第10章 信任
程若瞳孔微缩，他想不通雌虫究竟想干什么。从自己进入这个身体开始，他就在不断去调整适应。
原本轻盈的身体被迟钝和笨重占据，由于魂体不足的毛病他每日每夜都会受到折磨。
如果可以摆脱现状，无论如何程若都会去尝试，只要方法真实有效。
在柯亚给他准备的资料里，他看到了雄虫和雌虫身体存在的本质差别。
可他不信邪，在放逐星的时候，他就尝试过炼体。企图通过真气冲刷气穴的方式，来解开体内的桎梏。
但这个方法却失败了，在这个世界他没办法修行。
他只能转变思路，药田的木屋里有洗精代髓的药草。身体内堆积滞纳的杂物，等他种出药草自然也就能被排出。
到这之后，这具身体或许才能与他的意识配合起来，显得不那么迟钝。
程若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洗精代髓的草药生长期极慢。哪怕用自己的真气进行催熟，数十种草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集齐的。
这个办法就只能这么先放着。
陆燝这么问他，显然有自己的方法。
虫族没有外力改变体质的方式，他们炼体简单直接。在实战中将身体铸为最锋利的刀，再用这把刀割向敌人的喉咙。
程若不知道，陆燝是怎么看穿自己的想法。他站在门口，眼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因为处处受限多了几分迟疑和顾忌。
“这么说，你有办法？”他看着陆燝，眼里有着强烈的质疑。
自己试探过这具身体，寻常锻炼若是过度就会发生晕厥，太过严重恐怕会伤及根本。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他在功法中挑挑拣拣，最后只能在不触及身体本质的情况下，练点基本功。
“当然，虽然很难。但是只要阿若想变强，我就有办法帮助你。”
陆燝察觉出雄子的动摇，他笃定雄子一定会答应他。
“你的那些小花招，只有变强才可以自由使用，在那之前我会保护你的。”他弯下腰望进雄虫的眼睛。
程若看着雌虫咧开嘴冲自己笑了笑。昨晚药蛊被催动时，他便是这样看着自己，带着点纵容和妥协。
程若意念一动，药蛊便顺着他的心意，往陆燝腰侧撞了上去，力度比昨晚加大了些。
陆燝感觉到腰上的钝痛，他半靠着大门眯着眼睛望向雄虫。
程若没有看他，他安抚着药蛊，让它在雌虫的腰侧长眠。
两次催动后，蛊虫的活性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融于体内，种蛊处的烙印便会越变越浅。
“我的小花招，确实不怎么样。”
他抬头看着脸色转好的陆燝，凑近雌虫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以前觉得，功法无所谓精进，能让虫中招就行。在危及我的性命的时候，只要有还手的余地，我就不会让别人好过。”
程若看着他。“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不想被人保护。所以，你得快点教。”
陆燝的腰已经不疼了，被撞的地方被不知名的物体滋养着暖烘烘的。
雄虫的本领，当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无用。相反这些他没见过的体术，强大又无法设防。
但雄虫却没办法很好的控制它，他的手上仿佛拿着最锋利的武器，伤害却达不到预期。
有强健的体魄后，需要经过多次实地战斗，才能摸索出一条经验之道。
而雄虫的情况却恰好相反，他仿佛天生就有战斗经验。但对身体的掌控太过薄弱，有时候甚至比不上同年龄的雄虫。
陆燝想要帮他，但在此之前他得纠正一些雄子的行为。
陆燝伸出手，目标是雄子柔顺的发丝。程若看出他的目的向后退了几步。雌虫直接按住了他的头，强行把他的头发揉乱。
“教你可以，但是你的蛊不能种到别的虫身上。”陆燝煞有其事的望着雄虫。
程若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所有虫都像陆燝这样好脾气。其他雌虫要是发现自己的暗手，他也许会被生吞活剥。
陆燝见雄子点头之后，心里舒坦了许多，他说出自己的安排。“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训练。”
程若闻言摇了摇头。“晚上我还有事，你跟我一起去。”
陆钦元在厨房让陆燝进去端菜，程若率先往前走了一段。
见雌虫没有跟上，程若回过头冲他翻了个白眼，表情冷淡地开口。
“你上次打扰我，作为罪魁祸首这次必须陪我一起去。”
说罢雄虫冲进厨房，陆燝看雄虫脸上挂满了笑意，舅舅转头夸雄子真乖。
陆钦元当然不会让雄崽儿来帮忙，他让雄崽儿把菜放下，转头瞪了一眼木在门口的侄子。
这么大的雌虫了，还没雄崽儿懂事，陆燝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燝前前后后被俩虫嫌弃了一遍，他连忙接过舅舅手里的盘子，摆到餐桌上。
一桌菜摆齐后就坐吃饭。
陆钦元想着这两天的事情和陆燝闲聊着。
“小燝，这两天军部又征兵了？”
“嗯，今天最后一批帝国学院学生，已经跟我报到了。训练计划我制定好了，明天谢成会带他们训练。”陆燝吃得差不多了，把碗筷放了下来。
陆钦元看他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
饭后俩虫撇开陆钦元，借着出门散步的借口，走到街对面的屋子。
按程若之前的想法，阵法只差最后一份真气便可催动，之后这里会成为聚灵纳气的宝地。
与山借势，引山运入屋，起阵法，图生生不息之道。
土属性的聚灵阵能借万物祥瑞之气，将灵气化为己用再反哺天地。阵眼若有煞气镇压，能保此阵运行百余年。
煞气于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对雌虫而言更是不受控制暴起伤虫的缘由。
既是如此，抽去这些煞气，对陆燝也算是好事。
“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不用太过惊讶，看着我的眼睛就好了。”程若将手举到了陆燝的面门。
一股力量顺着陆燝的头部往体内游走，所到之处传来抽脊剥髓的痛苦。
陆燝极力地忍受着疼痛，身后的虫翼却因为痛苦不受控制的展开，试图拍开面前让他痛苦的虫子。
程若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掐起法决，用山中的吉气作为护盾挡在身前，两虫在屋后僵持着。
煞气成型后，程若将其收拢和着自己的真气注入法阵。
陆燝的煞气化作貔貅，它环顾周围一圈后，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向阵眼，在原地趴了下来。
陆燝抽取煞气后晕了过去，程若伸手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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