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急躁
“管娘子自然不会杀害死者。”明耀不等冯大人说话，先上前两步挡在管小娘子面前，语气凉凉地说：“真正害死死者的是管小娘子，管小娘子，你非要大人对你用刑才肯说实话吗？”
管小娘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无助地看向父母寻求保护。
管娘子又要过来护着女儿，明耀脚步一转，忽然笑了，“管娘子护着女儿之前不如先问问管木匠为何会如此维护着郭老二吧，不然你的女儿就算不能被定罪，也会被管木匠亲手送给郭老二，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呀。”
什么！管娘子的瞳孔都缩成了针尖，紧紧盯着管木匠，见他默不做声地转过脸去，便知道明耀说的是真的了，怒吼着冲过去，撕扯着管木匠的衣襟，质问：“你说，这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有什么把柄在郭老二手里，让你连自已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了，啊？”
冯大人也听出了不对，暗暗朝衙役们便眼色，示意他们时刻做好准备，一旦发现不对就上前抓人。
管木匠被管娘子撕扯得急躁起来，一把把管娘子推倒在地，“郭兄弟只有一个女儿，如今不在了，我让香草去侍候他有什么不对，你这妇人再胡缠，我回去便休了你。”
“爹……你真的把我送给郭老二了？”管小娘子手脚并用爬到管娘子身边，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牙齿打着颤，仰望着管木匠问道：“您不是说我是您的小棉袄，就算将来哥哥给您生了孙儿，您也最疼我的吗？”
管木匠难堪地躲闪开视线，沉声说：“爹以后也会疼你的，你先去一边等着，大人问完话爹就带你回家再给你细说。”
明耀怜悯地看着管小娘子，“只怕管小娘子不能回家了，多好的姑娘，为了家里不再被郭家要挟，不惜逼死了未来的嫂子，结果却被亲爹送给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实在是可怜，可怜啊。”
管木匠被当众扯下了老好人的假脸，也顾不得再戴回去，阴沉着脸色质问明耀：“这位公子休要胡言乱语，草民却不知道衙门里何时多了这位大人，还是说如今谁都可以来衙门里审案了？你说是我女儿害人，你现在就给我拿不证据来，不然休怪我向大人告你个诽谤之罪。”
冯大人和衙役位也被明耀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的操作给搞懵了，不约而同注视着他，等他拿出证据来。
明耀微微一笑，走到衙役头儿面前，“请差官大哥把方才的文书拿来暂时借我一用。”
衙役头儿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把文书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了明耀。
明耀边走回管家人面前，边把文书翻看了一遍，挑出其中一段读给管家人听：“这里是仵作和衙役方才查验现场的记录，这一处，‘室内见鞋印若干枚，死者的脚印若干，分别在这几处”，这里我就不详细说了，“另外有他人鞋印七枚，分部在门内二尺之内，其中一对轮廓纹路皆清晰’。
需要我给你们几位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或者管小娘子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你进入死者房间后，马上发现死者已经上吊身亡，惊吓中马上跑了出来，那么，那对轮廓纹路都很清楚的鞋印又是怎么留下的？”
管小娘子的脸色随着明耀的问话越来越白，眼神不自觉往旁边飘，不敢跟明耀对视。
明耀在心里长长叹息一声，继续追问道：“另外你从郭家离开后，为何不回家向你母亲和哥哥求救，反倒舍近求远冲到了大街上，这一点也十分可疑，请你也给我们大家说明一下吧。”
管娘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言之凿凿的明耀，不由得去轻轻推管小娘子，低声说：“这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你倒是快说话呀。”
管小娘子被明耀语言逼迫得没有后路，又刚刚得知亲爹要把她送给郭老二，精神彻底崩溃了，一把挣开管娘子的手，跳起来大声喊着：“是，人就是我杀的，谁让她总是仗着她爹凶悍就欺负我们家，自从他们家搬过来之后，我家里的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但凡她想要，我们都要让着她。
我大哥肯娶她当媳妇，她不但不感激还总在我面前说我们管家多穷，给的聘礼多寒酸，还说我娘嘴碎让人心烦，成了亲就要搬出去单过。
她总以为自已多聪明，其实我不过就是骗她说，街上生药铺子的卢掌柜看上她了，只要她假装上吊闹上一闹，这门亲事就能退了，将来嫁到卢家去当管家娘子，一辈子穿金戴银还能买丫环使。
昨天下午我又过来郭家帮她绣嫁妆，她主动提出让我帮忙假装上吊骗她爹，今天早上她爹出门，我后脚就进了她家。
她事先叮嘱我，她一旦吊上去，就让我跑去把他爹追回来救她，然后她自已搬了凳子垫脚，把自已吊到了梁上。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屋里多站了半刻钟，谁能说我是凶手？”
“贱人，竟然是你害我女儿。”一直沉默不语的郭老二突然暴起，大手一挥扫开背对着他站前的管木匠，长臂一伸卡住了管小娘子的脖子。“今日我便亲手为我女儿报仇。”
变故来得太快，衙役们一惊之下纷纷拔出配刀来把冲过来把郭老二和管小娘子围在了中间。
“你别冲动啊，当堂杀人可是要五马分尸的。”衙役头儿面恶心软，不忍郭老二落得这样的下场，高声提醒他。
郭老二双眼血红，闻言瞪向衙役头儿，“我为我女儿报仇，凭什么要把我五马分尸？该五马分尸的是管大柱那个老色鬼，当年要不是他侵犯了翠枝的娘，害得她扔下还在吃奶的翠枝投了河，我和翠枝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让他赔我点钱怎么了？他欠我和翠枝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明耀没有心思再去管最后几人会有什么下场，遥遥向冯大人施了一礼，转身缓步走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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