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另辟蹊径
6落托二伯母去打听。
才半下午，二伯母就把事情打听出了个大概。
“还是孟家。”二伯母告诉6落。
孟氏布匹行，是湖州大布匹行之一，几乎垄断了湖州一大半的布料市场。
除了湖州，孟氏也在苏州、扬州等地开分号，听说生意不错，资产丰厚。
“孟家那么大的家业，跟我个小小千丝斋较劲，怪丢脸的。”6落道。
去年孟家在辛安渡街开了家分号，很快就因生意萧条而关张。
不是6落挤走了孟家，而是辛安渡街原先就有布匹行，生意处于饱和。
“小小千丝斋？”二伯母失笑，“你一年的赚头，都快要过我所有的布匹铺子了。”
谁都知道千丝斋赚钱。
别说千丝斋，有的商铺囤积千丝斋的布，都能跟着赚钱。
千丝斋大赚，孟家嫉妒是人之常情。
“孟家有自己的桑园、纺织坊和染布坊，怎么还能插手王家的生意呢？”6落也有疑问。
“孟家的货多。”二伯母说，“王家每年一半的货，都是出给孟家。”
6落就知道，她低估了孟家的销量。
孟家的生意，比她想象中更大。
既然生意这么大，还嫉妒6落的千丝斋，甚至要弄倒千丝斋，的确没出息！
6落要是做那么大的买卖，她看都不会看小铺子一眼。
竞争，也要势均力敌。
“我没心思去跟同行争。”6落道，“王家不肯卖白坯布给我，我换一家吧。”
换一家，没什么不妥的，6落和王家没有签订任何合同。
王家有权不提供货。
6落还没有霸道到如此程度，双方没有任何约束时非逼着人家卖货给她。
也许，以后王家会后悔呢？
“换谁家呢？”二太太沉吟了下，“论说。王家的布虽然比一般的贵两三倍，工艺却是绝伦的。
王家为何敢不卖布给你？你的千丝斋价格高昂，没有工艺过硬的布，你也没底气。时间久了也要被人骂。
你换一家，除了常家，大概没有比王家更好的织布手艺了。你布的质一降，名声可就要毁了。”
“我没想降低品质。”6落道，“我去找常家。”
“这不可能。常家就好比你的千丝斋，他们的白坯布都是一年前就定下的。”二太太道。
“也许他们愿意卖给我呢？我可是玄女。”6落道，“我去常家问问。”
翌日，天气晴朗，庭院宽大的芭蕉叶，洒下了荫凉。
6落早已更衣，带着倚竹去了趟常家。
他见到了常家的四老爷。
常家的四老爷不太管事，平素不太要紧的客人，才交给他来接待。
“6姑娘，久闻大名！”常四老爷特别胖。胖得几乎挪不动道儿，声音洪亮有力，和6落打招呼。
他看着6落的银，眼睛滴溜溜转着。
6落还礼：“今日冒昧登门，打扰了。”
常四老爷说无妨：“玄女能来，寒舍蓬荜生辉，我们都盼着玄女能带给我们好运呢。”
他很谦和，说话也逗趣。
6落和他闲聊了几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想从常家，进最上等的白坯布。
“6姑娘。我们家的订货，一个月是五千匹，而且今年的货订完了，您要订明年八月份的。”常四老爷道。
这是实情。
“我要的不多。一个月一百五十匹，这个月就要，能通融吗？”6落问。
常四老爷摇头，说此事绝无可能。
常家的生意，常四老爷不能做主，可基本的规矩是知道的。
6落看了几眼常四老爷。觉得从他身上，找不到突破口。
今天是白来了一遭。
想了想，6落没有多逗留，怕第一印象不好。
谈生意么，总得慢慢去谈。
6落从常家离开，常四老爷派人送她出门。
刚走到大门口，6落就见一名老者，五十六七岁的模样，消瘦微黑，穿着天青色的直裰，精明干练。
他也看到了6落。
6落的银，很能吸引旁人的注意。
老者有信仰，见到了玄女，不可能傲慢而去，故而上前，和6落打了招呼。
“不知玄女驾临，失敬了。”老者道。
他就是常家的大老爷，此前常家生意的掌舵人。
6落一头银，湖州府人人知晓。前不久又术士在湖州府闹鬼，是6落将他们揪了出来。
此事，在湖州百姓心中，6落再树威望。
“您别如此称呼我，我当不起的。”6落笑道，“我就是个普通的人。”
常大老爷微微笑了笑，笑容很浅。
他见6落要走，也不好多留。
6落则很想跟他谈谈。
常大老爷再次将6落请到了中堂。
彼此坐下喝茶，6落也把对常四老爷那番话，也对常大老爷说了。
常大老爷信仰归信仰，生意归生意，并没有混为一谈。
他敬重玄女，却不会为了玄女，打破常家的规矩。
“6姑娘，常家生意不小，稍微破格一点，就要牵动无数，此事得罪了。”常大老爷道。
他拒绝了6落。
6落微笑，问常大老爷：“若是我能达成您一桩心愿呢？”
常大老爷不解。
“令郎今年的乡试，您不想为他求个平安？”6落笑问。
6落在大门口遇到了常大老爷，就简单给他相面了。
6落看出来，常大老爷有个儿子，今年三十岁了，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光耀门楣，只可惜后面多次乡试，都没有中举。
若是他一直平凡，倒也没什么奢望。
偏常大老爷的儿子少年天才，如今屡次不中，亲戚朋友们的闲言碎语特别多，常大老爷和常公子也备受煎熬。
常家门第豪阔，却还没有出过举人。
常大老爷抬眸，精明的眸子看着6落，想从6落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你......你能帮轩儿？”常大老爷问，语气从容平淡，好似不感兴趣，心里却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一定能。”6落笑道，“我可以帮令郎瞧瞧，到底是哪里的缘故。”
常大老爷也相信那句老话，说中举人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风水，会关乎一个人的运势。
常大老爷没想到是6落临时看出来的，他还当是6落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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