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马戏园生意日趋稳定，许稚开始着手其他业务，能人异士不好找但说书先生还是有不少前来应聘的，于是许稚将副业说书先安排上。
平日里爱看马戏的客人为了不错过会提前来，许稚瞅准了机会把说书安排在这个时间，客人们来得早了会发现门外的牌子上写的是说书试营，茶水免费。不愿在外等候的客人通常会选择直接进去等着。
也不知是先生说的不好还是故事太过老套，说书较于晚上的马戏而言算得上是惨淡，只有稀稀松松的几个人，试营了几天也没有增长的趋势。
许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悄悄扮做跑堂问了几位客人，客人们都说故事都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又派人去了附近有名的茶楼打探，才知道原来除了经典的话本，余下的都是请了专业的话本先生写的。
按照百姓的喜好，当下最流行的无非是大侠忠将、聊斋志异诸如此类，许稚决定把忠犬八公、追鹰日记、田螺姑娘等能促进和动物间友好相处的故事口述给话本先生，再由先生加以润色改编后交给说书先生，说书的反响这才好了不少。
但单纯的说书依然撑不起来整个场子，许稚又开始在茶水上下功夫。
先前给怜儿试吃的爆米花和薯片得到了怜儿的一致好评，许稚开始把目光转向更多的现代小吃零食上。
厨具有限，许稚能想到简单易做的只有几样，她去街边买来各类食材，差不多时间了便让人寻怜儿来继续试吃，没想到恰逢世子路过此处，跟着怜儿一同来了。
许稚看着已经坐在桌边悠闲自得的郁淮，小心翼翼地将小吃都端了上来。
郁淮倒是不客气，许稚还没开口介绍就见他拿着筷子直奔薯片，许稚做的量不多，转眼间盘子就见了底，怜儿眼睁睁看着许稚为她做的小吃没多少了，气呼呼地别过脸。
世子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来回夹，许稚都看累了，正想出言提醒，怜儿赶紧摇了摇头。
郁淮过足了薯片瘾，开始伸向爆米花，又是一顿猛夹，爆米花也所剩无几。当筷子伸向第三个盘子时，郁淮抬眼看着许稚，许稚会意，立刻开口介绍道：“这道小吃名为锅巴，是大锅饭的锅底油炸之后加以拌料而成，不过这个是咸口，世子你应该不……”
许稚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郁淮夹着锅巴已经塞进了嘴里，喜欢两个字咽在了许稚口里，她低下头，等着郁淮的怪罪，然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抬头一看，装有锅巴的盘里也吃出了一个小坑。
郁淮的筷子又动了，这次许稚学会了抢答，“这一道叫炸薯条，原料是土豆，旁边红色的是酱料，蘸着吃最为好吃。”
郁淮依照她的说法，尝了几根后放下了筷子，擦了嘴，试菜结束了。
“有些口干，茶呢？”
“世子恕罪，小的愚笨，还未想好用配何种茶，后厨倒是备了碧螺春。”
怜儿闻言连忙去后厨端来，郁淮抿了几口问道:“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听怜儿说这是你你家乡的特色美食？你可还记得家在何处？”
和郁淮打照面的久了，许稚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接招了，“回世子，小的不记得了，小的山珍海味没吃过多少，依世子所见可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凑合，能吃。”
怜儿跟在世子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世子口是心非，这哪里是凑合，盘子都见底了！
许稚听到世子这么挑剔的人都认可了，想来应该没问题了，只是关于茶许稚脑子里空空的，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创新的，于是又跟着世子一行人回了王府向厨子讨教。
许稚准备的小吃做法多为油炸，吃多了易发腻，在厨子师父的建议下，决定选用最为普通的绿茶，一来解腻，二来马戏园的客人大多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绿茶的价格最为合适。
许稚谢过师父，临走前闻到蒸笼里一股奶味，她上前问询问，厨子师父告诉她这里面装的是奶糕。
奶制品，茶，那不就是奶茶吗！许稚恍然大悟，兴冲冲朝师父借用了膳堂。
王府的膳堂里东西齐全，应有尽有，在师父的帮助下，许稚复刻出了珍珠奶茶，她尝了几口，味道与她平时喝的相差无几，激动地立马盛了一碗端去给世子。
这边郁淮正要躺下小憩，突然侍卫报许稚有要事求见，不得已郁淮又坐起了身。
侍卫一开门许稚就冲了进来，“世子我想到了！”
许稚进来才发现郁淮已经脱了外衣，看样子正要躺下休息。她高兴过了头这下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事，立刻向世子行礼，“世子恕罪，小的这就出去。”
郁淮摆了摆手，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许稚立马上前端了过来，“世子方才问我茶，这就是答案。”
“这是何物？”
“这甜点名为珍珠奶茶，是用羊奶和绿茶做的，羊奶虽贵但是加上茶水，普通百姓也是买得起的。”
许稚递过去，郁淮却没接手，依然倚靠着，好像在等着什么。
救命！该，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许稚咽了咽口水，手足无措。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你们世子都是这么娇生惯养的嘛？？许稚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一横，又睁开了双眼走到了床边，舀了一勺送到郁淮嘴边，没想到郁淮眉头一皱别开了脸，“烫。”
许稚长这么大没做过服侍人的活儿，手忙脚乱，伸手就要用袖子帮郁淮擦去唇边的茶，却又被郁淮挡了开去。
待郁淮自己擦拭干净后，许稚又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给郁淮，看着他吞下去期待地问：“如何？”
“口感细腻，味道不错，这底下沉着的又是什么？”
“这是小料，用木薯粉做的丸子，因外表像极了珍珠，故而取名为珍珠。”郁淮就着许稚的手吃进嘴里，外皮软滑内里略带嚼劲，和带着奶味的茶融在一起，中和了甜的味道，清香中又带着醇厚。郁淮出从未尝过此类口感的甜点，当下又尝了几口。
郁淮顺着许稚的手往上看，许稚看上去像年纪不大，常理来说应该是长个头的好时机，在王府的数月，虽白是白了些，脸也圆润了不少，可身体就是不见长，更遑论身强体壮了。
“说起来，我让齐言查过，你说的家乡特色小吃，太清国内根本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接近我？”
许稚嘟囔着，“是您带我来此的，又不是我自愿来的，怎么还倒打一耙说我接近您呢。”
见郁淮神色严肃起来，许稚放下碗，跪下道：“小的一介平民，家住在清水巷旁的破庙里，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醒来已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因缘巧合下救了大黄二黄三白，照顾的久了便摸索了一套驯兽的法子，所以才想着一边街头卖艺一边找回记忆，没想到就被世子绑了来，还让我签了卖身契。”
郁淮紧盯着许稚的脸，似乎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你自身难保还要救这些动物？”
“那世子不也动了恻隐之心带回了如意？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愿意它们就这么在我面前死去。”
郁淮没了话，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道：“即便如此，可你行事俱不像乞丐所为，你还要诓我？”
“小的不敢，若世子问的是王武的事，我是个乞丐，自然知道凡事留个心眼，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若世子问的是马戏园，办马戏园一直在我的计划之内，很早之前就开始留意了，从里到外我问遍了能工巧匠，做足了功课，若是世子有心，相信应该比我做得更好。”
“若世子问的是这些小吃，我自失忆后便没再下过厨，那日也是心血来潮突然发现做这些小吃时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便照着做了出来，想来应当是幼时在家就会了吧，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无依无靠的乞丐为何会做这些，世子若是不信，只管派人查便是，这样我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早在最初进府，许稚就听闻过世子心思缜密，难以捉摸。也知道自己太快崭露头角终有一天会被郁淮怀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幸好她事先就准备了说辞，真假参半，即便郁淮疑心再重，失了忆也无从查起。按照许稚的推测，世子应该不是有意为难，否则系统早就该提醒了。既然只是探底，那么只要能自圆其说，应该问题不大。
况且小乞丐的背景单纯，世子应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所以逼她自己从实招来。
“此话当真？”
“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世子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法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稚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让郁淮猝不及防，就像管事说的，许稚头脑机灵，他是有意想收为己用所以谨慎了些，但是许稚说了等于没说，身上还是一堆谜团，郁淮无从下手，叹了口气打发他下去，许稚依言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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