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我会好好保护它，”吴寐忍着惊讶，继续问：“既然未来我们是一个人，至少你要告诉我一些关于手术的事情吧？”
“手术很简单，我们会在你的大脑开一个切口，安放进我的记忆芯片，然后通过波的形式干扰你的大脑，让你的大脑按照芯片的要求行事，也就是我的意识。”
吴寐看着这些文字，觉得毛骨悚然，文字还在继续：“我们会共享智慧、思想和记忆，以及成就。”
她盯着这些文字，什么思想、智慧、成就，她一概不在乎，她只看到了记忆两个字。
“记忆”吴寐心里想着，让她对纪瑶完全顺服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记忆也会共享，那岂不是毫无秘密，那可怎么办？
“如果我的大脑不听话呢？”她想知道。
“我们自有办法。”
她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办法，纪瑶也不会告诉她，她只想一件事：如何避免被干扰？如果不能避免，那么自己能不能干扰她呢？
一个身体，两种意识，她要确保自己是更强的那个。如果不能打倒，那也要做到可以干扰。
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找个信得过办得到的人，帮自己把芯片取出来。
这是个好主意，也是个高难度。
如果纪瑶从吴寐的身体上消失，会不会被人发现？如果发现了，岂不是就等于失败了，两个人一起死去，还要连累更多的人。
如果没有被人发现虽然她不知道纪瑶是怎样的人，能不能伪装到位，就黑客这项技能来说，她就做不到。
就在吴寐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上又出现了文字：“不要企图抗拒，我们会盯着你。一个月后我们会准时来接你。”
她还想询问更多，可是无论发出什么，都不再有回应。
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寐就好像疯魔了一般，将自己关在家中，不出门不见人。要不是方若琪安排人每天敲门都会得来一句新鲜的“滚”，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死了。
三天后，吴寐出门了，收拾的妥妥贴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楼，叫车，去了繁花弄109号。
门关着，沈风裁还没有回来，她也不着急，在这条幽静的车道上安安静静地走着。
道路两边的绿化做的极好，树木高大，冬日里也是枝叶茂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因为在别墅区，来往车辆极少，宽阔的道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一边走一边思考，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心里一一盘算安排。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天色将晚，她才回到沈风裁住处的门口，等着他回来。
没多久，人回来了。
沈风裁刚下车便见她站在门口等待，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等我很久了？”
“嗯，很久了。”
吴寐不再中意捉弄他，也不指责他，更加没有哭泣无助，只是微笑着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间，沈风裁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永远礼貌，永远得体，所有的苦衷和不得已全部藏起来。
沈风裁不再问她，上前开门让她进去，她一直跟到了客厅里，暖气打开之后，身体逐渐暖和起来。
一杯水递了过来，她没接，微笑着抬眼看他。
“这杯水没有下药。”
她这才接了过来，抿了一口。
“你找我有事么？”
她毫不客气：“有，有挺多事的。”
听到这话，沈风裁倒是很淡定，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微微笑着：“你说。”对他而言，吴寐不寻死觅活就是最好的样子。
“我要和你继续约会。”
他自然不会相信吴寐依然爱他，但是她提出了要求，他不会反对：“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吴寐一点也不意外，按部就班开始安排约会计划：“那就明天吧，你说过会来接我。”
“好，明天上午九点。”这样的对话沈风裁觉得轻松，他很少有这样的轻松时刻。或许是同病相怜吧，两个人意外的不再拐弯抹角。
“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准时来接我。”说完便准备出门。
“等等！”沈风裁叫住了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个盒子她见过，就是上次她闯出门去踢飞的那个。
“给我的？“
沈风裁不言语。
吴寐见状便接了过来，“现在打开么？“
他点头。
盒子很好打开，三下五除二就看到一个精致的盒子在里面，她打开那个盒子便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一块手表。
这表，她见过，第一次跟沈风裁见面的时候在小花园里曾经拿在手上把玩过，不过手里的这块明显比那块表盘更小表带更细，就像情侣款里的女士款。
吴寐不懂，定情信物？礼物？还是情侣款。
“这个“沈风裁一边从她手里拿过手表，一边慢悠悠的给她介绍，“是一块手表。”
这是废话，吴寐不言语，等着他继续说。
沈风裁却顿住了，把手表拿在手里停了很久才又开始说话：“也是监视器。”
话音刚落，只见沈风裁惨叫一声，手一松，手表“啪”的落地。吴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他捂住左手手腕弯下腰去，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这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沈风裁没有回答，腾出手来捂住她的嘴，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乖乖的闭了嘴，伸手扶住了他。
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他的呼吸稳定下来，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这是对她说的，还是对监视器。
沈风裁重新捡起手表，再次说道：“它可以保护你。“
“保护？”吴寐清晰的感觉到，沈风裁刚才的痛楚就是来自他的那块手表，如果这是监视器，那么他也是被监视的对象，谈何保护？
“可以确保再遇到上次那样的袭击可以有反抗的能力。”
吴寐懂了，所谓保护，就是怕她死了。
她看着沈风裁把那块手表带到她的手腕上，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干脆放弃挣扎。
就在沈风裁替她带好手表后准备收回手，却不想被吴寐一把抓住，将袖口往上一推，手表勒过的痕迹犹在，“你带多久了？”
沈风裁抽回手，“七年了。”
吴寐今天来的目的有很多，但是得到这个消息却是意外收获，“以前也经常这么疼？”
“不经常。”
吴寐心里清楚了几分，但是沈风裁明显不想再继续谈话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自己回去。”说完不做停留转身就走。
这短短几分钟，吴寐收获足够多。
坐在出租车上的吴寐反复思考着今天的事情，大概得出了几个结论，也推翻了几点。
首先她以为沈风裁和纪瑶只是感情出了问题，现在看来远不是出问题那么简单，不然不会用手表来控制沈风裁，所以沈风裁不见的是敌人，很可能可以做朋友。
其次纪瑶给了自己手表，自己已经成了监视对象，明面上的那种。那么她的谈话将被全部监听，不可能谈的太露骨，不能指望沈风裁来告知自己一切的真相，今天的监视器提醒已经让对方感到愤怒了，从这点来看，沈风裁是偏帮自己的。
自己被家人威胁了，那么沈风裁有没有可能也被这样威胁了？不然不至于这么顺从，这一点要去打探清楚。
纪瑶曾说他们不曾分手，可是七年的监视，怎么可能还存有爱意，这都是纪瑶的一厢情愿罢了。所以这会是一个突破口，她要好好利用沈风裁来制造更多的记忆，那些会让纪瑶不稳定的记忆，越甜蜜越好。
在心里默默盘算完这些事情，开始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沈风裁拿下，他可能不爱自己，但是一定会恨纪瑶，恨有时候比爱更好利用。
思考完这些，她看向窗外，喧闹的街道上游人如织，华灯初上，她回想起和沈风裁的第一次见面，一见倾心小鹿乱撞，可如今居然沦落到利用起来毫不愧疚的地步，她不知道是自己心太狠还是求生欲太强烈。
或许她只是变得跟沈风裁一样了吧。
回到家的吴寐没有着急洗漱，她想好好安排明天的约会，她有好多消息需要打探，很多事情要去做，她不敢拿出手机做记录，现在甚至不敢拿出笔来写，既然能监听，那就可以监视，她要防患于未然。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盘算，她要知道沈风裁的家人是否被纪瑶控制，要确定他是否站在自己这边，要制造甜蜜的约会，还要买书，对，买书。
思考完这些，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始终想不起来，好像缺了什么，这让她心里很不安定，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到底是哪里漏了呢？
就在吴寐快要抓破脑袋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再遇到上次那样的刺杀。
对，刺杀。是谁要杀自己？有没有可能是他？
那个人一直说“对不起”，看起来似乎不是有意要伤害她，但确实是冲着她来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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