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冰窟窿

数九寒天，屋檐下的冰溜子越结越厚，甚至出了太阳，也化不开分毫。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屋檐承载不住冰溜子的声音。

        偶尔响起铁锨摩擦地面的声音，那是人们在铲地上结的冰。

        这个时候，尽量不要往地上泼水，因为隔不了多久，地面就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渣，再不久，就成冰面了，滑的很。

        北方的寒冬，风除了刮脸，还会往骨子里钻，好似要测出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如果你在这种天气从事室外活动大半天，那么，估计到后半夜，你也不一定捂热双脚，甚至会发现，渐渐缓过来的身体，耳朵、面颊、或是手上有些痒，往后年年必生冻疮。

        不过，这种天气，自然不缺“无畏者”——半大的熊孩子们。

        龙潜月手里抱着一堆围脖和帽子，站在岸边，看着结冰的河面上，打呲溜滑的孩子们。

        当年，她也跟着本家的哥哥姐姐们来玩过。

        只不过，现在的她外表只有四岁，这些大孩子们怕出意外，都不愿意带她玩。

        不过，这正合她意，她怎么说也是个三十出头的老阿姨了，确实耍不起来了。

        这时，一个男孩拿起半截砖头往冰面砸去。

        冰面激起些许白色的冰渣。

        众人好似发现了新的玩法，纷纷跑向河岸，寻找石头，然后拿着砖头，往冰面砸去。

        龙潜月看着这群不知所谓的熊孩子们用砖头一下下敲击着冰面，在看到冰面出现的隐隐裂痕，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

        于是，她丢下所有的围脖和帽子，往冰面上跑去，试图把众人拉回来。

        但是，熊孩子们像是玩疯了，龙潜月不得不跑到每个人面前，给他们展示裂痕。

        有的孩子在看到龙潜月手指的地方后，害怕出事，丢下石头朝岸边跑去。

        此时，冰中间已经被砸出了个窟窿，用脚踩一下，还有水渗出。

        两个男孩仍然不怕死地用脚踩跺着。

        咔嚓一声，“快跑呀”。

        两个男孩也发现了不对劲。此时的冰面像极了网状的玻璃，稍一用力，就会碎裂开来。

        他们俩朝着河岸拼命地跑去。一个男孩成功跑上河岸，另一个男孩在离河岸有些距离的时候，上半身扒着河岸，下半身掉进了河里。

        岸上的男孩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河里拽了上来。

        此时，冰面已经裂成了两半。

        被拽上来的男孩连冻加吓，脸色苍白。

        “你救了我，不然我就没命了”，男孩牙齿打颤，话里带着哭腔。

        “好险，以后可不敢这么玩了。这些崽子们，都跑没影了，如果一个人出了点事，那就完蛋了。刚才你喊快跑的时候，幸亏我反应快。果然校跑队没白加入”。

        “不是你让快跑的吗？”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像是想到了什么，同时看向冰面，一顶红色的帽子飘在河面，异常地显眼。

        他们这才知道，那个喊“快跑呀”的人落水了，想到这里，两人撒开了腿，朝着村子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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