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分手
“可即便这样，招惹到外界的人，我连活着也都变成一种奢望。我被数不清的人打了一顿，打到站不起来，打到身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肋骨断了多少根，我以为我就要这样一无所有一事无成的死去的时候……”
原尧神情怔愣，他的心紧成一团，即便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出现，可他还是为那段过往揪心不已。
洛晏风轻云淡的继续说：“……我见到了他。”
原尧静静的看着她，他现在终于可以理解，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从古至今都是美谈，自然是有其中的魅力所在，也许在十五岁的洛晏眼里，洛灏就是来拯救她的天神。
他心中晦涩难明，同时更是无尽的心疼，他没想到她这样光鲜亮丽的背后，竟然是这些无法言说的曾经。
“所以，或许，你可以理解我吗？”洛晏淡淡笑着。
原尧沉默：“我理解。”
洛晏目光落向远方，看着天边无际的夜色，没有谁能揭开伤疤若无其事的，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不过，表现出的故作平静罢了。
“但是洛晏，”原尧郑重的叫她，“只是因为他刚好在那个时间遇到了你，如果那个时候遇见你的是我，我不会比他做的更差。”
洛晏静静的听着。
“我爱你，洛晏。我不在乎你说的这些，只是求你……别爱他了，忘记他吧，你该有新的生活。”
洛晏这个时候才有些反应，她轻轻笑了一声：“现在的我，光鲜亮丽，救死扶伤，受人尊敬和爱戴，我有被爱的资本，又曾经热烈的追求你，所以你说爱我。”
原尧拧起眉头，他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如果我生于泥泞，凶狠好斗，是肮脏的贱种，不容于世，你又能给我半分目光吗？”洛晏脸上笑容依旧，说出的话更是漫不经心。
原尧心尖重重一颤，他知道，这将是洛晏永生的心魔，如果不能从这个魔咒中走出来，她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爱上别人。
“他爱卑微的我，爱平凡的我，是我微末人生中唯一的光与善。”洛晏静静道，“他在我心中，如若神明。”
“——我凭什么不爱他？”
原尧心中骤痛，几乎痛不欲生，沉沉甸甸密密麻麻的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满心满眼全都是。
——她永远都忘不了洛灏。
原尧紧紧的抓住桌子边缘，嗓音压得很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钝痛：“洛晏，你好狠。”
看着他的样子，洛晏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东西。
是她先招惹的原尧，现在也要她先放手。
她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只能道歉：“对不起。”
原尧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就算分手了，我们是不是还能当朋友？”
洛晏沉默点头。
哪怕原尧想要报复她，她也认了，这事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好，现在这种时候，她总不能说，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就当你和朋友一起过个生日，吃蛋糕吧。”原尧拿叉子的时候手都有些抖，不过强自忍住了。
过个生日丢了个女朋友，他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原尧苦笑一声，因为怕浪费，他只买了一个小蛋糕，上面的话是他亲手写上去的，还有旁边两个憨态可掬的小人，也是他亲手画的。
准备的多么用心，现在看起来就有多狼狈。
洛晏想到这个生日的由来，更加沉默，她现在没脸再说，只能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
原尧笑了笑，笑容中说不尽的苦涩意味：“别道歉，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怨你。”
洛晏将蛋糕切成两半，分给他一半：“我吃不了这么多，一起吃吧。”
“……好。”香甜的奶油进嘴，吃出来的却只有苦涩。
……
原尧买的新房就在洛晏隔壁楼，两个人一起回去，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牵她手的权利。
他将人送到，眼睛还注视着她，里面的缱绻深情被藏的很好，他轻声道：“到了。”
“嗯，再见。”洛晏微笑，转身上楼。
原尧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到的时候才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倒是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那个纸箱子，如果能一直活在谎言中，如果永远都不被拆穿，是不是也挺好？
……
洛晏回到家，洛父洛母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郑重的宣布：“我分手了。”
洛母顿时关了电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分了？”
洛父也问：“对啊，之前不是还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洛晏坦然：“我当不了。”
“啊？”
“我不能把他当成洛灏，实际上我很清楚他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每当看到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的愧疚感都会将我淹没，我受不了这种感觉。”
洛母小心翼翼的问：“小原和灏儿那么像，你已经可以将他们分开了？”
“他们很不一样。”洛晏再次重申，“除了最开始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洛灏重生的错觉，以后相处的时候，我从来没觉得他是洛灏，他们完全不同。”
洛父点点头：“就该是这样的，怎么能一直把人当替身呢？每个人都是纯粹的自己，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可不管怎么说，最开始是我卑鄙，是我想要找替身，我没办法给自己洗白，也许我需要冷静一下，等到我理清对他的感情之后再说。”洛晏心中也很遗憾，错过了这个，很难再找一个和原尧一样的人了。
“好，晏晏你有主见，我和你爸就不给你出主意了，你自己能拿定主意就好。”洛母很欣慰。
洛父还想牵红线：“你们科室有一个姓江的小伙子是不是喜欢你？我觉得那个小伙子也挺好，你要是真想好好找个男朋友，我觉得那个小伙子就挺靠谱。”
洛晏无奈：“爸，我不是想找男朋友才找，是有合适的才行。”
“你要是不喜欢那小伙子我就不撮合你们了。”洛父也知道洛晏向来有主见，也没多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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