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逼良为妾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寅时，太阳悄无声息地从东方缓缓地露出头来，公鸡不住地扯着嗓子啼叫着，从东到西，“咕咕咕”地响成一片，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声刚歇一声又响。卍.卍卍

        小镇上的小贩们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梳洗一番后，便在街道上摆上了自己的摊子，卖早点的，卖蔬菜的，……各路小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原本寂静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

        离小镇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上了一张大大的“囍”字，但村庄却是静的可怕，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半点喜气的氛围。

        住在村子最东头的一户人家，早早地就打开了大门，这户人家每个门上都贴着一个红色的“囍”字，原本不大的小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红色长盒，皆用红纸密封着，样式很是精美，却是提亲时用的彩礼，但不知为何，他们仿佛被这户人家忽略，只是静静地摆在那里，无一开封。

        左室的厢房里，一位姑娘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她长长的头直直地垂到了腰间，像是一道黑色亮丽的瀑布。

        那姑娘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鹅蛋脸，柳叶眉，细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脸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是那样的完美，唯一的遗憾却是她的一双大眼睛中闪着泪光，透出一股浅浅的忧郁与哀怨。ap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位妇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她看到床上那用绸缎制成的，绣着两只鸳鸯的红色嫁衣，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闺女，快把嫁衣穿上吧，再过一会那刘成要来接亲了。”

        “娘，我不想嫁，你让爹爹把彩礼给刘成退回去吧！”

        那姑娘咬着嘴唇嘴唇，嫩声嫩气地说道，言语之中带着恳求。

        “唉！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懂事理？这天下间，哪有收了人家彩礼还要退婚的道理？”

        那妇人一双小脚跺着地，无奈地说道。

        “娘，我求您了，您也知道那刘成不过是贪图我的美貌……”

        那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恳求着，她说到这，转过头来，眼中忽的落下一滴泪滴，望着那妇人，低声说道：“他……他是不会真心待我好的……”

        “唉！”

        那妇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罢，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右手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把木梳，左手抚摸着那姑娘乌黑亮丽的秀，轻轻地梳着，道：“这都是命啊！”

        “娘！……”

        那姑娘忽的伏在那妇人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豆大的泪水霎时打湿了那妇人的衣襟。ap;

        “娘知道你不想嫁！娘也知道你心里究竟有多苦！但谁叫那天杀的刘成偏偏就看上你呢？他有多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不嫁他，咱们全村老小百十户人家就……就统统都没命了啊！”

        “啪！”的一声，妇人手里的木梳掉在地上，她搂着那姑娘，二人相拥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多不吉利！都给我闭嘴！”

        只听一声爆喝，一个皮肤白净的中年人满脸怒容，站在厢房门前，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孩童，那孩童约有六七岁模样，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咬着手指，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想来是被那中年人吓到。

        “小天，快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那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打起笑脸，冲着那孩童说道。

        那孩童低着头走了过去，那姑娘轻轻地将他搂在怀里，柔声道：“小天，姐姐要走了，以后你在家里，不要贪玩捣蛋，好好读书，还有……”

        姑娘说着，眼中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姐姐，你别哭了。”

        那孩童伸出小小的手掌，帮姑娘擦拭着眼中的泪水，问道：“姐姐，你要到哪里去？小天要陪着你。”

        姑娘微微一笑，道：“傻孩子，姐姐要去的那个地方你可不能跟着，你要快快长大，帮爹爹照顾好娘亲，别再让他们受恶人欺负了！”

        “嗯，姐姐，我明白了，”

        那孩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姑娘将搂他搂在怀里，不争气的眼泪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便在这时，那中年人一个箭步，冲到那姑娘面前，右手猛地抓起那姑娘的右臂，那姑娘先是一惊，随即大叫道：“爹，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那中年人并不答话，他重重地地甩了甩那姑娘的右臂，只听“叮当”一声，一条银色的簪子从那姑娘的衣袖中掉了出来。

        那妇人见此一幕，霎时大惊失色，她急忙捡起地上的那条银簪，哭道：“闺女……，你这是……何苦啊？那刘成虽说人恶了点，但他家大业大，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你过门之后，也苦不了你啊！”

        “就是死，也比嫁给刘成强一百倍！”

        姑娘“哼”的一声，冷冷地说道。

        此话一出，只见那中年人涨得满脸通红，他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在那姑娘的脸上，登时在姑娘雪白的脸上打出了五道血红的手指印。

        那姑娘捂着脸，眼中却仍是不屈，她静静地望着中年人，道：“爹，你打死我算了！”

        那孩童却被吓得不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忙被那妇人一把搂在怀里。

        那中年人怒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快收拾好行李，带着你娘和你弟走吧，刘成那边，我来应对，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那姑娘仍盯着他，却一言不，中年人接着说道：“你走啊！你怎么不走？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这乱世之中找出一片立足之地？！”

        “这世道都快把人逼疯了，你看看咱们村，有多少户人家都眼巴巴地望着你，他们恨呐！他们恨怎么就没生出你这样一个女儿，怎么刘成偏偏看上了你。在他们眼中，嫁给刘成，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金銮殿，从此不再为生计愁，可以在这乱世中吃上一顿饱饭，你倒好，竟然想一死了之，你可想过，你走了之后，我跟你娘，还有你弟第，往后的日子该咋过？”

        中年人一口气说完，“呼呼”地喘着粗气，眼中一红，忙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片刻过后，那姑娘惨淡一笑，淡淡地说道：“爹，我明白了，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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