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急（1）
其实，陈若瑾看上去真的就像一个正常人，不，他要比普通的正常人有魅力。
他温柔优雅，他绅士多金，他俊逸可人，这样的形容，放在任何一个旁人眼里，都会是会一个伴侣的顶配。
可在苏信眼里，他还卑鄙可耻，他还疯狂可怖，他还精神变态。
这都是他。
那一晚上苏信睡得并不舒服，陈若瑾抱她抱得很紧，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会跑。
第二天，苏信依旧是走到了工地附近，打车上班。到了医院，她整理着办公桌，突然就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她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的一天，周勇森曾经带着她去和一位老总吃过饭，说是为了以后的合作。那时候是中午，周勇森接了一张对方的名片放在了她这里，之后过了几天，周勇森就带回了那张让她签字的合同。
苏信拿起了手机，刚调到拨号键，却又放回了桌子上，她站起身，回头看了看身后放在椅子上的大衣，推门走了出去。
她用医院的电话拨通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对方接听之后，她表明了身份，对方听说她是周勇森的妻子，反应了片刻，之后连着“哦”了好几声，语气极为客气。
苏信心里很是奇怪，不过还是接着问了下去。“您是不是认识陈若瑾？”
对方沉默了。
“您知不知道我丈夫在哪里？”对面还是没有说话，苏信连忙又开口。“您听我说，我的手上现在可以拿出六百万左右，如果您可以告诉我我丈夫的下落，我愿意全部赔付给您。”
“苏小姐。”对方终于开口。“陈律师和我确实是故交。”
果然，她猜对了。
“其他的事情，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不好意思，再见。”
对面话被挂断了，苏信放回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她看到手机上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刚刚打来的，是陈若瑾。
她想要回过去，可突然就有些害怕，最终还是将手机放了回去。
不时，对面的刘医生来了，到了上班的时间，依次看诊了几位病人，休息的空隙，二人闲谈了几句。
刘医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屏幕，忍不住地偷笑起来。“苏医生，我老公打来的，我去接一下。”
刘医生离开后，苏信将手中单子整理放在了一旁，这时，电脑上显示出了下一位患者，苏信点上了按键，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医生，上午好。”
苏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你好。”。
对方笑了起来。
“你哪不舒服？”苏信照例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对方的语气很是沉稳，他笑着将手放在了她面前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你说，如果我要是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胸口上捅上一刀，他多久会死？”
苏信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架。“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况且，这和看病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我的心病。”语气沉沉的，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很凝重。
苏信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她偏过了头，努力按压着颤抖的声线。“你应该去看看精神科。”
对方被她逗笑了。
“陈若瑾，我知道我又做错了。”苏信说。
“你又在为了他道歉吗？”
苏信无话。
陈若瑾突然压低了声音，贴到离她近一些的地方。
“阿霜，你知道什么样的刀子最快吗？”他知道她不会回答，所以很快地，他就接着说到。“见血最多的刀子最快。”
他的一脸平淡让苏信内心翻滚成江，她随着他的声线一起低下音量，手指间互相按压在了一起。“你杀过谁？”
“你会知道的。”陈若瑾一脸作怪的故弄玄虚。
苏信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快被指甲划出血来了，她瞪着他，咬着牙。脑中想到她居然还要与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知多少个日夜，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掐死他了。
他设毒计让她家破人亡，让她的丈夫弃她如敝履，然后再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就在她以为她得救时，又将她带入一个更不见底的深渊……
她难道欠了他什么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她的问话让陈若瑾停顿了片刻，眼眸有了一刻的低垂，然后他放置在桌上的手抬了起来，靠近着她的脸庞。
“我想要你爱我。”他的指腹碰到她脸颊的一刻，轻声道。
苏信觉得可笑，又离谱。
“我疯了才会爱你……”
她呼出的气息很冷，让她嘴唇发颤。
听到她的回答，陈若瑾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手还在继续抚着她的下颌，他的脸缓缓地逼近过去，最终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深深地看着她，他说出的话语很低，很沉，带着他的气息。
“你会疯的，阿霜，迟早有一天，你会被逼疯的。”说完，他勾起了嘴角的微笑。
小刘医生的电话讲了很久，她回来的时候，屋里只有苏信一个人。
“苏医生，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小刘医生忍不住问出声。
苏信抬头，干洗了一下脸。
“这空气不太流通吧，我把窗户打开。”
她起身去开窗户，“咣当”一声，她低下头，地上躺在她脚边的吊坠，红得跟血一样。
这天是周末，苏信醒来的时候陈若瑾已经站在了床边，他拍了拍她的头，亲了她的额头，问苏信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超市。
逛超市？他想要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苏信把冷笑藏在了心里，翻过身子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说要再睡一会儿。
陈若瑾离开卧室之后，苏信没有再睡，但是她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外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她才起身。
穿上拖鞋，她打开房门。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她从来就没有认真地查看过这里的每一个房间，这么大的一栋房子，有那么多个房间，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她真的很想知道。
会不会周勇森就被藏在这里？
她现在真的是被逼到绝境了，这么荒唐的想法都能想得出来。
楼上的几个客房都大门敞开，里面被收拾得很整齐，除了每一间洗手间都没有镜子之外，苏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拐角处的房间是唯一一处关着门的，苏信悄悄地将门推开，先将脑袋探了进去，里面还有一个拐弯处，那里空荡荡的，她迈步走进去，绕过墙沿。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简易的衣帽间，之所以说简易，是因为衣柜的设计和样式十分朴素，但里面挂着的衣服很多，真的很多，看上去就快要塞不下了。
就在苏信发呆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楼下门锁响动的声音，她立刻转身就向外跑，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她跑到护栏边时，正巧撞见了陈若瑾向上看的目光。
“你干嘛呢？”
他径直走了上来，苏信在原地看着他靠近，然后冲着她身后那扇本不该开着的门看了看。
“我想看看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苏信赶紧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谎撒得很合理，陈若瑾的脸上竟没有半分怀疑，只不过是沉默地再次向那个房间瞧了一眼，然后蓦然地回过视线去看她。“那里面，都是你的衣服。”
“可是，有大有小的……”
脱口而出的苏信没打算再问下去，还好陈若瑾也没有回答。
苏信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跟着他回到了房间，看见他在换衣服。
“你怎么回来了？”她这才想起问。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得去公司一趟，下午回来。”陈若瑾边系着衬衫的扣子，边抬头看了她一眼。
“下午？今天不是周末吗？”苏信随口一问。
也许是陈若瑾从她的语调中不知怎么就听出了撒娇的意味，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好，拿出外套穿上，他走到苏信跟前，笑着摸起了她的头。
“我尽量早点回来，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
苏信皱了皱眉，也想不起来要吃什么。“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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