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失自我的“怪物”

【1349年7月6日，周六】

        和老尼尔约定好仪式魔法基础的课程时间后，克莱恩就和老尼尔告辞了。

        他盘算着找点东西安慰一下因为比伯太太的惨状而空虚地有些发疼的胃部。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见有人轻叩着门扉，悦耳的声音传入克莱恩的耳中：“我方便进来吗？”

        “当然可以。”老尼尔一边收拾着有些凌乱的桌面，一边高声回答，“是伦纳德吗？”

        “是我。”得了许可的伦纳德推开了门，他瞧着略有些凌乱的房间，森林绿的眸子带着清浅的笑意，“我记得你昨天好像说过今天可以带我去看看他的情况？”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老尼尔一拍脑袋，不禁感叹道，“真是老了。”

        不过他也就是随口感叹了下。转向面带迷茫的克莱恩，老尼尔笑着对他说道：

        “这件事可能还需要我们的‘占卜家’先生帮忙。”

        于是薪水还没捂热乎的克莱恩就来到了地下交易市场的入口，“恶龙”酒吧。

        不过颇令克莱恩失望的是，地下交易市场似乎并没有开张的样子。因为入口“恶龙”酒吧紧锁的门上，正斜斜地挂着一张牌子：

        本周六暂停营业。

        虽然大门锁上了，但因为斯维因提前给了钥匙，克莱恩三人还是顺利地进入了酒吧。

        酒吧的正中央是一个拳击台，它的后方是吧台和几扇门，只是克莱恩注意到，最左边的那扇门上，很奇怪的挂了把锁。

        老尼尔绕过吧台，带着两人找到了酒吧后侧的楼梯。

        木制的楼梯吱吱呀呀，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了。

        见状，伦纳德干脆停了下来，叫克莱恩先上去。

        克莱恩也干脆地点了点头，动作小心地跟着老尼尔的步伐上去了。

        目送着克莱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的转角，伦纳德才小声地对帕列斯说道：

        “有什么事吗？”

        “嗯，没什么大事，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吧。”犹豫了下，帕列斯还是隐晦地提点了一下这个傻小子。

        啧，故弄玄虚，伦纳德撇撇嘴，但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从帕列斯的反应中意识到，今天的这件事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和他没什么关系，或者说是关系不大。

        或许和克莱恩有关？伦纳德联想到新来的这位同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慢自己的脚步。

        上了二楼，伦纳德走向那间半掩着门的房间，克莱恩已经打开了灵视，开始查看起昏睡中的阿德米索尔的情况来。

        伦纳德以猫儿一般灵巧的步子来到老尼尔和斯维因的身边，和两人一起静待结果。

        不过不同于两人的在意，已经定位好“路人甲”身份的伦纳德随意地打量起整个房间来。

        这显然只是个客房，且在此居住的人似乎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这让伦纳德无法以此判断青年的性格。

        和伦纳德的漫不经心不同，帕列斯就谨慎多了。

        他没有开启灵视，而是观察起阿德米索尔对灵视的反应。

        完全没有反应。这是帕列斯得出的结论。

        但是，按照伦纳德提供的资料来看，阿德米索尔应该是固化了半个序列的“怪物”，天生灵感特别高。而灵感高的人往往对他人的“窥视”格外敏感，像阿德米索尔这样的反应才奇怪。

        专心致志的克莱恩其实并不清楚阿德米索尔对灵视应有的反应，但是他还是如实地描绘出自己在以太体看到的情况：

        “……身体很健康，不过整体笼罩着的白色比正常情况浓很多，让其他的颜色就不是那么显眼了。”

        “比正常情况浓很多的白色？”斯维因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而且有种变浓的趋势。”克莱恩补充道，“不过我只见过这一个‘怪物’途径的，所以不知道这个情况代表着什么。”

        于是大家的目光投向老尼尔，老尼尔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没有回应大家的期待，而是询问斯维因，“那位老朋友怎么说？”

        “他没有提这一点。”斯维因肯定地摇摇头，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是因为‘占卜家’的特殊。”

        “也或许是因为中间有着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异变。”老尼尔答道，保险起见，他打算开灵视查看一番。

        一旁的伦纳德已经发呆好一阵了，毕竟作为一个完全帮不上什么忙的旁观者来说，这真的挺无聊的。

        不过他也没有无聊太久，因为帕列斯在他的脑海里开口了：

        “你小心点，他可能已经‘迷失’了。”

        迷失？这又是什么意思？伦纳德在内心皱起了眉，这个词一听就不是那么吉利。

        好在帕列斯这回没有遮遮掩掩：

        “像你之前猜的，他确实是做了一个梦，而且他暂时回不来了。”

        伦纳德心道这好像也没啥啊，让作为“梦魇”队长叫醒不就完了。

        帕列斯没理会伦纳德可能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是接着说：

        “他的灵受到了影响，贸然的唤醒可能惊动那位，引来祂的关注。”

        祂？伦纳德还来不及追问，那边老尼尔的探查已经结束了。

        “什么情况？”斯维因和克莱恩异口同声地问。

        只见老尼尔摇了摇头。

        两人心里一紧，面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丝丝缕缕的急切。

        “我看不见你说的白色。”老尼尔斟酌着，道出自己的所见，“不过星灵体的情绪颜色，是非常、非常浅淡的蓝色。”

        “那有什么解决方法吗？”斯维因问道。

        “或许可以向黑夜女神祈求帮助？”克莱恩记得女神的权柄里包含了安眠。

        “那要不还是先确认一下？”伦纳德冷不丁地冒出来，吓了克莱恩一跳。

        “还是先占卜确认下吧。”斯维因赞成了伦纳德的想法，涉及阿德米索尔的安危，斯维因觉得还是保险点好。

        于是克莱恩看向了老尼尔，他记得他的课时进度还没有到这里。

        不过老尼尔也没有指望克莱恩。

        他上前一步，站到阿德米索尔床前，轻轻解开手腕上缠绕的银链，令白水晶自然地垂在阿德米索尔的额前，只差一点点就要挨上去。

        一旁的斯维因对此不抱什么期待，因为他之前请来的那位“格斗学者”也为阿德米索尔占卜过，结果是前置条件不够无法占卜。

        但是克莱恩倒是有些激动的样子，因为课时进度问题，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占卜，当然，马戏团那次不算。

        伦纳德往旁边挪了挪，打算看的更清楚些。比起占卜本身，他对帕列斯口中的那个“祂”非常感兴趣些。

        然而，还没等伦纳德站好，意外便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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