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悠悠那年

望着远去的一抹红色，朱温的心里也渐渐凄冷起来。在别人眼里他是帝国的太子，将来的九五之尊。可是谁又能想到，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朱温年少时，喜好儒学，洪武皇帝也甚是心喜，后拜在大师庄周门下，幽幽数载，苦读于应天书院。书香飘飘春秋去，谁家朱郎正年少，朱温在书院结识了寇重，南宫燕两个知心朋友。

        他们探讨学问，一起玩耍，随着时间的流逝，朱温和寇重双双情窦初开，竟然都喜欢上了南宫燕这位才女。朱温自幼体弱多病，但只要和南宫燕在一起，就觉得莫名的开心舒服。徐徐的微风，轻轻地抚着彼此的心灵。

        可朱温的身份一直是横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阻隔。虽然说南宫燕来自的南宫世家，是东海岛国的强大贵族世家，但是抵抗疯可汗的战争中，南宫家起到了不好的作用。

        洪武皇帝朱元本想灭掉这个家族，但又不想金家一家在东海独大，本着相互制衡的谋略，对南宫世家狠狠地打压一番。

        人生在世乱浮萍，最恨生在帝王家。朱温和南宫燕之间的爱情注定是悲剧的。由于西夏的臣服，洪武皇帝朱元政治联姻，让太子迎娶西夏王李渊的长女李元梅。

        而南宫燕则伤心欲绝，不久便病入膏肓，在朱温大婚当天随风而去了。

        夜，越深，怎么心越静。

        风，越狠，怎么花越轻。

        忆，越品，怎么影越明。

        你，越远，怎么人不醒。

        燕子，随风而去，抵不过无尽相思，烟雨中。

        往昔，如歌如泣，道不尽年华豆蔻，醉生死。

        鼓声隆隆，话当年意气风发，翩翩少年。

        笛声幽幽，伴伊人花谢花开，红断香消。

        不，轻风，拂去尘上土。

        不，燕子，繁花中慢舞。

        愿，刹那，停住忆中人。

        人，散了，奈何曲不终。

        这种凄冷的悲伤伴随朱温很久了。白云苍狗，时光已经夺去了朱温脸上的青涩。太子妃生完云儿也撒手人寰，要不是因为云儿，早已心死的他，应该去追南宫燕了。

        咳咳，突然他的虚病让他大咳起来，无奈又喝了一盏桂花酿。自从饮了父皇送来的佳酿，身体感觉好了些许。

        “冰原虎？暴风雨要来了吗？”看着手中叶先生呈上的情报，朱温不禁眉头紧锁。

        “娘！”关山虎紧紧的拥抱着娘亲，父亲的惨死，多日的逃亡，又悲又怕多种情绪压在心头，让他都喘不过气来。可毕竟还是孩子，见到至亲的这一刻，泪如决堤一样。

        赵月娥看见儿子独自进门的一刹那，就什么都明白了。她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要不是抱着，她连站都站不稳。

        “天呐，当家的，你就这么走了！”母子俩相拥而泣，巨大的哭声把左邻右里都引了过来。众人七嘴八舌，有的苦言相劝，有的张罗丧事，有的奔走相告，毕竟一整支队伍仅仅山虎一个人回来了。

        咦？不对，不是一个人。人们惊奇的发现在门旁角落里站着一位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个狗崽，六月红用心的把萨苏依娜打扮了一下，换了身衣裳，看上去就是个华夏族的女孩子，没有了异族人的模样。

        她人畜无害的站在那，仿佛似一尊石刻的雕像，纯净的眼睛里透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一群悲恸的人们。

        “虎子，这小姑娘是谁啊？”有人忍不住问到。关山虎完全沉浸在悲伤中，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经别人点醒他恍然想起了这个奇怪的女孩。

        猛然地，依娜向山虎走去，嘴里蹦哒除了一句十分熟悉又不合时宜的词语，“我饿，饿了！”

        山虎和他娘赵月娥感到十分悲伤，失去了家里的主事人，她们成了一对儿孤儿寡母。众人好心送来吃喝，帮着主持丧事，家里设了个简单的灵堂，祭拜故人。

        满堂缟素，弥漫悲伤，空气都是肃穆的，只有一个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依娜的胃里传来阵阵的饥饿感已经把邻里送来的吃喝都消耗殆尽，可还是想吃。即使经历痛苦的人，也都被她这饭量给吸引了。

        “虎子，跟娘好好说说，这姑娘是怎么回事？”赵月娥看着快速消失的食物，好奇的问到。

        “娘，她，她是从黄泉古海那边走过来的。”虎子述说了遇见这姑娘的经过，听上去不可思议。

        “虎子，你不会是看错了吧，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咳咳。”赵月娥又咳了起来，失去丈夫的打击使病情又重了。

        不管虎子怎么解释，她都不能相信，这孩子能自己穿过古海，她肯定是被人卖了，自己逃出来的蛮族奴隶。“这姑娘，长得多俊，哎，也是个可怜之人。”赵月娥动了恻隐之心，“姑娘，你留下来吧。”

        六月红做了件大好事，悄悄地把山虎送回了家，看见他们母子团聚，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两天她倒是犯起了难，满宁远城打听一遍，也没有猎人愿意此时进山猎熊。特别是听说关山虎父亲出了事故，一些有经验的猎人也都彻底消停了，不愿去冒险。

        回到戏班的兽圈，六月红看着虚弱多日的老熊，心中不免酸楚。“豆豆老了，爹当年买你回来时，我还是个小姑娘，一晃二十多年了，爹的戏班在我手里也越来越衰败，我对不起他啊。”

        六月红正在独自叹息，只听外面有人喊，“班主，有人找你。”

        白天的宁远城人生鼎沸，可到了傍晚，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冬季天色晚得快，城门关闭的早，赶路的人行色匆匆的出城进城。

        南城门口，七匹马七个人不紧不慢的进了城，着装打扮看上去像是生意人，但奇怪的是又没有货物。

        他们在城门附近一家叫好再来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里面请，请。”

        伙计眼疾口快，笑嘻嘻地把这几个人迎了进去。

        “我们不住店，来几个热菜，来壶玉米烧。”为首的人说话干脆利落，倒是有点当过兵的架势。

        “得嘞，您就瞧好吧。我说几位，这时候来宁远，也是想搞点山货吧？”掌柜的接过话茬，精明的打量着几个人。

        “掌柜的眼力不错，我们几个是从州城来的，想捣换些山货，这风雪交加的，先歇歇脚。”

        为首的人顿了顿，“对了，掌柜的跟您打听一下，这城里的猎户你可熟悉？”

        掌柜的一听猎户，立马笑开了花，“几位，说到猎户，你们可问着了，我这小店不大，却挨着城门，这远近的猎户要进山，总是在我这集合，几乎有点名的猎人我都脸熟。”

        为首的人不慌不忙的借着问，“哦？可巧，掌柜的跟您打听一下，关啸天，关猎户你可认识？”

        掌柜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关啸天，认识，认识，月前就在我这集合的，拉着队伍进山了，去猎雪龙狼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为首的人知趣的递给掌柜一块银两，“我等正是为雪龙狼而来找关猎户，还请掌柜的指条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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