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为何而读书

头领心里在想这小妮子不简单，他认出了狼崽可不是普通的狼，是雪龙狼崽。而且还听她的话，好像她养的宠物。整个幽云郡能拿雪龙狼当宠物的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需要谨慎。

        他强硬的抢过赵月娥手中紧握的皮囊，拆开一看里面有本刀谱，“哦？落叶刀谱，这可是血衣卫的独门体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民妇的手里？你是什么人？你儿子小小年纪竟然开了丹田，你丈夫是什么人？”

        赵月娥心中十分恐惧，她和丈夫远离家乡，远远的躲到这边城苦寒之地，就是要隐瞒身份，避免杀身之祸。可她几乎总做噩梦，梦里恶鬼杀戮，父亲惨死当场，她只有不停的逃命，然而总被抓住。

        可现如今不是梦里，血淋淋的现实折磨着她，所有的梦魇变成了现实，她不堪重负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娘！你们有种冲我来，别欺负我娘。”山虎怒目而视。

        头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昏了过去，“那两个笨蛋怎么还没回来，追杀个变戏法的这么半天？看那女的用的迷烟就是彩戏用的。”

        六月红的爹年轻时是影社的一名杀手，后来在一次任务中负重伤，同伴以为他死了，但忌惮敌人，没能收尸就退去了。他爹在死人堆里醒来，重伤残废，索性就隐姓埋名当了普通人。

        娶妻生女，创立戏班，他没有教女儿杀人之法，只是传了她皮毛让她防身。六月红小时候顽皮，经常和男生打架，没事就自己琢磨怎么利用影术偷袭对方的阴招。如今就派上用场了，她佯装逃跑，骗走了那两个追杀她的笨蛋。

        绕了一圈，返了回来，隐藏在一旁。她从小听爹教导，江湖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这么朴实的民家，刚没了男主人，孤儿寡母的让人这么欺负，她骨子里的倔强又作祟了。

        她躲在阴影中一直在找机会出手，时机稍纵即逝。赵月娥一昏，瞎眼的爪牙也楞了下，他眼睛疼得厉害，顺手把赵月娥一扔，包扎起伤口。

        “你敢，娘！”山虎本就愤怒，见状彻底疯了，另一个爪牙急忙抵住他。

        头领心烦意乱，正在心里骂娘，突然心生警觉，他是二纹体术师，一身功夫驾轻就熟，“不好，小心。”

        噗噗，两声闷屁响起。“老大，头，啊！”两个爪牙中刀了，瞎了眼的倒霉，一把刀插在了另一只眼睛上，噗通倒地。另一个咽喉中刀，口中鲜血翻涌，来不及说什么就去向阎王报道了。

        电光石火间，六月红拿手戏法花样飞刀，就这样在行凶的爪牙身上表演一番。“山虎，快背你娘，妮子，快，我们走。”在山虎目瞪口呆之间，六月红拉着他们，迷烟手中炸，逃出升天。

        书院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朱晨这个王府娇生惯养的大郡主才来月余就无聊的想疯。她变着法儿的玩耍，不过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疯，大多数女孩都本本分分的学习。

        不过今天倒是有件大事让她安稳下来，因为大贤庄周要开课了，新生们入学第一次聆听庄圣人的教诲。

        晨钟响起，学生们队队行行，十分秩序的走向文渊阁浅草堂，这是庄周布讲的书堂，坐落在书院深处。堂前有个小广场，已经坐了许多学生，新生是最后落座。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堂上庄周洪亮的声音像春风一样吹进了学生们的心里，书读百遍，见解不一。有人低头沉思，有人仰望注视，总之每个学生都在用心的琢磨着大贤的教诲，颇为受用。

        当然，大千世界总有另类，唯独一人的心没有在此。朱晨东看看，西瞧瞧，庄圣人的话晦涩难懂，她听得直困，摸着腰间的丝带，想着哥哥教的尾上针，真想在谁身上试一试。

        咦？是他。朱晨正闲得无聊，突然瞄见了旁侧不远处一个眉清目秀，面容俊郎的男孩，正是姜居正。

        入学第一天时朱晨就注意到了他，好像他身上有股正气飘散，强烈的吸引着她，和父王的气质很像，不过就是人有点呆。“哈哈，呆木头，咱们又见面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堂上圣人教诲声声，堂下少女含情脉脉。朱晨也没心思听讲，就一直斜着眼瞄着姜居正看，越看越爱看，口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时间飞快，庄圣人的讲学在一片崇拜的目光中结束了。学生们都很安静，在回味所学，在吸收营养。以至于圣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今天的提问时间是由圣人最得意的弟子寇重来主持，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当朝户部侍郎，皇上看重的要员。也恰逢他来文郡公出，学生们才得以聆听他的教诲。

        寇大人没穿官服，一身青袍超然脱俗，“诸位，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谈不上你们的老师，只是作为你们的前辈，分享一些自己的感悟罢了。”

        学生们秩序井然，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和见解，大家集思广益，侃侃而谈，气氛很是融洽。很快，讨论到了尾声，寇重向大家提了一个问题，“诸位，最后我有一问？谁能说说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一语打破平静，大家都踊跃回答，有得说为了爹娘，有得为了当官出人头地，有得为了报效国家，种种答案听得寇重眉头直皱。

        “读书是为了百姓。”一个回答吸引住了寇重的目光，他点了点头，问道，“哦？为了百姓？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严蕃，先生，家父经常教导我，为官者要心系百姓，为民解忧，做百姓的父母官。”

        寇重眼睛一亮，他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立事，便问道，“听你这么说，令尊可是我得同僚了？”

        小男孩恭恭敬敬，“回老师，家父严松，是当朝兵部侍郎。”哇，周围一片惊讶和羡慕之声，小男孩听到后嘴角得意的微微上扬。

        “原来是严大人的公子，怪不得小小年纪如此有见解，可教也。”寇重正说着，忽然看见旁边一个男孩在默默地摇头。便觉得有趣，难道他对此不同意，有更好的见解？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见解？我愿听一二。”寇重用手指着姜居正微笑道。

        “回老师，学生认为，读书是为自己而读，正如圣人所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第一是修炼己身，身若不正，其它都是妄谈。读书就是要将前人智慧，熔炼于身，化作自己的财富，做好自己才是开始。”

        “好！说得好。”寇重不经意间叫起好来，他等得就是这个答案，“正如这位同学所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读书首要就是为自己，修心，修身，修德，要学会做人。”

        寇重一字一句，敲打着底下每一个学生的心。姜居正不骄不躁，正襟危坐，聆听教诲。朱晨斜眼歪脖，流着口水，眼中全是呆木头。而严蕃红了脸，低下头去，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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