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星海娱乐公司三楼办公室，一行人从会议室出来，个个面容疲惫，像是经历一场大战。
上个月星海的一哥一姐都脱离了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他们一走，公司的收入大大减少。目前公司里成绩还说得过去的人没几个，总裁把所有经纪人和宣传聚在一起开了个大会，狠狠地骂了一通。
尤其是杜见，他带的叶方已经出道一年了。别说名气，连片水花都没有，被骂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许子问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四十八分。
他们居然被骂了三个多小时。
许子问随意甩了甩鼠标，处于休眠状态的黑色屏幕亮了起来。把工作微信号的未读消息和邮件大概阅览一遍，又找宇旋的助理询问一下拍摄进度。
做完这些事情后，已经六点半了。
忙完了事情，身体放松下来，肚子就饿了。
因为校联赛的事于书槐过不来，他一个人又不想煮饭，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不是吃外卖就是吃快餐。许子问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想念书槐的手艺。
拿起桌上的手机点了点，与于书槐的聊天框里最新一条信息是三天前发的。那天似乎是于书槐首战告捷，光看文字都能看出他很开心。
但在那之后于书槐再也没消息了，以他黏人的性格三天不联系感觉有些异常。
许子问正准备给于书槐发信息，坐着的椅子动了一下，听到有人说。
“今晚喝酒不？”
他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淡淡道。
“去哪喝。”
杜见说：“老地方。”
许子问秒答：“不去。”
杜见立马哀嚎道：“我说你不是吧，我就坑了你一回，你记仇记了几个月。至于吗？”
“不至于。”许子问说，“我只是不想去酒吧。”
杜见看了他一会儿：“那去你家？就喝啤的，不喝别的。”
见他不答应也不拒绝，杜见软了语气：“你看我刚刚被骂的那么惨，就当同情同情我，陪我喝两杯。行吗？后辈。”
良久，许子问叹气一声。
“不准喝醉，不准在我家过夜。”
两人先去买了下酒菜，又买了一大袋易拉罐啤酒，一人提酒一人提菜来到许子问的公寓。
回来的路上杜见喋喋不休，工作的事生活的事有什么就扯什么，吵得许子问头疼。
许子问忍不住了：“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走路么？”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杜见哀怨道。
“你就不能像对别人那样温柔的对待我么？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不公平！”
“如果你能像别人那样不烦我，”许子问看向他，“你想要多温柔都行。”
他说着，看到杜见有些讶异地看着前方，然后听到他说。
“有人在你家门口。”
音落，许子问转头看去，看见一个高个子弯着背贼兮兮地往反方向走。
那人一路走到底，然后在走廊尽头的死路愣了一会儿，从他身上不自然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尴尬。
再然后，他像是认命了一样调头往回走，路过他们的时候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脸隐藏在卫衣帽子中。
许子问在他走到自己旁边的时候开口。
“书槐，你在干什么？”
于书槐僵住了，双脚不听使唤的停下。他扭头看向许子问疑惑的脸，余光瞥到他旁边的男人在抿嘴憋笑。
“我……”
“哟哟。”杜见不怀好意道，“原来你两有一腿。”
说着，他用手肘碰了碰许子问：“居然不告诉我，我好歹算半个红娘吧。”
于书槐的脸唰一下红了。
许子问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肘，掏出钥匙要开门。
“别乱说话。”
杜见原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会看到于书槐因为许子问的一句话变了脸色，心里啊了一声，不敢说话了。
屋子还是许子问离开时的样子，许子问看了便知道于书槐没进来，问道。
“书槐，你吃饭没？”
于书槐下意识回道：“没有。”
“那我点个外卖。”
许子问掏出手机点了两个披萨。
在他点外卖的时候，于书槐已经轻车熟路的拿出三人份的碗筷和杯子，还把他们带回来的下酒菜放在菜碟里装好。
杜见见他对许子问家里的东西摆放如此清楚，而许子问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越看越觉得两人有问题。
不仅有问题，他们的气氛还特别怪异。
当初是杜见先认识的于书槐，不过两人是网友，除了酒吧那一次乌龙再也没见过。而且当初杜见对他也不过是一时间感兴趣，过了这么久早就没了新鲜劲了。
没想到因为自己导致的一场乌龙会让向来独来独往的许子问跟一个男大学生这么亲密，杜见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没过一会儿，许子问接到外卖小哥打来的电话，起身去拿外卖。
几乎是许子问关门的那瞬间，杜见单手撑在桌子上直接问道。
“书槐小弟弟，你是不是喜欢许子问？”
于书槐脸一红，没说话。
“我的妈耶，还害羞。”杜见露出姨母笑，“果然是男大学生哈，够纯情。”
于书槐正了正脸色：“你想说什么？”
杜见身体前倾，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许子问是不是很像冰块儿，怎么捂都捂不化那种。”
因为之前的事，于书槐对他印象并不好，但此时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太对太贴切了。
“对。”
“啧啧啧。”杜见一边说一边摇头，“可怜啊，喜欢许子问的都太可怜了。”
都？
于书槐眉头一拧：“并没有，我不觉得可怜。”
杜见瞥了他一眼：“那你表白没有？”
于书槐抿了抿嘴：“没有。”
“难怪。”杜见夹了一块小菜放进嘴里，“哥哥劝你一句，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先表白，得让他来说。不然的话恋爱之后没有地位。”
于书槐放在膝盖的尾指动了一下，默了会儿，说道。
“但是他不想谈恋爱，怎么可能会表白。再说了，他也不喜欢我。”
果然是这样，杜见心想。
“没事，一会儿哥哥帮你试探试探。”杜见说。
他刚说完没多久，许子问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大纸袋。
许子问点了一个榴莲披萨，一个黑椒牛肉披萨。打开的那一瞬，一阵榴莲味扑面而来，杜见瞬间捂住鼻子。
“你怎么点了这个？”杜见嫌弃道。
“又不是给你吃的。”许子问一边说一边给于书槐递手套，“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其实于书槐也不喜欢榴莲，但很显然这个披萨是许子问专门给他点的，他无法拒绝。
屏住气息尝了一口，竟然没有想象中那股浓重的气味，反而甜甜的很好吃。
许子问见他吃了一块又一块，微笑道。
“我猜到你会喜欢。”
他们这样相处惯了，并不觉得自己和对方有什么问题。可在杜见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在心里啧啧称奇。
看看他，看看他，这笑容、这态度，哪个小纯情能撑得住。
杜见说：“子问，我好像没见你谈过恋爱。”
于书槐顿了一下，随后咀嚼的动作变慢，小心翼翼地观察许子问。
许子问夹了一块小菜放进嘴里，淡淡道。
“我不谈恋爱。”
“为啥？有情感创伤啊？”杜见半开玩笑道。
“没有。”许子问说，“我没谈过恋爱。”
杜见惊了，问道：“一次都没有？”
许子问说：“一次都没有。”
他说的冷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杜见扭头看了于书槐一眼，见他也一脸惊讶，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是什么奇行种？”说完，想了想又说，“可我看追你的人不少啊，为什么一次都没谈过？”
“因为不想谈。”
许子问说完，发现于书槐盯着自己发呆，指一下桌子上的吃食。
“吃呀，看我干什么。”
于书槐喝了一口啤酒：“我还以为子问哥的恋爱史很丰富。”
杜见紧接着说：“果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许子问笑了笑：“我看着像海王？”
杜见没接这个话题，反而把话题扯了回去。
“不对啊，你又没情感创伤心怎么会这么硬，总得有个理由吧。为什么不谈恋爱？”
许子问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杜见。
“就是因为你嘴多我才懒得搭理你，好好吃你的不行么？”
他的表情太过冷漠，还夹杂着些许不耐，于书槐看了都替杜见捏一把冷汗。
可杜见像是感受不到许子问的敌意般，就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别那么小气，说说嘛，又不会少块肉。”
许子问被他念烦了，反问道。
“有没有理由、是什么理由很重要吗，不谈恋爱是会死还是会残？我就非得要谈恋爱？”
杜见噎了一下，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杜见对着于书槐叹气，说起别的事来。
吃了大概两小时，杜见被许子问用扫把赶着走，还让他顺便把垃圾拎下去扔掉。
他提着满满的四袋垃圾，哀怨道。
“吃干抹净就赶我走，你个负心汉。”
说完，背对许子问冲于书槐眨了眨眼睛。
于书槐收到暗示，起身穿鞋跟上去接过两个垃圾袋。
“我帮你。”
许子问说：“一会儿他要是倒在大街上，书槐，不用理，直接走就是了。”
于书槐笑了声，跟杜见一起下楼扔垃圾。
等车的时候，杜见从口袋掏了包烟出来，挤出两根，递给于书槐一根。
于书槐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杜见把其中一根塞回去，点燃嘴里叼着的那根。
“总觉得你这样的喜欢许子问太可惜了，他就是块石头，哪有心呐。”
说完，吐了口白雾，那团白雾被路灯染上一层橙黄。
“许子问也真是，撩完又不负责，还说我渣，他才渣。”
于书槐抿了抿嘴：“是我不够好，他才会不喜欢我。”
杜见瞥了他一眼，眼中仿佛有深意，吐了一团又一团染色白雾。
“没事儿，哥哥帮你。”他说，“你没把我微信删了吧？”
于书槐顿了一下：“没删。”
“那行。”杜见把抽的只剩半支烟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我们微信联系。”
说完，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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