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怪梦

　　
欧阳朵朵拿起手机点开QQ看了看，群里已经有人认领了小动物。一丝说不出的情绪从心上掠过。不知道又要有什么故事发生，或者，这次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人真是奇怪，没做过的事情，总是想经历，等经历了，又恨不得从不曾遇到过。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是出于什么心情和慕容冲谈恋爱的了。只记得分手的时候，她把关于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干净又立马换了号码。
当时所有的举措都像是表明她恨他入骨，一辈子不想再往来似的。但，实际上，现在竟什么都那么淡，仿若他只在她梦里依稀出现过。她倒记得那只金丝熊，那只在她肩上、衣袖里、手掌里呆过的金丝熊。
欧阳朵朵此刻有给王子彦打电话的冲动，然而终究被一种理性的情绪强压下去。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再打了，毕竟短信也发了，电话也打过，自己对他的关心或是感情被误读成黏人就不好了。熄了灯，搂着她心爱的大狗熊，她决定享受下黑夜来临前的美妙静思。
是的，她有个习惯:那就是在睡前静静地想一会儿。想的内容没有限规定，有时候想小时候，有时候想从前的一些朋友，有时候想读的某本书上的人物，而偶尔也会想工作，但那样的时候毕竟少些。
她不喜欢在家里的时候，脑子里还装着工作。她喜欢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就如她的爱情观，喜欢一个人就去深刻地用心喜欢着，用言行畅快淋漓的表达出来，不喜欢就无需拖泥带水，这也是她毕业这么多年，相亲无数次一直没有长期稳定男朋友的一大要因。
这倒不是说相亲的男子都不如她意，偶有几个倒是一开始还行，可处了没多久，要么只是看了几场电影，要么是溜达了几次游乐场，总之，还没进一步接触，就让她觉得索然无味，没有感觉。欧阳朵朵不喜欢敷衍将就，便跟人家提出了拜拜。
话说欧阳朵朵总是相亲不成，亲戚家人也是没少操她心，给她警示。因此，那欧阳朵朵也做好了嫁不出去的心理打算，但，终究是女子，即便上天在造就自己的时候忘了赋予她女子的娇媚与温柔，她的内心也还是期盼着爱情的。何况她还是个相貌不差，有想法的女子呢？
就在欧阳朵朵脑子天马行空任意驰骋的有些累了，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第一直觉就是王子彦。
欧阳朵朵迅即坐起，凭着熟悉的印记，摸到开关并按下按钮。灯亮了，有些儿刺眼，她眯着眼，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果然是王子彦打来的！
一阵狂喜掠过心头，她紧忙接通电话。
“喂，睡了吗？”王子彦那独有的温润的嗓音。
“哦——还没，正准备睡。”
“打扰你了吧？”
“没有，没有。”欧阳朵朵唯心地说道，其实要不是他来电话，她就几乎要睡着了。而她当然是不想说真话的，事实上一看是他的电话，她立马就困意全消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呢。”她没提短信的事情。
“刚才正在画画，不方便接。”他说道。
“哦——画完了吗？”
“刚画好。”
“能发我看下吗？”
“好的，等会发。我想先跟你说说话。”他的话一下子柔化了欧阳朵朵的心，如果每个人爱情路上都会有克星的话，那王子彦无疑是她情字路上的克星。否则，她怎会遇到他没多久，就好像丢了魂儿，变得不正常了呢。
“嗯。”欧阳朵朵缩进被子里，趴到枕头上，乖乖地应答一声。
“你今天干吗了？”
“上班带孩子，下班吃饭，睡前做了个面膜。”欧阳朵朵一手支着下巴，开心地回答道。
“好幸福啊，白领生活啊！”王子彦的语气是诙谐地，带着假意的羡慕，却让人听了舒服。
“什么呀，一天下来跟保姆似的，成天提心吊胆，要盯着每个孩子，关注每个孩子的安全。”
“你带孩子？你不是园长吗？”
“老师少，带不过来。我多多少少也得帮盯着。”
“你们有几个老师？”
“原来有几个，我来时候就一个老师，一个烧饭阿姨，不过又招了三个。明天就过来了。”
“那你们那有多少孩子？”
“九个。”
“你是不是有招生压力啊？”王子彦一语中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天天愁招生呢！”欧阳朵朵惊讶地问道。
“你忘了，我专门研究经——济的。”王子彦故意抬高声调，再将“经济”两字故意拖长了念。
欧阳朵朵想起火车上他逗那个瘦高个老板说他自己是商人的老师的事情来，不禁笑出声来，附和道：“哎呀，我几乎忘了，您可是天下商人的老师呢！”
“可是我不是商人，你不是我老师呢！”
“我没想做你老师。”王子彦的声音有点捉弄的味道，续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  “哪个行业都是市场第一位，你们也是。没有学生，老板拿什么发工资？”
“你真聪明！”欧阳朵朵衷心地赞道。
“这跟聪明不聪明有啥关系，动动脑子就明白的道理。你也是明白的，要不，你也不会做园长。”王子彦说话总把自认为还稚嫩着的欧阳朵朵拉到和他一样的成熟状态。这使得欧阳朵朵没法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女生。
“能把你刚刚画好的画儿给我看看吗？”
“不想和我说话了？”
“不是——你太聪明，我不晓得说什么好。”欧阳朵朵如实说道。奇怪，她明明喜欢跟他说话，但，他让她感觉自己像个需要被指点的小学生。
“你也很聪明的，随便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王子彦地口气依旧温和。
“真的？”
“嗯。”
“你不觉得我幼稚？”欧阳朵朵的声音竟有了少有的不自信。恋爱中的她，也没逃脱那句“恋爱中的女人都很傻”的魔咒。
“你是你，本来就不幼稚。我觉得你可爱。”王子彦的这一句，简直比那迷魂药的功力还要厉害，欧阳朵朵听了后，一下子找不到北，心里那甜蜜的滋味无法描述。
“怎么不说话了？”欧阳朵朵处于呆萌状态，王子彦的这一问话，让她仍然无从作答，她痴痴傻傻地说了句：“我在听你说呢。”
“早点睡吧，明天再聊。”
“嗯，生日快乐。”
“谢谢你。你的蛋糕很好吃。”王子彦这才像是记起蛋糕的事情。
“能把你刚画的画儿发我看下吗？”
"好，我挂了，等下拍了发你。"
王子彦说完把电话挂了，没多会儿的功夫，欧阳朵朵果然收到他用QQ发来的一副人物画。
她用手上下拨动手机屏，那画面就放大再放大，只见画面上一个长发及肩的女子正用双手各扶持住马灯的上下位置，这种灯是欧阳朵朵生活里不曾见过的，但她知道那是70年代的人们见过用过的灯。画面上的女子，上身被黑色披肩遮挡着，双目下垂，盯着马灯里那跳跃欲出的火焰儿，脸颊在火焰的映衬下有了橘黄的色彩，面上漾着一种迷离的笑容。
“你还会画人物画？”欧阳朵朵对王子彦的崇拜更多了几分。
“谈不上只是模仿”
“琴棋书画样样全”聊天是分对象的，跟王子彦说话，欧阳朵朵的神经异常清醒，甚至可以说是处于亢奋状态。
“不会书只琴棋画”欧阳朵朵发现这王子彦说话也是有情趣的，自己偶然用的七个字发话，他回应的也都是七个字的句子。欧阳朵朵是个爱新鲜的，立马就更是来了精神，又回一句：“哪天教我下下棋”
“可以天黑你先息”
欧阳朵朵兴致犹存，但又不得不说：“晚聊开心明日续”。
那边没了回应，欧阳朵朵发现这个王子彦跟人聊天，很少说“再见”，往往欲止非止的时候嘎然而止，先行中断。但，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她把这理解成他的特点之一。
虽是意犹未尽，欧阳朵朵也还是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充电，关灯准备就寝。
虽是准备睡觉，但，脑子依然亢奋着。她又像那热恋中的痴傻女子那样，反复地在脑子里把玩刚才两人的对话。将所有的对话几乎在脑海里重复了两三遍后，她又甜蜜地追忆起他的吻来，她记得他的吻有着许多的变化：或长或短，或快或慢，他的舌头更是有着独特的缠绵，只让她想要更多的吻。
他的吻善解人意，他的吻体贴入微。
精神上的亢奋终于敌不过生理上的困意，不知何时，欧阳朵朵竟想着想着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很沉，而且还做了个梦，她是极少做梦的，这次做了个极其清晰的梦。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过于开心或是想得过多的缘故，这个梦有点怪。
欧阳朵朵梦见有个男子在追她，迫她沿着狭窄的隧道往前奔跑，而她知道隧道里有个壕沟，她不敢也不肯跨越。可是，那男子到了近处，手里挥起鞭子似的东西用来恐吓她。她怕了，闭着眼睛一跃而过，居然跨过那壕沟。
那男子近了，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细看，他的面容如此清晰，是个额头上布满褶子的老年男子。欧阳朵朵不认识他，可他却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臂膀，把他的脸颊贴在她的手心。她有了种超越年龄的心态，仿若她也与那男子一样老态龙钟了去。
梦里她只觉得他对她如此依恋，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他脸颊传过来的热度。可梦里，他的外貌于她来说分明是陌生着的，而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又分明让她感觉熟悉，哪里有过类似的感觉？
她在梦中拼命去找寻熟悉的感觉记忆。手机的闹铃声把她唤醒，是新的一天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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