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王雅婷和孙栖行坐在一起讨论一道，看起来非常简单，但王雅婷怎么都不明白的数学题。

        “大姐，这儿不能这么做！”孙栖行气愤的右手拿着笔，戳着练习册上的题目。

        “为什么？”王雅婷一脸不解，“这个思路不是能做吗？”

        “它哪能做它哪能做！”孙栖行两个胳膊搭在桌子上，拿笔的右手指尖微微泛白，“来来来，你怎么想的，你给我讲讲。”

        “就这样……”王雅婷皱着眉在练习册上划拉。

        “然后呢？”孙栖行看着王雅婷的打草思路，“你这就不对，就跟你说不行。来来来，我给你讲。”王雅婷把练习册推到孙栖行那边方便他写字，孙栖行毫不犹豫地擦掉了王雅婷的打草：“这都没用，你看着啊……”

        老韩站在班级尾部打瞌睡，顺利地被手机铃叫醒，他忍住国骂的冲动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老韩倒是在最后很敷衍的应了句：“嗯，那你在家休息吧，等感觉好点了再来。”

        那边的孙栖行已经成功地，给王雅婷讲明白了解题思路，王雅婷抽回练习册来把思路重新整理下来。孙栖行看着王雅婷奋笔疾书，对于这种单方面碾压式胜利感到了厌倦，他十分想念单云松。孙栖行坐直身子叹了口气：“唉！单云松怎么还不来啊。”王雅婷写下大半的步骤，看了一眼孙栖行，调侃道：“这么想他啊？”

        孙栖行一脸愁容。

        王雅婷笑着摇了摇头：“别等了，他今天下午应该不来了。”孙栖行瞬间爆炸：“我靠，为什么？”王雅婷：“中午跟他聊天的时候，他好像提了一句……”孙栖行：“他不舒服，生病了？”王雅婷慈爱地摇摇头：“不，他说他困了，下午大概率不来了，要补觉。”

        孙栖行：这他妈都能请下假来？

        小孙后来问单云松，他爸妈怎么会同意他请假，单云松有点茫然：“为什么要家长请假？我自己给老韩打电话请就行啊。”小孙：……您是我哥！小孙还不知道，他单哥干这种事可谓是轻车熟路。

        单云松从初中就开始自己打电话给班主任请假，自主选择去上课还是在家补觉。甚至有段时间让班主任感到十分头疼，担心他课程进度赶不上。结果单云松次次考试都能稳坐级部第一，班主任渐渐也就看开了，随他去了，还会在单云松忘记给他打电话请假(通知)时，帮他收拾个烂摊子。

        他们三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对于单云松时常不来上课的传闻，王雅婷听的也不少。单云松做得最过的一次，他在考试前连着一周都没来学校上课。当时级部里所有人都在讨论单云松这次考试会不会被超越，每每问到王雅婷的看法，她都只会笑着一边摇头一边回答：“谁知道呢？”但其实她知道答案的，她就是知道他不会输。

        等到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问这次第一是谁，每个被问的老师都摆摆手说：“还是单云松。”十三四岁的孩子，大多没有清晰的目标和计划，所以他们不理解他为什么可以稳定在第一的位置。但是这些老师是明白的，单云松一次又一次地用成绩告诉他们，他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并且自我管理能力十分优异。

        单云松对于未来有一个说不上清晰，但也不算模糊的规划，他仔仔细细计划着初中毕业前要完成什么任务，高中要选什么科才能选他想学的专业，高考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才能进入最好的院校，奥赛要不要参加、有没有必要参加、参加了得奖对他帮助大不大……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需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王雅婷一开始就知道，单云松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聪明，还因为他有计划而且坚决执行计划。

        孙栖行看着王雅婷久久不落笔，好奇地喊了她一声：“哎！想什么呢？”王雅婷的思维从单云松身上一点点往回收，她酝酿的情绪缩成小小一团躲在眼底。王雅婷看着孙栖行下意思反问：“什么？”孙栖行无法否认他作为理科生的言语上的匮乏，因为此时的他确实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王雅婷眼底的情绪，最后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要哭了吗？”

        王雅婷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觉得我要哭？”孙栖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觉得此时的她又开心又悲哀，两种派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大概是在悲与喜的交锋中，前者占了上筹的缘故，王雅婷的眼尾都在无意识中泛了红。孙栖行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最终也没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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