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若有异样，斩杀
前线很快传来消息，连日的反击总算是将敌犯赶了回去，夺回了本属于沈清城的城池，这消息很是让人振奋，就连一向不怎么爱笑的沈清城也难得展露笑颜，直夸苏白冉和玄子做得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这么一件喜事，一连几天整个朝堂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大臣们都悄悄松了一口气，玄子自然而然地成了大将军，掌管十万大军，苏白冉更是因为此役在朝中地位又稳固了一分，虽然和刘炳积起来的威信差了一些，但也足够让朝中人望而生畏。
“苏卿，”早朝散去，沈清城叫住要离开的苏白冉，大臣们皆是一顿，想要回头去看，又齐齐默契地继续抬脚走，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苏白冉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示意满面担忧的玄子在外面等着，旋了个身拱手弯腰行礼，“皇上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清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谈不上吩咐，只是想和苏卿谈谈心罢了。”
“是。”苏白冉从善如流，随着沈清城去了后殿，大殿里的婢女侍卫自觉撤下去，留两人单独相处。
“坐。”沈清城随手一指一边的软榻，苏白冉依言坐下，敛眉垂眼，实是万分恭顺的模样。
沈清城坐在正中央，一时也不开口说话，只淡定地品着茶，苏白冉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自然也不会愚蠢地出声询问。
时间静默了一会儿，眼看着茶盏上方缭绕的雾气尽数散去，温热转为清凉，沈清城才悠悠说了第一句话，“苏卿，你可知朕为何独独宣你？”
按理来说，玄子才是那个立了大功的人，沈清城就算要谈心，要忌惮，那也应该是玄子才对。
当然，这是门外那些散去的大臣们的想法，苏白冉自然清楚他是何深意。
只是傻子才会当面说出来，苏白冉不是傻子，“皇上心思，微臣如何敢猜？”
“呵呵，”沈清城笑得意味不明，光听就能知道里面并没有多少真实的笑意，苏白冉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却没有抬头，紧接着身边蹲下一个人，沙哑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卿，你是不敢猜，还是懒得猜？”
这分明就是有事冲自己来的，难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想来想去，玄子凯旋回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让他如此不悦，想来想去，能和他扯上关系且让沈清城不悦的，大概就是那传闻中的秦施颦弑他一族的事了。
“皇上可是为太后的事？”既然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再装也没有什么意义，苏白冉索性抬头直视沈清城的眼，沈清城神色一暗，苏白冉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几分，不等沈清城开口，“皇上放心吧，公私我还是分得清的。”
苏白冉以为沈清城担心的无非就是他记挂着先前的仇恨，不肯真心诚意为他做事，心中有个疙瘩罢了。
“苏卿着实想多了。”谁料沈清城朗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你一片赤胆忠心，朕自然是明白的，不必多想。”
“那您……？”苏白冉这次是真的猜不透了，既然他不担心自己背叛，又何必对自己动怒？
而沈清城已经拂了袖子离开，苏白冉只听到他略显得悠远的声音，“朕请你来，是想和苏卿商量一件事。”
“皇上请讲。”苏白冉立即撩了衣摆跪下，甚为郑重。
沈清城一手扶在龙椅上，眼睛穿过门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半晌才缓缓开口，“若是有朝一日，太后有忤逆朝堂的举动，当即斩杀。”
“铛……”如同一计闷钟敲在苏白冉的心上，他一阵惊骇，甚至忘了君臣该有的礼仪，灼灼地望着那个人，他竟然要对他最大的恩人下手吗？
似乎是察觉到他眼里的惊涛骇浪，沈清城自嘲一笑，“苏卿想必是很惊讶吧，朕也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会是朕亲自下了这样的命令。”
他也搞不懂他自己的想法。
明明是最在乎秦施颦的那个人，明明是最关心她的生死，却要亲自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只是一想到，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秦施颦联合外人，陷害他、侵犯他，他就无法忍受，除去她的背叛，他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她那般尽心尽力的模样是对别人。
苏白冉垂头不敢接话，心中一阵冷意，秦施颦可知她一心栽培的人，竟然对他处处设防？
“怎么，苏卿是不愿意吗？”对于苏白冉的犹疑，实在让沈清城摸不着头脑，最狠秦施颦的人应当是苏白冉，怎么真的有这么个报复的机会，他反而犹豫不前？
苏白冉急忙又跪得深了一些，“并不是，只是一时被狂喜冲昏了头脑，臣定然做到。”
一听他被狂喜冲昏了头脑，沈清城眼睛瞪圆了一些，他纵然明白苏白冉希望秦施颦不得好死，但是真的听他说出来又恨不能亲手撕了他。
他按捺住那股子冲动，佯作欣慰地点点头，“苏卿明白就好。”
“多谢皇上厚爱。”苏白冉又是深深一拜，沈清城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你先下去吧。”
“是。”苏白冉自然是不会多留的，一出大殿，他的目光敛了下来，眼底堆上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秦施颦知道这件事吗？
那他又该不该让她知道？
深思熟虑下，苏白冉决定先把这件事按下来，先观察一段时间，左右现在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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