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经商的苦与乐

那时物资还比较匮乏，布料不是你什么时候想买，就能买到的，要先把钱交给布商，布商先拿上钱后，再通过布厂里的关系，才能把布买回来。他再从中间吃一定的差价后，布才能到你手里。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没有关系，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布，两天后，布终于到了。大姐就和三舅用自行车，把布匹驮回了家，一千元钱买了两匹布，共120多米，经过初步估算，能出110条裤子，回到家后，首先是排版，俗称，画皮，排版本应该，在专业的，长长的按板上排，但是，由于条件有限，只好把打谷场扫干净，再铺上三张席子，这样一个最简陋的排版设备就形成了。排版首先是先铺上一层布，用事先在裁缝那里，打好的硬纸样，铺在布面上，再用专用的彩色画粉，沿着硬纸的边缘，画下来。裤子是四片，还有裤腰。裤子有四个号码，画到头后，既要四个号码都画完，又要把布边画整齐，还要尽量的不浪费布。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关兴的妈妈来完成。等画完皮后，就剪下来，先放一边。随后再按照事先留下的标记铺上十几层布，再把事先画好的皮盖到上面，最后再用大剪刀，按照画线剪下来，再按照大小号码，颜色，分别捆起来。送到家里有缝纫机的，人家里，这第一步就算完成了。在打谷场上排版，裁剪，秋天和春天还好，可是到了冬天就难办了，因为天气太冷，往往把手都冻坏了，关兴母亲和大姐的手上都是冻疮。因为条件所限，盖厂房，在当时是不可能的。

        又因为，那时家里有缝纫机的人，很多，做裤子生意的人，很少，所以，裤子做的很快，两天就做好了，他们做好后，都亲自送了过来。以期待下次，还能合作。收到裤子后，先清点了数量，一共是108条正品，两条次品。随后，就是整理裤子了，整理的第一部就是熨裤子，熨裤子前，要先把裤子放到清水里泡透，再捞出来，把水控干，最后，平铺到一块大木板上，再用电熨斗把裤子烫平，烫平后，就晾到外面的绳子上，直到晒干，才折叠起来。再按照号码大小，颜色，捆好，那时是没有包装袋的。最后才是打包。包打好后，这第二步就算完成了。

        最后一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销售了，因为，是第一次去销售，所以，一大早，关兴的三舅和父亲就骑上自行车，带上两包裤子，向保定而去。保定是一个中等城市，离安新县有45公里，位于安新县的南面，骑自行车用四个小时就能到。因为，关兴妈妈的五叔就住在保定，三舅对保定还算熟悉，又有熟人，所以，就选择到那里去销售。在父亲和三舅走了之后，全家人都焦急紧张的等待起来，因为，这次销售的成功与否，关系着，关兴一家的未来。

        就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中，时间缓慢的流逝着，关兴在学校也是心不在焉，等到放了学，关兴就快速的，向家里跑去。他到了家一看，父亲还没有回来，在焦急的等待中，全家人草草的吃了晚饭，大姐和二姐，刚把桌子收完，就听到院子里，有自行车铃声响起。关兴和小妹赶快向外跑去，刚到门边，就看到父亲已经笑吟吟的，来到了门前。小妹马上就掉头向屋了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是爸爸回来了，好像爸爸出门很长时间似得，关兴跟着父亲进了屋，妈妈就赶紧问道，吃饭了吗，爸爸不急不还的说道：吃过了，小群非要在饭馆吃，说是庆祝一下。要不然我早就回家了，这时关兴的大姐问道，裤子卖的怎么样，父亲说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随后，父亲就绘声绘色的，说起了他们在保定，卖裤子的经历。我们先是到了，你们的五姥爷家，你三舅，一进屋，就把我们去卖裤子意图说了，你小林舅舅听了后，就说道，我正好有个朋友，在豫东商场当副经理，我带你们去他那里看看吧，随后，我们就跟着小林到了豫东商场。你小林舅舅，找到他的朋友后，就给我们介绍里一番，他指着一个中年男人对我们说：这是王经理，又向王经理介绍说，这是我老家的，三哥和大姐夫。他们做了点裤子，你看看你这能买吗？王经理看看了我们的裤子样品，说道，我也说不好，要不这样吧，我先把裤子放到柜台上是试卖一下，然后再说，你看好吗，小林应道，好吧。王经理又问道，你们这裤子，要卖多少钱呐，你三舅就说道，你卖多少我不知道，你就12元给我们结账吧，王经理说，先试试再说吧，说完后，你三舅就扛上一包裤子，跟着王经理走到了，卖服装柜台前。并在一个卖中山装的柜台前，停住了身形。我们一看，里稀稀拉拉挂着几件中山装，王经理就对里面的售货员说道：这些货就在你这里卖吧。于是，你三舅就和王经理，点了了数量，一共50条，在王经理交待完后，你小林舅舅就说道：现在也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王经理一听，就赶紧说道：我还上着班呢，我就不去了。改天，我请你吧。王经理和小林又客套了一番后，我们就出了商场。小林就领着我们向旁边的，一家小饭店走去。因为，小林舅舅在保定第二医院工作，人又特别机灵，所以，他在医院里很是吃得开。随着求他办事的人的增多，他的手头也慢慢宽裕了。在进了饭馆后，他点了几个好菜，我们就一边吃一边和小林聊起了家常。等我们吃完饭，就快一个小时了，小林说道：我们去看看怎么样了吧，然后，他就结了账，向商店走去，我们刚到商场里，王经理，就急匆匆的向我们走来，并着急的说道，你们去哪了，我都找你们半天了。你们的裤子，还有多少，赶快都拿来，我全要了。而且，我马上就给你们钱。原来呀，我们刚走，就有人来看裤子，看完后，就你三条，他两条的买了起来，不到半小时，50条裤子就卖完了。还有十几人，在等着要买。所以，他才急着找我们。关兴的父亲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关兴就急着问道。那后来呢，爸爸听关兴这么一问，就不紧不慢的说道：后来，你三舅就去你五姥爷家，把另一包裤子也拿来了，点完数后，王经理，就把所有的货钱，都给了我们。临走时，王经理还对我们说，以后只要是这种货，你们有多少我就要多少。而且，还是到了就给你们钱。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你们不能再让别人卖。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在和王经理定了口头协议后，

        我们又和你小林舅舅回了家，你五姥爷和你五姥姥听说后，都很高兴，又给你姥姥和姥爷带了些点心，才让我们回家。在回来的路上，你三舅嘴里是一直哼着，河北梆子。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就这一趟，咱们就赚了200多元。都快顶上咱们家，庄稼一年的收成了。当我们回到县城时，他非要到脑袋祥饭店吃一顿不可，说是赚这么多钱，一定要庆祝一下的。

        听父亲说完后，全家人，都兴奋的半夜没有睡觉。心里都各自想着，等赚了钱后，怎么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第二天一大早，三舅就来到了关兴家。随后，就又去了布商那里，买布。等布拉回家后。全家人就又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随着赚了钱，就全部投到里面，买的布就多了，买的布多了，裤子做的数量就多了，做的裤子多了，赚的钱就多了。周而复始，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关兴家和三舅家的总资本，已经达到了5000千多元了。原来只能做100多条裤子，现在已经可以做500多条了。但是，好景不长，随着这个赚钱效应的發効，好多人看着眼红了，他们也都干起了这个生意。又因为，这个生意，没什么技术含量，有钱就能干，所以，产量就逐步的大了起来。很快保定就饱和了，由原来的供不应求，变成了供大于求。随着市场的饱和。一场危机，也悄悄的向着关兴家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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