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骑车
第八章
先出来的是明司武臣，说是去接弟妹放学，这个点了，天都黑了，才记起放学弟妹，源始暗戳戳内心鄙视。
对方走的时候，神色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模样令源始摸不着头脑。
他做了什么事吗？
接着，今牛若狭也走出来打断他的思绪，“走吧。”
“这么快么？噢噢、好。”
今牛若狭直直的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抬脚走出门，源始紧跟其后，帅脸露出疑惑，怎么一个二个这么奇怪了。
他一边走一边向后望一眼。
庆三在忙着去给客人做健身指导，只有佐野真一郎坐在会客沙发上，温柔笑着给他挥挥手做再见。
源始笑一笑道别示意，跟上今牛若狭脚步走过昏暗的长廊，坐电梯来到楼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空星子两点。一出大楼，秋风格外萧瑟冷清。
“好冷。”
源始站在路边，抖抖腿，双手插进兜里怂起肩膀。
今牛若狭的机车停靠在楼下巷子，旁边还停着真一郎的机车。
有人说机车是男人的浪漫，两者的机车线条流畅，很酷炫，不论是看多少遍，这几天他也坐过今牛若狭后座，依然心动。
源始探头远远的看那机车，视线完全凝在上面，怎么也移不开，手开始发痒起来。
突突突——机车发动，今牛若狭将车骑到路边，递给源始一个头盔。
“今天只带了一个，你戴上。”
要知道以前嚣张肆意的不良可不会准备头盔。
这次源始半天没伸手，今牛若狭瞧他那支楞盯着机车的眼神，勾了勾唇角，说：
“怎么，想骑？”
“嗯嗯。”源始眼睛闪亮亮的和今牛若狭对视，忙不迭点头，真诚期待道，“我想骑！”
“阿若！让我载你回去吧！”
今牛若狭问：“你会么？”
这几天源始盯着他宝贵机车眼神他当然注意到了，只是今天才问出来。
此前源始也没说想骑……早说出来，他也会同意的吧。
“会，别说机车了，轿车我都会。”源始昂首眯眼。
曾经源始也有一辆机车，是他单招考试完，四处打工做重活，终于攒够钱买的川崎ninjia400。
没机车前，他也早在初中就会骑老牌国产的摩托，从小跟家里人跑，早早当家，也看看学会了开车，即便是轿车，长途上路家里人不让，但是操作都是会的。
只是缺个本罢了。
和两三个朋友压弯沿着宽敞河道飚速，骑车辗转各个打工的地方，与风同在那都是日常项目了。
“阿若，让我骑一下吧。”纤长骨感的指节抓着头盔递回给今牛若狭，源始唇边啜着淡淡笑意。他站在机车前，抓住把手边缘。
手和今牛若狭的手挨得很近。
昏黄路灯将他周身镀上温柔的光，他发丝也随夜风翩飞摇曳如波浪起伏。属于今牛若狭的黑色t恤在源始身上稍大，肩膀松垮的露出锁骨。
少年嗓音有经常抽烟的哑，但是目光与语气都太认真太温柔了。
视线里的少年，像是会发光一样……明明手没有碰到，那感受过的炽热触感恍然出现，让他手指情不自禁缩了缩。
今牛若狭撇过头，不再去看源始，试图平复心脏陡然的跳动，夜色与发掩盖他浮现茫然和晦涩的眼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初识到相处越来越长时间，他就愈发奇怪起来。
“阿若，你是不是对源始太在意了。”真一郎这样问。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可能，我喜欢上他了吧。”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但是确乎和源始相处时，目光在不知不觉间就放在他身上，无法离开了。
他会因为少年的靠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被他一举一动吸引。
正是因为这样，他无法拒绝他……
“好。”今牛若狭低头，掩盖唇角自嘲的笑。
真的，无法拒绝他。
“我太爱你了兄弟！”源始称心如意地骑上车，脸上笑怎么也止不住，灿烂地像夜里的太阳。
“你别把爱挂在嘴边，又不是真的，挺奇怪的。”许久没坐过人后座，还是自己车的，今牛若狭心情复杂，抬腿跨上车。
“谁说不是真的，对兄弟的爱哪会假呢。”源始是个嘴贫的家伙，乐呵说着。
他开车很快，许久没碰机车，这一次过把手瘾，心情激动，连带着他的话都多了不少。在他身后，今牛若狭被迫搂住他的腰。
风呼啸从耳边流走，声音破碎，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扯着嗓子大声和今牛若狭交流——
“阿若！我们一会围着东京塔骑一圈吧！”
“如果不是明天上班！就继续帮你发传单了！”
“哎你不知道，我以前初中在老家骑车，滚到土崖底下去，幸好福大命大——”
源始有话痨属性，明明长得帅气酷哥样，但说话不打草稿，张开闭口就来，但是他总能说的人心情愉悦，熟悉的人都对他的真诚很有感触。
听着他天南海北地畅谈，今牛若狭唇角勾起，总是冷淡的表情总会在源始面前如冰雪消融，眸子都有温暖的光彩。
源始又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虽然觉得被同性调戏是一件小事，可是朋友是为他出的头把人打了。
他就是帮亲不帮理，而且护短的人。而且有人帮着出头，被“保护”的源始很感动，也感激自己也阿若这个朋友，他想好了，打人这事如果闹大了，他就一个人担。
“阿若！交到你这个兄弟！是我的福气！”
天空道路无限制向前伸展，昔日司空见惯的风景此刻都有别样让人悸动的风采。
抱着源始腰肢的今牛若狭唇张开，又抿住，他没有回复这些话。
靠得如此近，鼻尖萦绕着清香夹杂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让他喉咙发痒。
即使背对，他也能想到此时他脸上笑容是多么灿烂夺目。
福气么……
内心喜悦悸动和烦闷交织，陌生的情绪困扰心灵，让人徒增烦躁……成年人被名为喜欢的情绪弄得心神不宁。
“笨蛋。”
这声轻嗤，无法被风送往少年耳中。
天公不作美，在路途中段就下起了雨。
今牛若狭还好，源始头发和肩淋湿了。秋日雨凉，到了家楼下，他停靠好车后哆嗦一下，揉揉冒出的鸡皮疙瘩。
这个时间，也不能再让今牛若狭冒雨回东京。
他对今牛若狭邀请：“去我那休息一晚。”
今牛若狭挑眉，看了看天色，雨势渐渐大起来，他抱着手点头同意。
源始在今牛若狭家住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今牛若狭来源始家。
源始生活在这间小小的，带厨房浴室的出租屋。
在此世界孑然一身的源始幸运遇到了那家便利店老板，这出租屋也是便利店老板给的住处，房租很便宜，整体布局还是ok。
只是……单身男人的居住让它一点也不ok了。
让好朋友上自家留宿，上一秒源始笑眯眯打开门，下一秒就扣脚趾，想钻个洞逃离现实。
桌子上某种颜色杂志赫赫展开，几天没洗的衣服堆积，煮泡面的锅堆在池子里浸泡没洗，乱糟糟没叠的床铺……酒瓶子堆得能摆展，关键是源始还很有闲情的把啤酒瓶子码成了小塔。
进门看到这样恶趣味壮观，今牛若狭嗤笑一声。
“额……”源始飞速不着痕迹地弯腰捡起门口的袜子，把四处零落的鞋子摆好。
“换个鞋换个鞋。”
摸摸鼻头，帅气的脸上流露尴尬，源始从鞋柜拿出拖鞋，这是灰谷兄弟以前来留宿时买的。换好鞋后，源始眼不见为净地不去管那些杂物。
相信都是男人，大家都是懂的。
这间不大的出租屋一下子进来两个男性，加上杂物众多，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今牛若狭打量这个屋子，除了进门看的那些，桌子上木质手串放了几个，一些假面骑士腰带、手办，甚至奥特曼蜡笔小新之类的周边也不少。
好幼稚…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除此之外，还摆着一个红色神龛，香火燃尽，前面摆放的苹果还很新鲜，供奉的是不拿刀的招财红脸美髯的关帝神像。
源始潮男形象深入人心，如今看到他这独居的家伙供奉着关帝，今牛若狭确实惊讶了一下：“家里还供了关帝啊。”
源始看了一眼，收拣挡路的东西，笑笑说：
“是啊，我穷，拜拜武财神嘛，指不定关帝保佑，我哪天就发财了。”
今牛若狭瞧看这杂乱的房间，就只有供奉关帝的案台一尘不染，不由觉得好笑，“你就想想吧，飞特族。”
飞特族，freeter代表的是一种自由，无忧无虑的工作方式。爱做就做，爱玩就玩，自由自在，不用老是要看老板脸色
源始对此还有些自豪，他得意地昂首，道：“这是浪漫洒脱，打工是不可能一直打一份工的，长期待在一个地方我会死掉的，钱就是纸——”
今牛若狭挑眉：“钱是纸？突然想起……你还借了我钱，所以工资什么时候发，嗯？”
源始眼神四处飘吹口哨：“～”
“真不知道你钱都用去做什么了。”
“啊嘞啊嘞，淋雨容易感冒啊，现在天凉…”源始连忙转移话题。
夜里温度低，淋雨之后更是凉意逼人。两人身上都被雨淋湿，现在只能站着。
揉揉后脑勺，源始环顾一下四周，道：“我们一起先冲个澡吧。我给你找衣服……”
话语到最后有些迟疑。
——到底哪还有他没穿过或者洗过的干净衣服呢？……
走向堆着衣服的床铺，源始东翻西找，总算找到了一件灰色背心，开心表现在脸上，他扬眉神气说，“我就觉得，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件干净衣服。”
“但是跟一堆穿过的衣服混在一起，就不算干净了吧。”今牛若狭平静指出。
源始笑容逐渐消失：“啊……”
“啧。”嘲笑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今牛若狭啧声，抬眼瞥到源始头发还在滴水，站在那一副无措傻愣的样子，他烦躁情绪都烟消云散了，皱眉放轻声音，缓缓说：
“又没什么大不了。快去洗吧。”
“好！”像是被安抚一下就能打起精神的大狗狗，阴转晴后源始双眼亮亮地，在知道今年若狭不介意后，他也就把背心放在显眼的地方，再拿出来一条短裤。
“这是给阿若你准备的衣服。我们快点去洗吧，我冷的不行了。”
说完，源始赶紧脱下湿漉漉的外套，又双手交叠，手攥着衣服向上抬很快地脱下了身上穿着的今牛若狭的黑色体恤。
随后纤长双手解开裤腰带……
“咔哒——”金属拨开的脆响。
灯光蕴意温暖地光芒，少年上身白皙线条流畅，每一处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一条有腹肌两边延下的线条深入松垮、露出的黑色一角里……
随后便是赤条长腿。
身上只剩下一块黑色布料，大大方方光着，源始走向浴室，“我先去调水温，阿若你快来！”
大开的窗外有一轮明月，而他的肌肤莹莹如玉，肌理骨骼都具备美感，比月夺目。
“嗯……”
男人一起洗澡，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喉结滚动，今牛若狭口干舌燥起来，他紫色眼眸沉沉，眼底晦涩，眼底心跳按捺不住地加快。
以往正常的相处，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心境改变，而变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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