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夜风徐徐，一汪湖泊与青山秀水。
若是放在平日想必这地方大约真的是情侣露营的最佳地点，但如今幸好没有旁人来到这里，否则刚才那场大战过后即便没有被波及多半也会被吓得半死。
笼罩着她全身的四棱柱结界隔绝了外界的攻击。
黑发女子始终保持着笑颜如花的表情，紫瞳温柔的看着漏瑚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她的眼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浅浅好奇。
“为什么要来袭击我呢？”
说好的会因为不服气而跑去收拾五条悟的呢？
蝴蝶效应就这么不讲理么？霜月在心底淡淡想到。
任凭漏瑚如何攻击那道结界始终纹丝不动。
他也有点不爽了，这女人怎么跟个乌龟似的？甚至攻击到最后，心里的火气也被激发出来了，实在是她总是微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自不量力的恶作剧。
“小丫头，别逼我！”
“阿拉，生气了么？”
漏瑚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展开了自己的领域。如穹顶般的圆顶包裹住了这青山秀水，黑暗中孕育着炽烈岩浆。
霜月笑着撤销了防御结界，却依然面带微笑教养十足的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黑发女子看上去还是这么清爽干净，她歪了歪头，“别闹了，我还赶时间回学校。”
漏瑚的那只独眼沉了沉，“即便如此也选择保密么？那就永别了。”
然而岩浆海洋的覆盖过后，她仍是长身玉立丝毫无损。
特级咒灵漏瑚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自我怀疑了一瞬间，领域展开都拿对方无可奈何么？连这个小丫头都解决不了，那还谈什么杀死五条悟？！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便笑着摇摇头。
“别自暴自弃，你伤害不了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的。”
“什么？”
她形状姣好的唇角扬起，动作优雅的撩起了被那炙热海洋吹拂过后而略有些凌乱的长发，“因为……我本就是个早已死去的人。”
“我存在着的错觉只是义骸的作用罢了，这种代替品要多少有多少哦。”
说完……
自诩见多识广的特级咒灵漏瑚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突然间没了意识掉落进了他脚下领域内的岩浆里化为飞灰。
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温柔笑声出现在他的身后。漏瑚一个转身便又看见那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即便做出了如此恐怖的事情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姿态耐心十足的对他微笑。
“所以，你还想杀我么？”
不知为何只觉得身侧气息突然间阴恻恻的漏瑚如同人类般打了个颤。
自己眼前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白天遭遇到自称鬼之一族的真人，到夜晚选择主动撞上她的自己。
漏瑚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少了。他没有在多嘴一句话只时用极快的速度撤回了自己的领域，用一种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即刻撤离。反正现在他不想看见这个邪门的女人，另一方面回去跟同伴们分享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山林间又恢复了平静，霜月脸上的笑容也同样随之沉寂。
她唤出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虚幻屏幕微微点头，对最近旗下员工们各自的工作进度还算满意。
任务进度条终于不再是零蛋了。
不过各个卡池里还是有几率会凑到炮灰级人物，所以背包里还有好些人并未被她唤醒，当然……也有些是暂时还没到该出现的时候。
【宿主，五条悟来电了。】
霜月正在思考的时候v98提醒道，为了方便统筹她已经在一开始就把所有能联系到自己的方式都交给系统管理了，作为一个ai这点能力还是具备的。
要不然别看现在没怎么，未来马甲多起来就很难管理了，万一接起了五条悟来找‘卯之花烈’的电话她却误以为是来找虎杖霜月本人的可就麻烦了。
“烈~~”
“五条君，有事么？”
“诶？没事不能找你么？”
“当然可以。”
对面的女子声音含笑，然而五条悟看不见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此刻真正的样子，那张秀美温婉的脸上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
“嘛，主要是听说了一件事所以先来问问。”
“是什么事？”
“唔，是某个自称为‘鬼’是势力。”
“这样么？别人且不问……五条君是站在哪一方的呢？”
“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哦，关于这一点不需要丝毫怀疑。”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
“嗯？烈你还真不怕我是来套话的。”
“你既然来问了，说明也是想知道的。”
柔美女声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响起，“五条君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当然是不一样的，即便在所有韭菜里五条悟也是最优秀的那一拨，能够反复薅羊毛并且产量惊人。
关于‘鬼’的消息其实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死神到现在是没见几个。
唯一一个还在高专被他抢先一步拉去了高专，另一方面就是——卯之花烈表现的太温和无害且非常配合。但最近那群自称为‘鬼’的家伙出现却越来越频繁才导致上头那群老家伙火急火燎的认定那些把人类比作食物的鬼更有威胁。
明明这世界有咒灵就已经够糟心的了，现在陆续又来了些敌友不明的鬼和神秘莫测的死神。不过五条悟迄今为止没撞上过后辈七海建人遇见过的那位剑士，所以对那些家伙他自然是保留意见。
“等我回来。”他向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里不知为何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即便那缕不同只存在了瞬间男人又变回了那副随意的姿态，但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多少还是留下了片刻痕迹以至于五条悟直接嗨了。
实力强大到站在咒术界顶端的咒术师实在是恶劣且任性。具体表现为，他想起了再次重逢时沐浴在微熹晨光中含笑目视着那不知名的灵魂消散而去时女子宛若在发光的紫瞳，明眸善睐熠熠生辉，几近神圣。
于是发出暴言。
——“哎，怎么办？我现在就想见你。”
电话那端的人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浅浅的风声刮过留下的呼呼声。
五条悟看了看手机显示的对方还没有挂断电话。心道她还真是好脾气，若现在电话那头的是伏黑惠大概早就毫不留情的吐槽他了。至于如果是同事们比如说硝子……估计会翻个白眼直接挂电话吧？他摸了摸下巴思考道。
这样说风就是雨，任性妄为是老师该有的样子么？！
但这次的五条悟显然要失算了。
“你在哪里？”
他随口报出了现在自己所处的方位，是欧洲某个国家中五条家名下的一栋别墅里，这次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自家学生乙骨嘱咐一些事情的。
“嗯，知道了。”
她低声回应了一句，便挂了电话。五条悟没想太多，晃悠着就打算回去休息了，但男人的脚步刚刚迈开，就被不远处熟悉的那扇门定住了动作。
穿界门打开之后，繁星闪烁下黑发女子跨越空间准确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也许直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才使得她杏眼一弯，辉月落下的斑驳光影在她宽大衣袖上流动，散作满袖星辰陨落。月桂香气如约而来，萤火虫正在聚集着飞舞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有一汪湖泊上。
霜月也没多想，穿界门就是图个方便，这也是她会选择卯之花烈的绑定的理由之一。
既然要割韭菜那上门丨服务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否则她大可操控召唤出来的人以杀止杀，要不是为了以小博大以及不想让哥哥不开心她又何必这样化简为繁呢？
至于五条悟怎么想的？
抱歉完全看不出来啊，这男人大半夜在自家都习惯戴着墨镜的么？
“你真是……”
站在他眼前的女子紫瞳里有一点困惑，好像在想明明是按照他的话寻找而来怎么他却一副这样哭笑不得的表情。五条悟其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才是真的在口嗨，正常人听见这种话都只会翻个白眼当做耳旁风的吧？
但戏弄完人之后往常他总会摆出的欠揍表情此刻却完全没露出分毫，分寸这种东西不知怎么的就扎根在他的心上了，当然……目前仅针对眼前这个人而已。
“太晚了么？那我先回去吧。”
她温柔的开口，一点没对他的感叹表现出半点不悦。
就是那仪态十足的微笑里不知为何缠绕着奇奇怪怪的黑色气息，隐隐有几分杀气，五条悟意识到再不说些什么的话可能会产生什么不太好的结果，“不不不，来的正好。”
他立即牵着对方柔软的手往家里走，“我刚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拉着女人的手低声用一种哄人的轻柔语调有些着急的解释着什么，温婉美丽的黑发女子则不发一言但却顺从的被男人带着回到了屋里。
这两天被五条老师留在家中商量事情的乙骨忧太其实一开始只是下楼想倒水喝，紧接着就在这样的不对劲的气氛里跟他们狭路相逢。这种突然间撞破了看似会注孤生的长辈原来正在悄咪咪谈恋爱的尴尬气氛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看才十六岁但早早就失去了青梅竹马未婚妻的少年此刻的心情尤为微妙，甚至还想打翻这碗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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