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问道
“你在此地休息三日，若不好，大可参加明年的剑气门试练。”
“希望能赶上。”
楚离后大笑道：“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是何决定？莫不是凭天而论。”此话刚落，楚离重重点了点头。待楚离借故离开后，尘岚侧身看向被雨水泡的发白的手指，久久未语。
窗外不知何伫立道倩影，在半掩的窗前留意着尘岚，发现无事后悄悄的退开。
几日后，剑气门里的南柯山，大早上就已熙熙攘攘。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齐聚此地住下，准备去参加试练。这些人有的修仙证道；有的走走过场；还有的只为一览蓬莱正道风光。
尘岚跟随人潮浩荡，来到湖心亭处，在远处眺望湖心亭中站立的女子，却是西贝。她换了身湖蓝纱衣，和往日的蛮横无理截然相反，今天她面色庄严无比道：“本门的钟鸣奏九下，昔日无情真人死后，沿袭下了这个传统。并在两个时候会鸣动此钟，一为开枝散叶收弟子；二为生死存亡共迎敌。”
西贝讲完，神色有缓和道：“大家都要全力以赴，就算未被选上的也不必气馁，剑气门会让事务院的弟子带各位回到住处。”
此话刚落，众人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剑气门不愧是正道的中流砥柱，这样的门派，来了就不想走了。”
“这要是成为仙人，回去我的妻儿不得佩服死我。”人群里某个杀猪大汉目露向往，脑海里满是春秋美梦。
不巧他的话被人驳道：“这样的地方你居然还想着自家妻儿，简直是朽木难雕。”
西贝轻咳声，众人停下了讨论，却在听到下面的话时，面色铁青。
“门派试练凶险异常，若是还有所眷恋，还是赶回家中处理好”
方才说要照顾妻儿的男子从众人间举手道：“我不参加，太危险了，就当来此地沾沾仙气。”西贝狡黠的看了眼离去的男子，又道：“还有什么人，都可以和他样。”
一炷香的功夫，湖心亭的位置站着百来人，尘岚见到离去的队伍，忍不住笑了出来。
转念不自觉多看了西贝两眼，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人群里穿青衫的，赶紧给我站出来。”西贝喝道。
众人把目光无不投向尘岚，无奈他站出来，却见西贝脸色铁青，心道不好。不想西贝走到尘岚身边，在他耳边轻笑道：“几天前夜里的苦头，是否还未吃够。”
尘岚回道：“想必西贝师妹才貌双绝，自然是不会跟我这样的人计较的。”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貌美如花，又哪般才气逼人。”尘岚听罢，未曾说出个所以然。不料西贝讥笑的看向他道：“不曾想你们男人，个个都是有口无心。”
不去理会尘岚，西贝转身看向众人道：“各位跟我去往落云峰，参加第一场的问道试练。”
眼看众人都已离去，尘岚这才缓过神色，跟上最前面的男子。追上后他朝见面前身着白色宽服，手拿折扇的男子道：“兄台也是想入剑气门么。”
“叫我陆寻就好，这些年在尘世之中，浮沉又觉虚度，便不远万里来到蓬莱仙山。只是这能否入门，也是得看老天爷是否眷顾。”尘岚听后紧皱眉头，却无从反驳。
落云峰在八脉之间，专门用来进行门派比试。听楚离讲过落云峰的起源，无情师祖曾在修为大成后，挥手斩峰，原本纵横起来的九峰，成八峰环一的格局。
众人来至擂台前，见此擂周围插满各式长剑，在正前方，楚离在落云院前盯着台下的众人。
见人已来齐，楚离朝着院下站立的人拱了拱手道：“剑气门第一关的试练是最简单的，我将问大家个问题，如果答案足够让我满意，便可参加明日的下场试练。”
却是有人先走出人群，朝楚岚拱手道：“师兄请问。”
“道是何物。”
上前的人，在楚离紧盯的目光下，双腿发软，稀里糊涂讲道：“道，就是为清心寡欲，安之若素，不对，是休养心性。”
“你可以离开剑气门了，这样的资质是不适合修道的，不过你可以去和尚，你这般悟性想必也不会太差。”
听此话的人，双袖一甩，哼了声走开了。
更有人胡言乱语：“道，就是有一个个漂亮的女人，只有不停更换对于道的含义，才能越发知道是何。”坐在楚离身旁的老者听此话气的胡子吹了起来，眼冒星火道：“你这样的人，就该直接送下山。”
楚离心道：“有点意思。”再看向面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竟有些修道的资质，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钱任，我爹告诉我了，有钱方能任性，没钱只能认命。”听到此话，楚离忍不住笑道：“通过了，明天等下场试练。”
老者是事务院颁发门派任务的子规，见面前钱任都已通过，忙质问楚离道：“如此草事”
楚离打断了子规道：“虽然他答的荒唐，却也是接近这个问题的答案。若是你我二人答，又如何说出个所以然来。”
子规听罢，点了点头朝人群喊道：“下个。”
待道尘岚时，他仍在紧闭双目，心中思量：“道是什么，道究竟是何。”
“尘岚师弟，到你了，我也想听听你的答案是什么。”楚离的声音传到尘岚耳边，他缓缓睁开双目，走到了师兄面前。
许久开口着：“我不知，道究竟是何。”
此话落定，尘岚身后的笑声，仿佛浪潮般汹涌。更是有人提醒尘岚道：“这傻小子不知道试练是送分的么，随便答个就有两个结果。”
尘岚的耳边恰巧听到此话，心中答定，缓缓开口道：“道似有，道似无，道在心，道又不在心，道无处不在。”
子规看向尘岚，面目迟疑。
“通过。”楚离咬定，子规也不好说什么。此次试练他只陪同，决策的权利依然在楚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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