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光暗

上得山坡未遇虎，只遇强盗要灭口。

        尘岚本想偷溜进山寨中，这诺大的山林中建立的山寨隐秘异常，倒是不会被察觉什么。他躲在草丛探察情况，本觉安然无事，未曾想两个扎堆于草丛的强盗，比谁尿的更快。

        “大哥，我先尿出来，你输了。”

        “明明是我比较快，这场比赛的赢家是我。”

        尘岚手扬隐龙剑，两个小强盗至死也未明白，到底是谁尿的更快。

        解决二人，尘岚细细察看此地，铺面而来的湿气很重，这本是个修建坟墓的好地方，强盗却拿来修建山寨。

        山寨外一条阴溪汩汩流动，尘岚查看溪水的位置，正是洞中流出。不多想，便准备深入强盗巢穴，探个究竟。

        这洞壁上的火把毕削作响，倒是还有模有样。若在平时，尘岚是听不见这般细微的响动。只不过此时身于寂静空荡的地下，视觉漆黑，这听觉自然而然更显灵光。

        山洞转角处，尘岚蹲了下来，朝远处听去，传出阵莺莺燕燕之声。

        尘岚大喜，心道：“此帮强盗自以为到了深山之中，无人能够左右，养成这般好色的习惯，真是天诛此贼，无需多言！”

        尘岚绕到一处，瞥眼朝向洞中，见一帮土匪围绕着抢来的少女少妇做出禽兽之事。

        “你们不要过来，山下余香村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畜生你们难道就没有良知么，你们也是有父母的人，怎可”女子话未说话，啪的声耳光，打得她措手不及。

        只听洞中强盗说道：“在叫大点声，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们，兄弟们我们先自己来自己的，到时候在着重攻击性子最烈的。”尘岚听罢，心道：“好机会。”

        继而施展手印，运用风行术绕到山洞中，女子本无助的闭眼等死，却感到脸上温热不已。睁开眼摸向面庞，却是一大滩鲜血。

        刚想失声，尘岚捂住了她的嘴，神色冰冷的朝着其他强盗走去。他本想等这帮强盗发泄过后，来个闪电袭击。

        因想到这帮女子若是失身于这帮强盗，回去定然无法安宁，怕是要受人白眼，更想不开的更可能选择死亡。还不如结个善缘，帮扶她们。

        此时身后寒意四起，尘岚抽出隐龙剑，格挡于后。背后强盗见意不行，给其他同伙使了眼色。

        尘岚冷笑道：“你们恶贯满盈，让你们下得六道轮回，看看下世究竟是畜生还是人。”

        话毕，隐龙剑发出道鸣叫，直刺冲上来的强盗咽喉。周围女子见状蜷缩在床上，硬是忍住了哭声，不让其他强盗前来。

        半柱香后，此地的鲜血染红的各处角落，就连尘岚脚下，也被鲜血的淌过。他这才转身看向先前被羞辱的女子，手抱染血的隐龙剑道：“在下剑气门，水月峰弟子，尘岚，你们先从此地等待。等这些强盗被除，我再来相救。”

        说罢，尘岚转身去了下个山洞。未进，耳边便回荡着筛子的声音。

        “这次绝对是我赢，敢不敢把全部的本都压上。”

        “如何不敢，我怕你输得没脸见人。”

        “三，二，一，开筛”尘岚嘴角一笑，运用风行术冲了进去，稳下身影后朝看筛的二人击去。

        未听惨叫，无声无息的死去，周遭人的筛子也停了下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有个尖耳挠腮的强盗跑出去赌洞大喊：“有人来闹事了，大当家快来。”

        尘岚把沾满鲜血的隐龙剑放在石桌上，瞥了眼桌子上的筛子道：“这把是小，看来天都助我。”

        山洞之中的火把尽数点亮，朝着赌洞里的山贼越来越多，却无人能从洞中出来。

        大当家黑铁见这幕，心中悲切不已，手拿狼牙棒冲进洞中，双目血红看向尘岚道：“苍天有道，人亦有道，盗亦有道，为何你如此心狠，做出这番伤天害理之事。身为人，你就不怕受到天谴么。”

        此话落下，尘岚转过身朝向黑铁道：“道，若是各有其道，为何还要如此草菅人命。”话罢，隐龙剑朝大当家击去，黑铁见尘岚已满是浴血，面色上的汗水密麻起来。

        这些年，行走江湖，他什么也不怕，就怕比他还狠的人。如今眼前的尘岚，恰好就是这样的人。此般畏惧之心，在尘岚手中自然走不几招，便败在阵来。

        黑铁这才求饶道：“少侠不要杀我，这山洞里有很多金银财宝，全都给你。”尘岚不停，剑锋依然未曾迟疑。

        见此幕黑铁大笑起来，面露讥讽的看向尘岚道：“若是你知道秀水村中人都已惨死洞中，不知你会如何去想。”

        隐龙剑未曾迟疑，在黑铁身上刺了整整二十剑，直至血肉模糊，方才罢休。尘岚无力的放剑，在赌洞里叮当响动。

        面前鲜血遍布的画面，让尘岚恍然不已，他感觉脑海里浮现着北绝之地，用心发誓等等词语。

        某个念头在尘岚耳边响动：“你本就是魔，死再多有何不妨。”

        又个声音说：“他们虽死有余辜，但却不能让杀戮嗜血占据。”尘岚无力的瘫坐在地，在二者间痛苦的挣扎着。

        看向手臂上遍布的鲜血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似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看向怀中未染血的纸花他又笑不出来，仿似瑾竹师傅的用心栽培。

        也不知过去多久，尘岚缓慢起身，朝着山下寺院走去。未走进寺院里，这门外早就占满了等待的和尚。

        年纪长些的和尚见尘岚血腥极重，忙呵斥其他师弟把尘岚抬入大殿，这些和尚也是心善，对着尘岚念了整天的无量经。

        等至尘岚恢复神智，陪在他身旁的小和尚道：“你醒了，师兄弟们都已经走了，还有个人走前提醒你以后远离杀戮，因为你昨天的样子很不对劲。”

        尘岚盯向换洗干净的衣服，想起了昨日的事，心中仍有余悸。倒不是说他作孽太深或者是别的，而是在昨天的某个瞬间，他似乎告诉自己是个魔。

        此时看向晴空无云，尘岚思念起，北绝之地，绯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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