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小李也没想到利霄的语气会这么冷硬，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别这么生气。”顾辰见状微微侧身，挡在了利霄和小李中间，隔绝了利霄的视线，看向小李，等待着她的回应，“看小李怎么说。”
“前面的直播还没结束，其他老师还在调试设备，稍后直播结束了，老师们会过来的。”小李嘴里发苦，她目送fifive上台之后就去了导播室，导播室外面有一台大大的电视机可以看现场导播的画面，谁知道刚看完节目，导播就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
然后她就被点名先来道歉，说明情况了。
“现场的设备出现了问题，所以耳返没有了声音。”
欧天天本来还想安慰安慰小李，听到这话瞬间转头看向顾辰：“耳返没有声音？什么意思？”
“刚才表演的时候我的耳返是失灵的。”贺壁的声音响起，“看这样子，利霄和顾辰的耳返也是一样。”
他看向了小李，嗓音低沉，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先回去吧，等导演来了看他怎么说。”
小李怯怯地看向顾辰，见他微微颔首，这才没有办法地离开了。
等小李走远，欧天天再也忍不住，努力压低嗓音开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倒计时的时候我还能听到声音，倒计时结束之后，本来应该有音乐声，但是完全听不到。你们的声音我也没有听到。”
听到顾辰的回答，欧天天恍然，怪不得，刚才在台上的时候顾辰的声音那么大，这是现场的声音太大，导致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你们也是吗？”欧天天急忙问向贺壁和利霄，只见这两人微微点头，让欧天天得到了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设备出问题了？”吕耀明皱着眉，有些困惑。
耳返这么重要的设备在彩排时就是重点会被注意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安排好，就为了避免直播的时候出现问题。
他们大前天彩排，昨天彩排，今天白天彩排，这么多次的彩排都没有任何问题，刚才两个小时的直播也没有问题，就突然到了他们表演的时候，耳返出现了问题，还是三个人的耳返都出现了问题！
而且这三个人里还有贺壁和顾辰，他们俩都是这首歌的主唱！
要是他们俩的演唱出现问题了，今天的表演就完全砸了！
“你们没事吧？”想到这里，吕耀明连忙看向顾辰问道。
顾辰摇摇头，刚才耳返没有声音确实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但是这首歌在这段时间的练习下，已经完全刻在了他的脑里，他只需要自己数着节拍，就能够丝毫不差地跟上歌曲的节奏，更别提还有贺壁的帮忙了。
这么想着，顾辰拍了拍贺壁的肩，在舞台上时贺壁一直用尽全力发出最大的声音，现在想必也很累了。
嘴上说着，大家的脚下也丝毫不停，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休息室。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宣布直播结束，观众们开始散场，偶尔会有人群的欢呼声传来，那是来自粉丝激动的呐喊。
休息室里出奇的安静，大家沉默地坐在屋内，本该有的好心情全都被耳返给破坏，现在每个人都只想得到一个结果。
终于，门外脚步声响起，吕耀明蹭的一下站起身，看向了休息室的门。
“你们都在啊。”
门被推开，张烨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张烨进屋把门关上，这才注意到吕耀明正站在门边，目光不善的看着这里。
其余四人坐在沙发上，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到是他进门，每个人都面色复杂地把头转了回去，看得张烨长叹一口气。
“你们都知道了？”张烨在顾辰身边坐下，本来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现在看样子也不用开口了。
“嗯，知道了。”吕耀明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面对着张烨，声音里全是苦闷。
“这一次不怪你们，你们表现得很好了。这一次就算被淘汰了，那也不是你们不好。”张烨又叹了口气，哪怕很想说些积极的话，但始终说不出来：“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明天结束之后，我请大家吃大餐。”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淘汰？怎么会被淘汰？虽然辰哥他们的耳返出现了问题，但是他们都克服了，唱得没有任何问题，现场观众的反响也很好，怎么就说起淘汰的话了？”欧天天越听越奇怪，耳返出问题，但他们表演的没问题啊？怎么说的跟他们演砸了似的？
“耳返？耳返出问题了？”张烨听着发懵，怎么又突然说到了耳返上面？
“你说的不是耳返吗？”
“张哥。”顾辰按了下身旁的张烨，打断了他和欧天天的反复疑问，“耳返的事情等会儿再说，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张烨重又开始叹气，虽然不知道欧天天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看起来和他的不是一个事情。
他纠结了片刻，心一横，拿出了手机，调出自己录制的视频，递给了顾辰：“这是你们表演的时候我录制的直播画面，这个画面”张烨顿了顿，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修饰，但是顿了很久，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终究是放弃了：“你们自己看吧。”
顾辰接过手机，见到张烨的反应，心里不安渐渐弥漫了上来，他把手机放到了众人中央，确定所有人都看得见之后，点击了播放。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他们歌曲的前奏，但是显示的画面却依然是一片黑暗，本该出现在舞台中央惊艳亮相的顾辰始终不见人影。
直到最前面顾辰精心设计好的出场动作结束，镜头一转，大家才看到了顾辰远离的背影，随后镜头本该顺着顾辰的手带出后面的欧天天，但突然一个大全景，显示了整个舞台的画面。
欧天天的神情顿时看不清了，只能勉强分辨出一个人影。
接下来的每一个画面，都和顾辰前期设计的画面完全不一样，他专门提交的稿件，昨天和秀导商议了许久的互动，在这个直播的录屏里，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展现。
他们齐舞的时候画面切特写，他们做重点的时候画面切全景，一个人和镜头有互动的时候，就切另一个人的画面。
完全没有歌曲的节奏，没有任何的美感，只是生硬的切切切！
甚至还有长达十秒的镜头对准了黑压压的观众席！一动不动！
直到视频播完，张烨都没有听到身边来自于任何一个人的反应，他本以为在视频中途的时候欧天天和吕耀明就会气愤地站起，开始抱怨节目组糟糕的运镜，但是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回过头，张烨小心地把眼神避开手机屏幕，今天的直播画面他已经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从顾辰手里拿过手机，连忙息了屏，这才低声问道：“你们没有什么想法吗？”
“节目组是故意的。”欧天天突然抬起头，看着顾辰语气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先回去吧。”顾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刚才看到的视频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我们回去再说。”
这番话好像骤然让大家回神，每个人都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地离开了房间。
张烨坐着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房间就已经空了。
这突如其来的高效率让张烨十分不适应，今天大家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作这么快？一边想着，一边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离开影视基地的大门，领先的顾辰脚步慢下，没有往过去两周一直走的那条路而去，而是换了个方向，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张烨刚想开口说走错路了，就见其余四人毫不迟疑地越过了他，朝着顾辰的方向而去，跟在他的身后。
张烨只得收回手，行吧，看来不是走错路了。
直到走到一处花园，顾辰才停下了脚步。
夜晚的星空明亮透彻，月光倾泻而下，把这没有灯光的小小花园映照的十分明亮。
照在每个人身上，在身后拉下了长长的影子。
“顾辰，节目组肯定是故意这么干的！”见顾辰没有再继续走下去的打算，吕耀明刚一靠近，就马上开口。
这一路上他越想越气，他吕耀明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受过这么大的气！
先是看不起他们组合，光明正大的忽视他们，后是直接恶意剪辑，修改他们的镜头，现在更是破坏道具，破坏他们的舞台。
这完全是把他们这半个月的努力当做儿戏！
张烨此时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心情不好，张烨心里也十分难受。
他这半个月和大家一路走来，每个人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合约到期之后就各奔东西的打算，是这个节目让他们重新有了动力，有了努力的欲望，但是在辛苦付出了半个月之后，却给了他们一个这么不公的结果？
这半个月的努力节目组的人不可能没有看到，但是他们依然这么做了。
无视所有人的付出，无视真相，只按照他们设想的镜头进行剪辑。
这样的节目组，真是恶心透了！
“真是没有想到，聚星传媒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还会做出这种事情。”张烨忿忿不平：“明天录制结束，我们就再也不和聚星合作了！以后聚星的节目再也不参加了。”
“那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吕耀明不想听这样的话，以后不合作？他们根本就没有以后了！
“这次，这次”张烨苦笑一下：“这次就算了吧。”
“算了？！”吕耀明怒极，声音又尖又利，他这半个月的心血完全白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耀明，张哥他能有什么办法？”欧天天拉住吕耀明，希望他能冷静一些。张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经纪人，从没带出过大火的艺人，手上也没有过硬的资源，聚星传媒这么大的公司，如何是他们能够反抗的。
“顾辰，你怎么说？”吕耀明甩开欧天天的手，看向了顾辰，希望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顾辰躲开了吕耀明的视线，看向了远处。
“好！好得很！”吕耀明见到顾辰这样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指着顾辰，怒不可遏：“顾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对这个舞台抱有期待！”
“我们会开开心心地表演结束，然后轻松地结束这个通告，而不是落到现在这样，每天早出晚归，在练习室一直练习，自以为自己能够一鸣惊人，却不想只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想到这半个月，那些工作人员对他们的忽视，对他们的不屑，对他们的冷漠，想到他自己一直在为了今天付出的努力，他一直在期待今天的到来，期待今天所有人能看到他们的实力，看到他们的舞台，知道他们的名字。
结果呢？结果他们不过是别人剧本上早已写定结局的路人甲，他们努力试图晋级的过程只是这一页纸上脱离了方格的一片污渍，轻轻一擦，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抱有任何的期望！
说完这话，吕耀明就忿忿离去，既然得不到答案，又何必再等待一个答案。
欧天天没想到吕耀明会直接离开，他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看着欧天天和吕耀明离开的背影，贺壁开口了：“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虽然没有什么必要，但是过去这几天，我至少还是开心的。”他拍了拍顾辰的肩，算是一点点安慰。“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利霄没有和顾辰说话，而是看向了张烨：“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不能依靠别人得一个公道，那么他会自己想办法。
随着利霄的离开，这片花园彻底安静了下来。
顾辰在长椅上坐下，冰凉的月色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半个月前内心的激动依然还记得起，这半个月每天的练习历历在目，直到刚才看到直播的录屏。
就像是过去八年的缩影，满怀希冀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更无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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