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观众
“这就是orbit-7吗？”欧天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寂静。
张烨长叹一口气：“虽然说出来感觉十分打击我们的自信心，但是不得不承认，orbit-7能火不是没道理的，这都不火的话，还有什么组合能火呢？”
实力与颜值兼具的成员，顶尖的制作团队，大师打造的出道专辑，花费了如此人力物力的组合，没有道理不受到欢迎。
“那这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做炮灰？老老实实找男团做舞台竞演节目，这样的配置肯定也能赢啊？”吕耀明有些不解。
“不知道。”张烨摇摇头，他也不太清楚，说实话，就算是来这个节目当炮灰，他们的咖位都着实有些低了。“可能是其他组合实在是不愿意来吧。”
没说两句话，舞台上orbit-7的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刚才开头哼唱的人是冉半，是他们组合的主唱，今年十七岁。去年的时候在网络上因为一个唱歌视频红遍网络，后来就销声匿迹，今年出现大家才发现他签约了聚星传媒。”顾辰顺着镜头的画面，一个个地介绍着。
画面从冉半的身上离开，到达了下一处金属框架处。
两个金属框架正对放置，两个人也正对着，做着镜面的动作。
“冷秋和冷冬，一对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欧天天闻言睁大了双眼，仔细地看起了画面里两人的相貌。这么帅的人，还一来就是两个！聚星传媒从哪儿找来的啊！也太可怕了吧。
没等他多看两眼，镜头又移动到另一个人身上，灯光照在那人身上，映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金色的头发软软的落在耳旁，就仿佛误入凡间的天使，纯洁无瑕。
“艾瑞，混血，从小一直学习古典音乐，会演奏七种乐器。”
艾瑞随着音乐开口，声音清透，音乐的节奏加快，镜头随着艾瑞的动作向后移开，两个人跳跃而出，落地的动作利落帅气。
灯光变蓝，俩人一抬头，锋利的眼神仿佛刺破镜头，直入心灵。
“边思染，主舞，曾经拿过国际青年组街舞比赛第一名。程沐雨，主舞，聚星传媒七年练习生。”
音乐的节奏越发激烈，边思染和程沐雨的动作也越来越大，突然，一声重重的鼓声之后，音乐骤停，舞台上灯光熄灭，独留一道追光落在舞台中央，一道挺拔纤长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上。
镜头拉近，他的脸庞慢慢出现，哪怕是在如此死亡的顶光之下，这张出现在镜头前的面庞依然线条流畅，棱角分明。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光芒坚定自信，开口唱出了歌曲的高潮。
“严莫蹊，严流的儿子。”
观众的呼喊声响起，打断了顾辰接下来的介绍，但是只这一句就完全足够，严流二字的分量足以展现出这人的厉害之处。
不需要看他自己的实力、天赋、努力，只需要他是严流的儿子，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自动出现在他的手上。
舞台终于结束，观众的掌声久久没有停息，镜头也一直定格在orbit-7最后的endingpose，观众的呐喊声完全超出了之前所有的欢呼，滚滚的浪潮透过层层的墙壁，传到了他们的屋里。
“这也太厉害了吧。”贺壁情不自禁地开口，已经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个舞台了。
极其整齐又充满力度的舞蹈，完全没有瑕疵的演唱，抓耳的旋律，顶级的舞美，丝滑流畅的运镜，在这完全没有任何后期的直播里，他居然看到了这样的演出？
贺壁的赞叹让众人回了神，吕耀明想起了最开始时他的疑问：“所以说，这节目为什么还要找我们来啊？”
这样的鲜花完全不需要他们这些杂草的衬托啊！去找其他的鲜花一起竞相盛开，节目不是会更好看吗？
也不是说他们组合真就那么垃圾，但是他们组合确实拿不出东西和orbit-7比啊，他们的歌曲，他们的舞台，和orbit-7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如果说orbit-7的舞台是顶级公司筹备数年倾力打造的3a巨制，那他们可能就是计算机系学生花了四年学习成果制作出来的毕业设计。
也不是说他们就垃圾了，但是这两个东西根本就不能放到一起比啊！
后面的互动环节吕耀明已经没有心情看了，“我出去透会儿气。”
吕耀明刚站起来，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只留下顾辰和张烨还留在屋里。
等到他们离开，休息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刚才其实也很安静，但是六个人在同一间房间里，哪怕没有说话，但是彼此之间的呼吸和存在感都不可忽视，现在只有两个人，哪怕电视里的互动十分热闹，但是却怎么也填不满这间屋子了。
“我们之后的专辑也可以这么做啊！”张烨努力找到话题，想要打破这令人难耐的沉默。
顾辰抬头看了一眼张烨，神情看不出支持还是反对：“我们没钱。”
“哈，是哈。”干笑两声，张烨坐到了顾辰身边。“没事，没钱有没钱的做法嘛！最后一张专辑了，老板肯定会给我们批钱的。”
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顾辰忍了忍，还是忍住没把他拨开。
只剩半年了，还是忍一忍吧。
但是都八年了，张烨怎么还能这么天真？难道不应该是反正最后一张专辑了，那就不批钱了吗？
算了，就这样吧。
顾辰往沙发上一靠，电视里orbit-7的互动环节依然在继续，七个少年的笑容明媚灿烂，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气息，虽然在公司的训练下圆滑地说着话，但是或许是因为眼底太过干净的目光，让人丝毫感受不到虚伪，只会让人会心一笑。
顾辰的目光落在画面中央的严莫蹊身上，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此刻正笑着，笑得自信张扬。
“你们觉得你们谁最厉害？”主持人面对着orbit-7的七人，抛出了问题。
严莫蹊拿着话筒，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自己。
十八岁少年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在上千人面前，在这么多镜头下，他依然是最自信的那一个。
纵然他的队友们都有自己的厉害之处，但是他依然敢说出那一句自己是其中最厉害的成员。
“你喜欢严莫蹊？”见顾辰的视线一直没有变化，张烨顺着看过去，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
顾辰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严流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人？”
“哦对！我都忘了，你进公司的时候，说你的目标是严流来着。”张烨还记得当时的顾辰也是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明明成绩非常出色，但是却拒绝了名牌大学的offer，来他们公司进行了海选，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和公司签约。
当时的顾辰野心勃勃，站在公司一众领导的面前，依然掷地有声地说出了那句“我要成为下一个严流”，引发了一众笑声。
但就算在那种情况下，顾辰也依旧没有丝毫动摇，在老板戏谑的目光下语气坚定地重复了第二遍。
所以后来fifive出道，张烨丝毫不意外老板会选顾辰做队长。
只是后来组合越做越差，就算是顾辰，可能也累了吧。
“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张烨长叹一口气，当年那么自信鲜活的少年，现在这么萎靡，真的是太累了吧。拍了拍顾辰的肩，张烨开口道：“以后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还有你张哥。”
“说什么呢？没头没尾的。”顾辰看着张烨一脸感动的表情，不知道他又脑补到了什么地方，心里颇为无奈。
台上orbit-7的互动已经结束，主持人正在介绍下一个出场的组合，五人男团，green，顾辰记得他们出道已经三年，但是比起同样出道三年的eleven，他们的知名度低了不少。
不过比起fifive还是好一些。
电视里画面已经切到了舞台上，green五人站在舞台中央，刚刚orbit-7的舞台道具已经全部撤下，但是现在舞台上的道具也十分简陋，几乎没有，明明组合是五个人，在这样的场景下竟也觉得舞台有些空了。
gerrn表演的歌曲《春暖花开》是他们去年发行的歌曲，顾辰但是刚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这么多年来，大众普遍认知中的男团歌曲还是像《highfive》那样的酷帅唱跳型歌曲，或是像orbit-7刚才表演的《orbit》添加了更多概念和设定的舞台，而像《春暖花开》这样诉说着淡淡哀伤的治愈系歌曲，就会显得更加适合像五日男团这样的乐队型组合或是单独的歌手进行演唱。
不过顺从大众的期望或是突破大众的期望都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虽然顾辰觉得green唱《春暖花开》是一件十分有趣并且让人耳目一新的事情，但是去年green这首歌的成绩并不好，在这首歌之前，green和eleven的发展其实差不多，说不上谁更好或是更坏，但是在《春暖花开》之后，green的发展势头就明显降了下来，随后就被eleven超过了。
不过现在green敢在这个舞台上唱这首歌，看来他们依然十分有勇气。
表演结束，green在台上鞠躬致谢，舞台下观众也热情地鼓掌欢呼，现场的魅力就在于此，大家注视的目光，即时的反馈，都会引起肌肤的一阵阵战栗，刺激着每一寸神经。
顾辰曾一度沉迷于这样的感觉，但是现在，他早已更适应做一名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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