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什么标题
秦昭整个人僵成一块木头。
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身前的人却仿佛带着能将人灼伤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面对着眼前距离过近的脸，思绪乱飞的大脑甚至在这个时候还闪过这样的感叹：男主不愧是男主，是真的好看啊。
……清醒一点啊，我的脑子！
这时候最合适的应对应该是什么！
秦昭努力转了转不清醒的脑子，终于做出反应。
她扬起一个礼貌而客气的笑，用最得体亲切的语气询问：
“您好呢亲亲，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您好呢亲亲。
亲亲。
……完了。
秦昭看着裴烬脸上凝住的神色，有种想仰天长啸的冲动。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是有事找我吗？”她飞快补救道。
稳住。秦昭神情自若地想。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裴烬也终于被她从那句话里唤回神。
找她有什么事？
……他怎么知道。
只是看见她像躲瘟神一样，只要遇到他就跑，所以感到不快，而已。
只是这样。
她的想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并不在意。
……原本不在意。
如果不是她硬要惹他不快的话。
然而裴烬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那天，她和一个男omega相对而坐的画面，以及那个男人脸上仿佛胜利者般带着挑衅和怜悯的笑容。
莫名其妙。
秦昭这个人，跟她身边的家伙，都是这么莫名其妙。
“你很烦人。”最终，他冷冷地说。
秦昭：……？
你追上来就是要骂我的？
我都避着你了，你还追上来骂我？
彳亍。
“对不起。”她干脆道歉。
同时不忘默默腹诽，什么高岭之花，明明是只阴晴不定脾气巨差看你不爽就朝你喵喵乱叫顺便还可能给你一爪子的臭野猫。
“之前是我的态度太轻浮了，太惹人厌了，太烦人了，对不起。”
“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烦你，也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你了。”
她的态度非常诚恳。
两个“再也”上还不忘加重语气。
说到最后，像是为提高自己的可信度，她再次坚定地、毫不犹豫地一字一顿道：
“再也不会。”
然而听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裴烬却不受控制的呼吸微微一滞。
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缠住他的心脏。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让他差点要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然而身上的生物监测仪并没有发出异常信号。
他下意识揪住胸口的衣服，微微蹙眉，难得有些茫然。
秦昭看着他。
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情绪的映出少年此刻的样子。
“这样可以吗？”她问。
她弯起眼睛笑着，眼中却并无笑意，唇边扬起仿佛被丈量过的标准弧度。
她之前的笑容并不是这样。
她在她的那些朋友面前不是这样笑的。
这张脸上曾经让他厌烦的表情，现在变成了另一种让他更加讨厌的模样。
不要这么笑。
不要这么对我笑。
陌生的情愫在胸腔中鸣响，被他刻意忽视的想法就快要在脑海中浮现——
“砰！”
秦昭只感觉耳边一声重响，然后她就听见石块哗啦啦落下的声音。
男主一拳砸在她脑袋旁边的墙上。
秦昭：……草。
她浑身紧绷，一动不敢动。
裴烬看了她一眼。
然后转身就走。
秦昭：……？
她活啦？
她活啦！！
至于少年眼中晃动的细碎情绪，被她直接抛在脑后。
秦昭有惊无险地回到挑战塔赛场。
她一眼就看见裴一泽那崽种，见她回来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卖我？！”秦昭扑过去掐他脖子。
裴一泽慌忙躲闪：“诶诶诶，我这不是看阿烬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你，和气点多好……”
“瞎了吧你！他简直讨厌我讨厌得想把我头锤烂！”
裴一泽“啊”了一声：“真的假的。”
秦昭幽幽：“不然待会我带你去看看？你弟一拳下去，那坑还留在那儿呢。”
裴一泽：“……害，谁叫你没用！你可是alpha，难道打不赢我弟一个omega吗！”
秦昭：“首先你这是性别歧视，其次，你摸着良心说话，你打得过？”
裴一泽：“我没有良心。”
秦昭：“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挖出来给我看看！”
两人你来我往比划一阵，直到旁边的人大喊“别打啦！你们这样打是死不了人的”，才悻悻消停下来。
“……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点意思的alpha？”
不远处，有注意到动静的黑衣人侧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青年，语带惊奇。
乔装打扮后的湛弦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嗯……怎么不算呢？”
时间逐渐走向十点。
广播开始宣读本场挑战赛的人员。
“本场比赛为决斗赛，由三阶段位、排名798的裴羌月挑战二阶段位、排名357的穆侯，胜者将获得对方的全部积分，让我们拭目以待！”
“下面有请选手入场！”
看见裴羌月的身影，裴一泽和秦昭两人都精神了。
裴一泽动员所有亲朋好友，声嘶力竭呐喊：“羌月羌月，激情超越，狗贼穆候，巴掌拍裂！”
秦昭疯狂舞动七彩led灯，晃花所有人的眼睛，绑在脖子上的扩音器声音洪亮：“羌月羌月，追求卓越，辣鸡穆候，灰飞烟灭！”
可以说毫无默契。
秦昭：“？”
裴一泽：“？”
秦昭：“昨晚不是统一口号了吗？”
裴一泽：“对啊，不是说用我的吗？？”
秦昭：“谁说用你的？？？我说用我的啊！？”
裴一泽：“你都不会觉得土的吗！！？？”
秦昭：“我!=&！！！！！”
不远处的湛弦二人。
黑衣人：“嗯……”隔着老远都替那女孩儿感到脚趾扣地。
湛弦：“呵呵。”
裴羌月抬头，向着两人挥了挥手，乐呵呵的笑。
而她的对手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穆侯脸色阴沉：“那边那两个傻叉是谁？可以起诉他们毁坏我的名誉吗？”
管家：“不可以呢少爷，因为他们说的是候不是侯。”
穆侯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都怪那个脑子有病的omega。
他堂堂穆家下一任继承人，被一个omega蹬鼻子上脸，像什么样子？偏偏他还不能拒绝裴羌月的挑战，因为那样会引来更多的质疑。
可要是接受，赢一个omega也是胜之不武，所以他想要让裴羌月自己“因故退赛”。
然而前几天他派去的几个人都没了音讯，他也不敢再有动作，怕露出马脚。
可恨！
这本来就是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军校就不是omega该来的地方，omega就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来跟alpha争什么争？
他想到裴烬那张脸，又怕又恨得牙痒痒。
要怪，就怪她哥哥是个不像样的omega吧！
他所受过的屈辱，就全在裴羌月身上讨回来！
他正想着待会要怎么样羞辱对方，忽然听见广播道：“由于本场比赛为挑战塔建立以来第999999999场比赛，为表庆贺，特别开启为期一周的直播活动，向广大星际子民宣扬我校学生的风姿！”
穆侯皱眉：“什么直播，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同意。”
管家：“由不得你不同意呢少爷，在进入挑战塔前签订的协议上有写，如果您同意签订此协议，将代表您同意挑战塔所有的直播和录播行为。”
穆侯：“？？？”那三千多页的协议谁会去看啊！？
不管他感想如何，直播已经开放给了全星际的子民。
也包括军部的部分高层。
他们更早收到直播的消息，借此机会，正好对军校的教学成果进行视察。
正在百无聊赖翻阅资料的秦暝抬起眼随意一扫，目光突然落在观众席上的某个身影上。
他眯起眼睛。
这人怎么看着还挺眼熟？
他想起秦晓曾经说过，七妹去了帝国第一军校。
所以，这个看上去跟阴郁一点搭不上边、像个社交恐怖分子的小孩儿是他妹，秦昭？
镜头再次拉回比赛现场。
裴羌月早已从独角兽协会的人那里得知了这次的直播活动。
她心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只有她在赛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得到足够多的重视，才有跟那些贵族叫板的可能。
这场比赛，她必须要赢。
她要漂漂亮亮地赢下来。
秦昭站在观众席上遥遥看着。
和裴羌月第一次见面，她身上的气质，让秦昭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柔软的、胆怯的、看起来脆弱易折，却又奇迹般的充满坚强的韧性，总能一次次挺直腰背。
因此，秦昭从未想过她会被完全压垮。
她帮助裴羌月并非没有私心，她无法对这样的人置之不理。
她将目光投向赛场上的身影。
这场比赛似乎是毫无悬念的。
一个体质柔弱的omega，和一个天赋优秀的alpha，用脑袋想想都知道谁能赢。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当广播宣布omega获得胜利时，全场寂静了片刻。
最后是裴一泽哭着大喊的声音打破寂静：“妹啊！！！！！”
秦昭紧握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松开。
正在此时，场内突然响起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
“omega不乖乖呆在家里生孩子，跑到alpha堆里来，是想勾引谁啊？”
正是穆侯的声音。
他原本输掉比赛已经接近疯魔，听到这段话更是吓得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这些话他心里想想可以，但放给全星际的人听，除非他疯了！
第一任omega皇帝登基后到现在，omega的地位已经得到显著提高，连军部里的高官都有omega的身影。
他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指不定要怎么骂他！
他想的没错，直播的弹幕上已经掀起了激烈的讨论。
声音还在继续播放，放完穆侯的话，就换成了学校某个高层的声音：
“只是同学间的打打闹闹，况且为什么他们不找别人，就找上你了呢？你要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羌月同学啊，大家以后都是战场上的战友，彼此之间要懂得相互谅解，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个学校高层已经吓呆了。
此刻，校长也正满头大汗的对着通讯里的人。
“这就是你们教给学生的东西？恃强凌弱，欺辱同胞？”秦暝唇边扬起一抹讽笑，“校长，对此，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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