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震慑
“你能看见？”
帕克刚说完，便忽然想起来阿尔的魔魂是“光”。
“光”能够穿透黑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同样，对方的目光也能穿透灰白色的烟雾。
“里面有什么东西？”帕克急忙靠到对方身边，“我们的两个人呢？你还能看到什么？”
阿尔摇摇头，没有说出自己否定的什么，只是死死盯着灰烟。
忽然，他架起了狙击枪，对着双眼锁定的生物体就是一枪。
“帕克，赶快呼叫撤退！”
“什...好！”
帕克急忙照做，而此时阿尔已经带着科拉闪到了一边。
他们眼前的画面忽然发生了扭曲，就像被一个人用手使劲拉扯。
“这...”
帕克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又大喊了几声：
“撤退！”
“撤退！”
“快撤！”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灰烟里的两名队员是死是活，急忙改变踏板的朝向，向原路奔去。
“母体”...绝对是它...
而在所有人的后面，灰烟也随之开始移动。通过余光，帕克甚至能看到“影子”正不断地从烟里跑出。
“别回头！”
他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全身的压迫，并有种由心而发的惧怕——上回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鲁伊镇看到狂暴的汪东阳。
但随后，帕克听见了一声惨叫。
在几乎与他平行的一名队员忽然从踏板上坠落，周围的景象也像十几秒钟前那样，发生了扭曲。
他被举到了灰烟上空，并被牢牢定住。
糟了...糟了...
帕克架起枪，却完全没有开枪的欲望——因为他知道，对方完蛋了。
“救命！救命！”
那名队员悬在空中，惊恐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画面越来越窄。
他的身体开始扭转，就像一块海绵，被掐着两头相反拧转。
“不！不！呕...”
有人已经吐了出来——在短短几秒钟内，那个被“抓住”的人已经变成了一滩浆糊，血、肉、内脏被挤出，在所有人面前滴落进下方的灰烟中。
“嘶...嘶...”帕克一度觉得自己有些气短。
“快撤！”
没谁想成为被上以绞刑架的第二人。
他们狼狈地飞出了小镇上空，并朝着原路返回了近三公里后，才陆续停下。
“它...它没追过来吧？”科拉捂着自己的胸口，紧张地望向身后。
灰烟远远地在停小镇的边缘，充满了不屑、嘲弄，甚至渴望。
“看...”阿尔说，“它似乎开始往回走了。”
“该死...幸好我们有踏板...”
直到这时，帕克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但...队伍里的伤亡...
除去那名在空中被拧干的队员，消失在灰烟里的两个人估计也凶多吉少。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又朝着小镇的方向看了一眼，疲惫地做了个手势：“走，我们回去。”
一切都糟透了...
“魔物”的绞杀行动比自己想象的要困难许多，尤其是...“母体”，或许，自己是想简单了...
“阿尔，你能确定灰烟里的，是‘母体’么？”帕克向对方问道。
“不确定，但我似乎能够看到...放出烟雾的，不是一个生物。”
“什么？”
“好像是多个，所以我不确定。”
难道“母体”是多个？
帕克觉得自己之前对于这种生物的认知，太过于“常识”。
“好吧...”他点点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们回去再说。”
半路，天空终于把酝酿已久的雨水降了下来。
要是早点下雨就好了...至少灰烟可以被扑灭些...
不过为什么进灰烟的两个人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窒息么...
帕克想了很多的问题，只是都没有结果。
回到安全的集结点，他先通报了一遍这次侦查的过程、结果以及意外，并在沉默了近半分钟后，在会议中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这次失去了三位同伴，这源自于我...我对‘影子’的理解实在是...实在是太过浅薄...”
他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话音也变得浑浊起来。
幸好这次是视频会议...
“不管怎样，我们的战斗远没有结束。接下来，我们需要分析侦察录像，并且继续从有关‘影子’、‘母体’的记载中，去寻找它们的弱点以及习惯...”
“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同伴...白白牺牲...”
帕克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士气。毕竟在队伍中，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者。
面对未知，每一个人都会害怕，也包括他自己。
在草草结束掉会议后，帕克来到了汪东阳几人所在的房间，准备讨论讨论下面的计划。
而当推门而入时，他发现屋里的气氛比自己的心情还要更加郁闷。
汪东阳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难受地做了个“榨干”的手势：“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马克，叶曳，肯，都去吐了一次...说实话，虽然我见过很多血肉组织，但我也想...wow...”
他说着，也捂着嘴干呕了一遍。
哦对，这几个人是借着我的“眼睛”看了直播的...
阿尔和科拉，以及鲁兹、迪亚斯这些队伍中的骨干，也在两分钟内赶入了房间。
“好吧先生们...”待所有人到齐后，帕克调整好情绪与呼吸，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们现在需要分析形势了...”
“眼下的形势，可能比我们之前接触的任何一次都要恶劣许多...”
他把之前侦察小镇得来的录像投影到墙壁上，并快进到灰烟的部分。
这次多了几名其他队员的视角。
灰烟果然如预料般，在一瞬间疯狂蔓延，但当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地下已经一片黑暗。
“你还能从里面看到‘母体’的样子么？”帕克向阿尔问道，而对方摇摇头：
“不行，这是图像，我做不到‘滤镜’的效果。”
“好吧...”
帕克只能继续播放录像。噩梦再次重来一遍，尽管亲眼见过这些，他和其他几人仍然感到有些反胃。
“通过这些，我们应该能总结出来一些信息。”
“‘母体’可以释放灰烟来干扰我们，并且刻意凭空抓人，距离至少超过二十米。”
“我怀疑应该属于一种魔魂。”
“对...好像有一种魔魂有这样的效果...”
“孟魔。”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阿尔，忽然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对汪东阳和帕克并不陌生——早在五年前的地球大战，这个人就是“自由联盟”的头目之一。
而汪东阳对其更为熟悉。
“他好像是...海利的一名员工。”他喃喃说道，“能力好像就是...”
“39号，压迫。可以将力施加到自己所能看得见地方，随距离成反比例关系。”阿尔接着补充了一句。
“但从那名牺牲队员的情况来看，‘力’并没有距离而减弱多少...”
是的，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拧干”，或许只有机械才能做到。
那不成“母体”是钢铁侠？
“我回来再去研究研究烈性魔魂手册，看有没有相匹配的。”帕克点点头，记录了些东西后，接着说，“剩下的疑点，应该就是灰烟了。”
“释放速度极快，并且有能看得到是由小颗粒组成的。”
“有这样的魔魂么？”汪东阳问道。
“至少普通魔魂领域我想不起来。”阿尔无奈地喘出一口气，“不过，灰烟的来源，应该不是什么科技产物...”
要是“影子”们还懂这个...那这魔战就不用打了...
“那我回去再查查...”
“我觉得还有一个问题。”肯在角落默默开口说，“透过灰烟，能准确攻击到我们的人...‘母体’应该有和阿尔相同的能力。”
“我只能看到个大概。”阿尔说，“它或许是像张伯伦那样，直接透视...”
总而言之，尽管还需要后续的研究，但几人能达到统一共识的是，“母体”肯定自带有魔魂，而且大概率不止一个。
当然，这还没包括“母体”本身自带的震慑。
“阿尔，除了分散的冒烟点，你还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有几个轮廓，但具体是什么...当时太慌，我没有看清。”
毕竟当时“母体”差点抓住了他。
“那...TGR21，你回来看看能不能把录像里的灰烟清除掉...”帕克揉着自己发酸的脖颈，“至少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他想用另一种方式，直面“母体”。
在之前小镇的侦察过程中，帕克能明显感受到一股令自己胆寒的目光，里面没有威慑，恐吓，而是种君临臣下的藐视。
这大概就是血统压制吧...
过了几分钟，录像研究进入尾声。帕克关掉了投影，正准备复述一遍整理出的要点时，忽然听到了鲁兹难以置信的喊叫：
“神...我的神...帕克！你...”
“怎么了？”
帕克看到对方拿着通讯器惊恐的模样，不禁一头雾水：“我...没有给你打电话...：
“不是...你们看...”
鲁兹举起了通讯器，上面是一条求救信息。
“这是...一键求救？”
帕克的眼光顺着往下，大吃一惊——求救人：盖耶。
这个人是当初被灰烟吞噬的队员之一...
而配附的地址信息，也是在二号小镇的旁边。
他没死...他没死？
帕克懵了，但嘴已经率先动了：“走...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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