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命悬一线
“唔！”
汪东阳没有保持住平衡，摔在地上。
身体仿佛这时开了闸，所有的疼痛和晕眩都一起涌出。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接着又被老Z踢中了肋骨。
自此，这就变成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左肋、右肋，左腿、右腿...
老Z就像是开了激光制导，准确击打着对方的骨关节。
直到最后一击，他一腿狠狠扫在了汪东阳的横膈肌上。
“游戏该结束了。”
老Z看着对方痛苦地倒在地上，满意地点点头。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叶曳双手抓着巨石的边缘，不停地战栗。
“有...有什么办法吗...”她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TGR21身上，“东阳...他...”
“我也在想。”TGR21显得更镇定些，“现在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让光头彻底放松下来，这样我一枪毙命的几率才会非常大。”
紧接着，TGR21的语气也紧张了起来：“汪东阳...唔...起不来了。”
“啊？”
“那个光头的最后一次攻击，会给汪东阳带来足以至晕眩的疼痛。”它说，“即便没有晕眩，他身上各个关节的伤势也会妨碍其站起来。”
的确，几秒种后，汪东阳感觉到，自己被定身了。
他躺在雪地上，意识时而模糊，时而又因为痛觉变得清晰。
“呼，不得不承认，你们俩挺难缠的。”老Z走到男孩儿身边，俯下身，微微摇头，“不过还好，现在你们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失败了。”
“我...至少...杀了...科尔...”汪东阳用气声，颤抖着说。
“一枚棋子罢了，这不算什么。”
“‘自由...联盟’已经...快没...人了...你...早晚会...下...”
“你是想说，‘我早晚都会下地狱’这种话么？”
老Z用膝盖顶在对方身上，像看艺术品一样，打量着对方全身的伤口。
“可我喜欢地狱。”
他微微笑了笑，并撕下汪东阳身上的一块衣服布片，放在其伤口上。
这可是烈性魔魂者的血，好好享受吧。
老Z拿起浸满鲜血的布片，喂食般，轻轻按在魔域的壁面。而很快，不计其数的丝缕将布片包围，像是在贪婪地享用大餐。
“你...用自己...的血...不行么...”
“那多疼啊。”老Z又回到了汪东阳身边，指着魔域，“连它都知道，掠夺来、施舍得来的东西，比自己努力得来的要更有价值。”
“狗屁...理论...”
汪东阳冷冷盯着对方，并挣扎着用刚恢复直觉的手，捡起旁边的沙砾，软绵绵地砸了过去。
而另一边，TGR21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吧，我们时间不够了。”它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笑，“我的电量只能够维持十五分钟，而且…没记错的话，我的弹匣里，只还剩两发子弹。”
“那...那...”
“听我的指示，叶姑娘！”
TGR21透过瞄准镜，指引着叶曳拉出了枪口。
“我的支架断了，你需要半蹲下来，抓着我的底部按在地上。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懂了么？”
“嗯。”
“不要抖，不要晃...”
“嗯，我会保持住！”
“我这是在给自己打气。”
TGR21失去了往日里的随便与大大咧咧。此刻，它甚至感觉自己的枪身冷得异常。
这大概就是“只有一次机会，不容有失”的紧张。
稍微再等等…
不过幸运的是，老Z似乎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他仍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汪东阳身上。
“你和汪伟很像。”
老Z挽起了袖子，并微微张望了眼周围——这差点把TGR21吓死，急忙把枪身往里收了收。
但对方并未留意，并做了件让它无比震惊的事。
“尤其是眼睛，”老Z露出了的袖子下的配剑，按住汪东阳的脑袋，狠狠将其扎进对方的左眼中。
“我最痛恨这种目光。”
“嗷…啊！”
汪东阳眼睁睁的看着利刃刺进自己的眼中。那种冰凉的金属表面，就像一条蛇般，撕扯着他头中的每一条神经。
痛！撕心裂肺的痛！
他仅有知觉的双手仿佛在一瞬间触了电，手指抽搐地扭曲在一起，并在最后像被抽筋断骨般，摔落在雪上。
直到一声枪声响过——TGR21忍不住了，直接向屠夫般的老Z开枪。
两颗子弹一发从老Z的眼前飞过，一发则直接穿透了他两边的太阳穴，引出一条血烟。
他微微转过头去，双眼对向了埋伏在巨石后的叶曳和TGR21，脸上的微笑也瞬间凝固，侧歪在地。
“汪东阳！”
叶曳也管不了什么了，抱着TGR21向对方跑去，期间还摔了一跤。
山顶显得一片混乱——阿尔、汪东阳、老Z以一种三角的形状躺在雪地上。而雪地中间，还留有一枚被镭火烧出的“空圈”。
但离近后，叶曳差点被汪东阳身上的伤势吓倒。
对方肩膀上存有一个被简单包扎过的贯穿伤口，全身都是血迹和雪水。而他眼睛的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眼睑，血液布满其半张脸颊，令人不忍直视。
最主要的是，汪东阳还活着吗？叶曳几乎看不到对方呼吸的起伏，不禁害怕了起来。
“不要死...东阳...别死...”
她摘下手套，心惊胆战地把手指递到了对方的鼻孔下。
但这时，叶曳听见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不用...试...我还...活着...”
汪东阳的嘴唇正在轻轻蠕动，而他没受伤的那只眼，似乎也在微微眯着。
“我尼 玛吓死了！活着早点吱一声啊！”TGR21大声叫着，有惊喜也有埋怨，“给我坚持住！呼吸！坚持呼吸！”
“是...你们...开的枪...”
“对，对！是我开的枪，叶曳充当了一次我的支架！我一枪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干得...漂亮...”
“哈哈哈，过奖了小汪，我也只是拿出平时的八成...”
“...叶曳...”
TGR21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它嘟囔道：“重色轻友的家伙，死了算了！”
雪小了。
他们身后的寒风中，忽然出现了些许噪音——是引擎，还不只一声，听起来像是有摩托在雨中飞驰。
叶曳转过身，看到空中出现了几个人形。而渐渐，她认出了两幅熟悉的面孔——科拉，还有一面之缘的帕克。
他们脚踩悬浮踏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直冲山顶而来。
“救兵到了。”TGR21也看见了，“我发送了近距离能捕捉到的信号，他们应该能找到我们吧？”
实际上，它多虑了——雪坑，以及血的红色，都是这里最明显的标志。
帕克率先飞至山顶，从踏板上一跃而下，指挥说：“B组，去救右手边穿着黑衣服的！C组，保护周围！A组，跟我来！”
说完，他直直冲到了汪东阳旁边。
“我的老天爷...”
看到对方的伤势，见多识广的帕克也不禁哆嗦了一瞬。但很快，通过摸取脉搏，他急忙摸出身上的一只注射器，朝对方身上扎了一下。
“你注射的是…药水吗？”叶曳急忙问道。
“不是，是‘延缓剂’。”帕克拔出针头，“延缓伤势对他内脏和大脑的影响，相当于冰冻…A组！你们人呢？”
“来了来了！”
“B组？你们那边情况怎样？”
“这小子问题不大！甚至还能和我们正常交流，就是旁边这位女士情绪有点…”
帕克甚至听到背景音里，夹有科拉担心且生气的声音:“阿尔！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脖子拧断……”
哈哈，没事就好…
“打一针，带回去。”帕克继续问，“C组，周围有情况吗？”
“没有，但能看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
帕克抬起头，看到地上脑袋被穿孔的老Z，瞥了眼旁边的叶曳:“你干的？”
“是我！是我！”TGR21抢先答道，“功劳簿上要记我的名字！”
“干得漂亮。”帕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你们俩都是。”
紧接着，A组的几人赶了过来，为汪东阳简单包扎后，抬进了一个封闭的长箱中。
“根据阿尔以前的描述，这应该就是‘自由联盟’的总领。”帕克缓缓走到老Z的尸体前，轻轻笑了笑，“一世英名，毁在了一颗子弹上，多富有戏剧性…”
同时，他也看到了身边的附着银丝“魔域”。
“帕克哥哥！”叶曳也跟了过来，“东阳...他会不会死？他真的...好虚弱...”
“应该不会。”帕克笑了笑，“他是我见过，最命硬的一个人。”
“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曼迪星上去，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他活下去的几率会更大。”
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诸龙？”
“我在，我在。”诸龙立马从驾驶座上坐直，仿佛对方就站在自己对面。
“所有障碍都扫除了，你愿意过来了吧？”
“所有...是吗？”
“快点！现在雪几乎停了！救人要紧！”帕克近乎咆哮道，“我可是加付了你百分之十的薪水！”
“哎呀，不是...好了好了哥，我来了！”
诸龙低声抱怨了一句，拉动动力杆，驾驶着直升飞机飞了过去。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帕克的计划执行着，除了“魔域”。
他的目光一只落在魔域的方框上，足足定了十秒钟。而在别人眼中，他盯着的是一片虚无。
“帕克，别看了。”A组的一个人朝帕克喊道，“你叫的人的直升飞机来了。”
“好，好。”
帕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在叹息过后，走过叶曳的身边：“愣着干嘛？跟我走吧。”
他接过对方手里的TGR21，低声加了句：“一切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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