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年前
能称得上旧人的……
四年前，金羽阁门派丢失秘籍一案轰动整个黎水城。
故事版本传闻没有一个相同，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离不了这个实则是辅佐当朝在位者的江湖第一大派。
几个茶楼说书人汇集各路江湖消息合谋出来一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哪停哪顿，省得砸自己人饭碗。
“上回说道，掌门座下大弟子因心生贪念，趁掌门闭关清修之际，私进暗格盗取秘籍，被同门师弟大义灭亲，废其武功，令其在阁中地窖反省，等候掌门处置。”
茶楼中央的老头拍了一下醒木，却没能引起几个人的吸引力。
“我说，老板你们能不能请个别人来说书啊，这故事老子这两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喂，老头，下来是不是朝廷听闻此事，赐其师弟‘金羽仞’，特批归入官场影卫一列，择日辞师啊”
“还不如叫个小娘们来边跳舞边讲，这样老子还乐意听听。”
“就是!”
几个混混蹭着免费的茶水，坐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插着话。
沈家两个小的没听过这个故事，倒是托着腮眨巴着眼边等自家大哥出去买糖葫芦，边等着听后续。
那老头听完这话笑了笑：“那你们可知，那原先的大弟子后来怎样了啊？”
“切，被逐出师门了呗，还能怎样。”
“对，也不对。”
“哎，我说你真怪，老子把这故事听得都能倒着背出来，难不成，你意思其他人前几年都错了啊？”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混混砸了酒壶嚷嚷道。
老人一直都闭着眼睛，声音平静：“他被关在地窖前，被人下了毒，根本熬不到掌门出关……”
沈清越举着两根糖葫芦跨门而入，离老远就看见自家弟弟妹妹全神贯注地看着同一个地方。还好，还好，这俩皮猴儿果真只有新鲜了才安静。
他刚走近就被小妹一把抓住了袖口，他向妹妹眼神示意询问的时候，赫然听到台子周围一阵吵嚷：“胡说的吧，还有模有样的。”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啊？”
被质问围攻的老人这时终于动了：“因为我是局中人。”
他仍闭着眼，僵硬地抬起手，骨节突出，指尖瘦削，宽大的衣衫看起来空空荡荡，手直指向沈清越，仿佛已经算准他在那里一样，“别不相信，不然，你们也可以问问他。”
众人目光看向后面的时候，只见一身着官服的男子，面色惨白，周围还依偎了两个小孩子。
“哎，那老头呢？”
“怎么只剩一阵烟了？”
沈清焰又一次晃了晃自家大哥，看着他实在脸色不好，便把自己最爱吃的糖葫芦贡献出来凑到沈清越嘴边，希望他吃了可以心情好一点。
众人找不见那老头，便悻悻作罢，只当遇上了疯子，陈年旧事，毫无根据的，没人放在心上。
老板也出面给大家一一赔不是，每桌送上一碟干果，承诺明日一定请个靠谱的说书人。
沈意吧唧完自己的糖葫芦，便盯上了沈清焰那串，套话似的凑近：“哎，你刚拽大哥袖口干嘛？”
沈清焰连忙护好自己的吃食，但也不忘回答问题：“我想跟大哥说，我闻不到那个老人身上的味道。”
“行将就木之人，自然是闻不到味道。”沈清越越发确定自己那会在人群里看到的就是他，刚才说书的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
就是那个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曾经有多么信任，在地窖里反思生不如死撑不下去摇摆不定的时候就有多么痛苦。
沈清越，四年前也曾是金羽阁大弟子，天资优秀，能力出众，是派中大部分弟子心中的楷模。
可少年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怎会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沈清越像是往常一般，在金羽阁最高的那层楼顶巡视。
乌云蔽月的瞬间，即使那人身形够快，沈清越也发现了踪迹，发布一号戒严令后，紧随宵小身后。
沈清越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半夜偷入师傅房间的人是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师弟。
追至弟子居住的院落，“师弟，师门待你不薄，你为何行此鼠辈之事？”
穿着夜行衣的少年，嘴角微咧，仰头轻笑，“谁能证明？凭你这个伪君子吗？”
沈清越心中无奈，这人也不知怎的格外仇视自己。
师属同派，实力相当的两个人动起手来自然无法一招制胜，月光给两人笼罩了一层轻纱。
“师弟，你若此刻跟我去师傅闭关的地方请罪，我一定会帮你求情！”
“谁稀罕？假情假意！”
“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我说师兄，打架归打架，成王败寇，你废话真是太多了。”
一身黑衣的少年招招紧逼，沈清越步步退让。
听着从四周传来的脚步声，黑衣少年转腕握拳，身上的夜行衣化作齑粉，头发披散，月光下露出一张稚嫩却俊朗的面孔。
沈清越看着褪去夜行衣的少年，紧皱眉头，不知面前这人是何意。
“回头是岸！”
“清越师兄，你怎可私进暗格，盗取秘籍？”
沈清越不明白孟夷安此举何意，只知道自己决不能任由这个人胡说八道。
手下不再留情的沈清越根本没有想到，孟夷安竟然抱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儿冲上来了，自己那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
孟夷安真是一个狠人，硬撑着受了这一掌的同时，还把一样东西塞进了沈清越怀里。
沈清越一愣的功夫，感觉自己的丹田受了一针一掌。
代掌门师叔带着一众弟子到来的路上远远就听到了孟夷安的那声斥责。
心中纳闷，加快脚步来到弟子居住的院落门口，远远就看到阁里最有天资的两个弟子，双双躺在地上。代掌门一阵头晕目眩，还要撑着场面。
沈清越忍痛从腹部拔出毒针捏在手中与孟夷安进行目光上交战的时候。
收到一级戒备令的众弟子随着急急前来的代掌门到达这里时，恰巧看到了那一掌拍在孟夷安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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