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章 老王爷
太阳还没升起，刚露出一点微光，洛漪染睡得正香，依南就进来了，“小姐，您该收拾起床了，今日老王爷回府。”
“老王爷回府和我有什么关系……”洛漪染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依南准备好一应洗漱用具，“安王府世代行医，老王爷游历山水做义诊，可是神医呢！找个药草什么的不在话下，这次回来就待几天，您向来孝顺，确定不去看看吗？”
听到药草这两个字，洛漪染一骨碌爬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您该起床了。”
洛漪染洗漱好了之后，脑子才彻底清醒过来，坐在镜子前看着正在给自己编发的依南若有所思。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深究过她的言行举止，现在回想起来，从最初皇上寿宴那晚依南说自己没有放下谦王开始，再到她对于司洛卿的出现只字不提，再到现在，依南的心思如此成熟，她竟然才发现。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依南编好了头发，理了理，“我只知道，您是小姐，我是丫鬟，您说什么我听着就是，您想不到的，我帮您想着就是。”
…………
洛闻笙一回来就摆弄药草，他一生最大的乐趣就是钻研医术，虽然当年救了先皇得了个王爷的世袭爵位，但是没多久就向皇上辞官云游四海去了，好在洛晟已经成年，担起了安王府的重任，只是这位现任的安王爷有点跑偏了。
洛漪染最近药喝多了，对这个味道还挺熟悉的，也有点习惯了。第一次见洛闻笙，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老头，他热情的招呼她，“小染过来坐，你从前可不大爱来我这草屋子的。”
“这两天总喝药，对这草药有点感兴趣，您回来了可要教教我。”洛漪染盈盈浅笑。
洛闻笙乐呵呵地擦了擦手，“来，我给你试试脉。”他沉吟半晌，点了点头，“你这毒解的不错，谁给你解的？”
“啊？”这都能摸出来？“一个……朋友。”
“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不过他给你的药见效快，不能多吃，吃个一两次就可以了，以免过补。”
“嗯。”
洛漪染跟着洛闻笙挨个认药草，不知不觉间兴趣就浓郁了起来，东问西问，把生斛草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等她想起来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爷爷，您知道生斛草吗？”
“这药有点冷门啊，你对这个还有了解？”
“就是偶然听说的，这个药草一般长在什么地方啊？”
“不多，只有南方有，都是长在那种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多半是悬崖峭壁，所以产量极少，我也是只在古籍上看到过，据说啊，是不太好找。”
“这么难？”洛漪染心不在焉的吃着饭，难怪洛晟能那么轻易的就垄断了生斛草的市场。
“小染，我给你配几位药吧，留着防身，一个人还是要小心些。”
“谢谢爷爷。”洛漪染轻笑，但是紧接着洛闻笙的话就让她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命这东西，想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万事要三思而后行。”洛闻笙呷了口酒，“不过吧，有的时候想做就去做，太犹豫也不好。”
洛漪染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有种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看破的感觉。
…………
回朝华苑的路上，路过洛漪澜的院子，传来了摔碎东西的声音，还有洛漪澜的骂声，花雁红着眼眶走了出来，手上还有血迹。
洛漪染给了依南一个眼神，依南把花雁带走包扎伤口去了。
洛漪澜得知她还活得好好的，气不打一处来，正在屋里发脾气，茶杯摔得粉碎，花雁是被溅起来的碎片划伤的。洛漪染看了一眼地面，“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她能看出来洛漪澜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摆出和善的笑容，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妹妹怎么来了？快坐。”
洛漪染却没有坐，捡起了一块碎瓷片，“姐姐脾气挺大呀！”她抬眸，似笑非笑。
洛漪澜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偶尔的不愉快，发泄一下。”
“那这不愉快和我有关吗？”
“妹妹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姐妹俩聊聊天？”
“聊天？”
“对啊，聊聊我是怎么从树上掉下来的，聊聊你是怎么买凶杀的人，再聊聊你给我下的毒。”洛漪染一偏手，那碎片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让洛漪澜吓了一跳。
“你怎么……都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现在岂不是早死在你手底下了？”
洛漪澜攥紧了袖子，眼前的这个妹妹有点让她心慌，可依然嘴硬，“你知道又怎样，你倒是厉害，不知道从哪傍上了个高手，魅力可真大。”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洛漪染并没有反驳，也懒得反驳，只是眼神很冷漠。
洛漪澜坐在了椅子上，“所以你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是想和我算账吗？”
“我可没那么多精力，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敌视我，左右不过是个慕轩镜。从前你看不上我是因为我是庶出，但也从未动过什么歪心思，可自从遇见了慕轩镜，父亲在你我之间选择了我，你就开始动手了。”
洛漪染退后两步，避开了一地的碎片，“我不想和你计较你有多少次置我于死地，也不想和你讨论你那些花样百出的整人手法。今天，我们只论以后，不论过去。”
“你什么意思？”洛漪澜坐立不安，被她从头到尾揭的体无完肤，她却好像还没看透她。
“我不会再喜欢慕轩镜了，也不会再主动接近他，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再暗地里害我了，以前的就算了，下次你再害我，我可就不会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了。”
“我怎么知道你能说到做到？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话我已经撂这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抛开这个不算，我从来没害过你，就算是我从前喜欢慕轩镜我也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都是安王府的人，如果安王府不在了，你算什么？庶出不庶出的，还有什么差别吗？姐妹一场，也别闹得这么不愉快，你说对吗？”
洛漪染看着她的眼睛，把话说得清楚明白，想要她死的人那么多，能排除一个是一个。
洛漪澜别开头，没有说话。
洛漪染回身离开，走到门口才听到她问，“你真的能做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洛漪染微愣，随即垂眸，“放下还真是挺难的一件事，可如果你经历了心灰意冷，发现你所追逐的没有意义却还不停下来才是一个错误。”
…………
自从那天把关系网理清楚之后，洛漪染现在天天扒拉着手指头过日子，当那支箭嗖的一声插在柱子上的时候，依南差点把魂吓飞了。
洛漪染淡定的拔下箭上的信封，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帮绑匪的时候了。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封信递给依南，“悄悄地把这个送去谦王府亲手交……”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依南去送很容易会被发现，可是她又不知道慕轩镜住在哪个院子里，这可怎么办？
洛漪染左思右想，突然想起来忘了一个人，她趴在窗户跟前，试探性地小声唤了两声，“司洛卿？司洛卿？”
结果并没有人答应，果然剧情发展到现在，改变了走向，所以他今天并没有来，本来原书中他是会来找她说害林若鸢的事的。
洛漪染无意识地拍着手里的那封信，正胡思乱想，某人却出现在了窗边，“什么事，说。”
洛漪染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司洛卿看到她的反应轻轻挑眉，“你确定你不知道我会来？”
洛漪染浅笑，“来的正好，这封信交给谦王，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信里写了什么？该不会是情书吧？你终于开窍了？”
“情书什么情书，我是让他去救林若鸢，赶紧去，别耽搁了。”
“知道了。”司洛卿拿着信几秒钟就没影了。
洛漪染拍了拍手，总算把这件事解决了，“行了，我们去见林若鸢吧。”
…………
林若鸢一直都有自己的藏身之地，但是暗杀他的人也不是善茬，这次能找到她的下落纯属偶然，谁让她察觉自己身份不对劲之后，和慕轩镜基本就冰释前嫌了，所以感情戏自然就会多起来。
这个地方还真的难找，洛漪染好不容易才找到，开门的是个男的，一身仆人打扮，从她进门开始，那人就一直跟在后面，警惕心很强。
无论是原书还是现在，林若鸢对她都还算信任，但是这可是她的藏身之地，也不由得会产生怀疑，进了屋，便直接开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们先说正事，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人要杀你。”
“想杀我的人好像挺多的，你指谁？”
“啊……”洛漪染反应了一下，林若鸢还不知道所有来杀她的人都是皇上派来的，所以其实也就一个人，“这个要杀你的人和你的身份有关系，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林若鸢接过她手里的信封，抬头看了她一眼，洛漪染慌忙摆手，“我可没看。”反正她不看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所以……你来给我送信是为了引我掉入陷阱，可却还要告诉我他想杀我？”
“我……这不是拿你当朋友吗？我怕你受伤。”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
“……”
林若鸢看着洛漪染，轻声问道，“是为了慕轩镜？”
“不是，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活着而已。你也不要多想，我不会和你争慕轩镜的，你这次去小心一点，什么刀啊剑啊，毒烟什么的都防着点。”洛漪染戴好帽子，“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得赶紧走了。还有，我和你说这些千万不要告诉慕轩镜。”
林若鸢还有话想问她，可是她已经着急忙慌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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