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诅咒
巧笑嫣兮的顾晨并不让陶清相信，即使就目前而言顾晨似乎没有做任何对她或陶家不利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带着你进去，虽然想让你给我带路是一方面，但是最主要的是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并且带着你去那个地方。可能是直觉，但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我并不是完全相信你，但一路上你给我的感觉很真诚，使我相信你真的只是好奇而已，而不是别有所图。
又或许，我只是把这些事情压在心底有些压抑，想找个人说说吧！”
陶清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然后放到了一个距离比较远的桌子上。
“你看着那个饼干。”顾晨依言看去，起初很是不解，直到十多分钟以后，那块饼干渐渐消失了。
迎着顾晨震惊的目光，陶清接着说到:“如你所见，这是一种诅咒。我族之人不能在除了陶家古宅以外的地方生活，因为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呆到一定时间，那个地方的所有东西都会消失。
而我的背包，衣服以及武器都是特质的，这些东西上有跟诅咒正好相反的效果，这些东西在我附近时没什么问题，一旦离开我就会消失。像是饼干这样的东西，可以放在里面，但只要拿出去离开我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我们不可能在外面生活，因为别人会把我们当成怪物，如果是古代可能会把我们烧死，如果是现在也或许会把我们送进研究所。
我们想活着，所以隐居起来了。
但是一些必要的东西是不能少的，所以在我族出生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会被分为三部分。
一种是在解除诅咒方面很有天赋的，像我一样，但同时我们身上的诅咒也越强，越容易被别人发现，这也是当时下咒人的一个阻止我们去解开诅咒的方法。
另一种孩子是天赋一般的，他们会在家里给我们制作一些必要的东西，这就是我们可以维持基本的自给自足，不靠外界也可以保证我们活着。
还有一种孩子，是在解除诅咒方面非常没有天赋的，这样的孩子也最为幸运，他们可以更长时间的在外界生活，他们几乎可以像普通的孩子的一样生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诅咒的影响。他们一个月必须回一趟祖宅。
一千多年的时间，使我们形成了一个细密严谨的体系，分工有序，结构合理。
所有人都会遵循这个系统，为了有一天我们家族能够解除诅咒，能够不用再畏畏缩缩的生活。
诚然，长久封闭的我们，不可能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但起码我们可以出去而不被当成怪物。
我们家族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还好，可以去别的地方娶个媳妇，或是招个上门女婿，结婚之后，就把他们完全关在祖宅里，既能保证后代的繁衍，也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们不能那么做了，只能内部通婚，但近亲结婚你也知道，生下的孩子……所以我们的族人越来越少，之前我们甚至能比得上豪门贵族的人口了，一辈人都有百余个孩子。
而现在，几乎就是死一个少一个了。
你看到这个镯子了吗？这是我族一个先人烧制的，上面的三十二道花纹，就是我们找齐解药的所有地点，这么多年就差这一个地方了，只要我把那两个东西带回去，我们就能解开诅咒了。
可是，如果我失败了，那再过几十年就算找齐解药也没用了，因为可能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没有后代了。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为了解除诅咒而努力，有多少人在三四十岁，甚至一二十岁的时候，就死在了寻找的路上。
而且，他们死后连尸体都会消失，除了祠堂的魂灯没人能知道他们的死活，除了祠堂的一个个牌位没有任何他们存在过的证据。”陶清说到这儿，情绪异常的平静，只有眼角微微发红。
顾晨叹了口气，静静的等着陶清的情绪平定下来。
陶清默默的缓了一会:“我可以为了我的家族不要命，但你不能，你本来就是我因为私心留下来，参与到这个事情上的，所以你要活着，如果我死了，你就远远的离开，如果陶源发现你的话，不会让你活着的。
或者，如果你现在想离开也是可以的。这样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
“啧，小陶，我都说了，我是个为了好奇心可以不要命的人，怎么会离开呢？你不用担心我，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是个会为了一些本可以避免的事去死的人。”顾晨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
“我说过我并不完全相信你，所以这些话你也不必跟我说，只要你想透露会威胁到陶家的任何信息，诅咒就会降临。”
顾晨一梗，“陶源是谁？为什么他不跟你一起来呢？”
“陶源是我们这辈人，跟我差不多有天赋的人，但是他这人有些狂，族里怕他得罪太多人了，所以他就是备选方案了，如果我死了，那就换他上。
而且我们族聚集在外面的人数越多，诅咒就越强，所以我们都比较喜欢单独行动。”陶清解释道。
“这诅咒还真是狠毒啊！”顾晨啧啧到。
“那可不。虽然族里派我出来，但我觉得我还不如他呢！”
“比如？”
“比如我有的时候，嘴比脑子快。”
“那倒是，小陶啊！你出门在外的确得警惕一些。毕竟这个什么咒语的，还是很有吸引力的。”顾晨就要拍拍陶清的肩膀。
陶清躲开了:“你不要碰我，不然的话，虽然你不会消失，但肯定不会舒服。”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晨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人在旅店里租了两个房间，刚才顾晨找陶清让她选一个武器的时候，来了陶清的屋子。
突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来人是阿蒙和他那几个朋友。
看见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还有些惊讶，随即嘲讽的说:“老子就说，你怎么心虚不带着老子呢？原来是找男人去了？啧啧，你就这么……”
还没等说完，陶清就一脚踹了过去:“把你的嘴放干净点，一口一个老子的，在老子这儿，哪有你称老子的份？”
顾晨……一个天真可爱有些单纯的孩子，一口一个老子，有点违和感啊！不过他喜欢。
一共来了四五个人，见状也顾不得嘲讽回去，骂骂咧咧的就跟陶清打起来了。
顾晨看了看觉得这半路出家会点功夫的，跟从小就开始练的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刚想上去帮忙，就发现陶清可能用不上他帮忙。
动作极其干净利落，架子也很好看。不过小陶果然还是出来的时间短，动作虽然标准，但是很少下狠手。顾晨暗暗想到。等会儿得跟小陶说说。
没过多大一会儿，那帮人就求饶跑了。
“小陶，他们是干嘛的？”
“那个领头的，有一个古铜镯，应该是他爷爷给留下的，我本以为他可以相信，没想到他也不是好人。”陶清撇撇嘴。
“那你还跟我说？我要也不是好人该怎么办？”顾晨觉得这个小孩有点蠢。
“没事啊，你刚才不是发誓了吗？你要是想跟别人说那些事，是说不出来话的。”
顾晨觉得这个孩子好像有点傻。
“所以，你就觉得我可信？”顾晨觉得自己颇有些头疼。
陶清点点头，这人还没有意识到发誓的重要性。
“哦，对了，还有，等咱们到水里之后，你就不要像刚才打架的时候一样留手了，一定要下死手。”
“我会的。这个城还有哪个旅店吗？我是不能从这的呆超过三天的时间。”
“应该有吧！等会出去转转找一找别的旅店。”顾晨说。
“那好。”陶清说完从包里拿出两张泛黄的纸，和一只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毛笔。
她没沾墨水，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顾晨看了一眼记载的应该是那里的地形，还有一幅图。
陶清用的是一种古体字，顾晨虽然认识一些，但不完全知道，只能明白个大概，好像是在介绍那里的情况。
不一会上面的字就消失了，顾晨猜测应该是防止别人偷看吧，应该还有另一种秘法能让字显现出来。
顾晨见陶清完全没有防备他的样子，不禁扶额:“小陶啊！你得防着我点知道吗？并不是有一个法术让我说不了话，就万无一失的。人生有很多变故，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顾晨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人非常信任的感觉，令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复杂感。
他是个不羁的性子，很少有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候，一年几乎都回不了两次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他自己住的房子罢了，所以他没什么归属感。
经常在外面，防备心很强，但同样别人对他的防备心也很强，所以他根本不会感到信任这个东西，他也并不在意。
反正那些找他一起下墓的，也不过是个交易，交易结束就各奔东西。
到现在也就一个总是找他的人，跟他勉强算是朋友，那人就经常说他，三句话中有两句在算计人。
他也习惯了套别人的话，就像刚见到陶清时那样，时不时套上两句，不多问，只是一点点的等着对方说出来，就像猎人捕猎时一样，很有耐心，且不被猎物察觉。
这让他很有成就感也觉得很有趣。可是今天陶清却不一样。
她让他发了誓，下了个咒语，就觉得他可以完全相信了，不等他套话，就自己都说出来了。
他严重怀疑，小陶可能根本没明白‘能威胁到陶家的信息’这话有这多么宽泛的意义，这代表着他甚至可以把任何事情都说出去，只要隐瞒陶家人的住址和特征就好了。
他不喜欢陶清这种天真的信任，因为这表明他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他不能让自己辜负这个信任。
他觉得陶清这种天真且不知人心险恶的性子应该改一改。
两个互相误会的人，都感觉对方有些蠢。
他们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说了会话，阿蒙他们又闹了一场，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本来中午他们就没吃饭，现在更是饿了，陶清去了一趟之前去的那个小店，把两张纸给了另一个人，然后去了趟便利店，买了几盒自热火锅。
回去的时候，她听到旅店的老板说，好像少了一个碗，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陶清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想起昨天中午从这里吃了一顿饭，当时忘了这个事了:“那个……老板，昨天中午我吃完饭不小心把碗给摔碎了一个，然后当时有点事挺着急的，忘记跟你说了，不好意思啊，那个费用就算在我这吧，过两天退房的时候一起算。你看行吗？”
那老板倒是个好说话的:“哎，那行，没事没事，忘了也没事，左右也没多少钱。”
这里的餐具都是成套的，每套图案都不一样，也是因为这个，才能发现少了一个碗。
陶清笑了笑转身上楼了。
过了两天，陶清跟顾晨说了一声，二人就换到另一家旅店了。
“你可以不用跟我一起走的，反正距离也只有两条街，不远的。”陶清对于顾晨要跟她一起换旅店表示不解。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咱们买的那些东西可都是违禁品，咱们最好是拿了东西就进隧道，你又没有电话，到时候我怎么通知你？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陶清深以为然。
“哎，对了，你让他们给送来几件衣服啊？咱们一件两件的可不能够，万一划破了怎么办？”
“哦，对，我忘了，我现在就给他们打个电话。”顾晨拿着电话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了:“说好了，他们现在正在买潜水服，正好赶上了。”
说罢，又心疼的捂住胸口:“就是太贵了，哎呀呀！好心酸啊！”顾晨觉得自己这次太亏了，不仅得花着钱，还得照顾个小孩，防止她被别人骗。
“没事，我的那份可以刷我的卡，我卡……”陶清话还没说完，顾晨就笑嘻嘻的说:“那太好了。”
“……”好的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命我可以不要，但钱不能不要的人吗？
一天多的时间他们就到了，“走吧！他们在山下呢！”顾晨敲开了陶清的门说道。
那阿蒙算是一个小人，贪财、欺软怕硬又记仇，本来挺横的，想让陶清带着他去传说中有着很壮丽景观的地方，想威逼强迫她，结果被揍了一顿，不敢再去她面前，但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一下她。
每天当完向导，总是去那个山角下晃悠，今天他刚吃完晚饭，又去那碰碰运气，结果就看见陶清和那个男人，在两辆面包车前跟几个人聊天，他突然有种被彩票砸中的感觉，距离近了一些，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看个大概。
卖这些东西是三个兄弟，他们三个家里取名字时都是龙字辈的，都叫他们三龙兄弟。
龙大坐在另一辆车上看车没下来，龙二看着这一辆车的货，龙三下来跟他们进行交易。
“顾爷，东西都在这呢！您可以检查检查货，枪在这呢，这两把枪一把□□一把□□，还有子弹。”顾晨把后门拉开，这辆车装的是枪和子弹还有潜水衣和一部分的氧气瓶。
顾晨接过龙二递过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检查着，之后又去那辆车看了看，东西是没有什么问题，都是精良可靠的装备，氧气瓶也是一个漏的都没有。
一个十升的氧气瓶能用十个小时，他们两个人一共买了七十个氧气瓶，起码够用一个月的了，子弹也要了两箱。
关键就是东西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搬到里面去。
“顾爷，还有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们缺不缺尼龙绳和强光手电筒？我们也有这些，质量都是很好的，手电筒是可以换电池的。我们还有一些压缩饼干，你们也可以看看。”
陶清上去看了看东西是很好，也需要这些:“那就都要着吧！那个绳子是多少米的？”
“总长度大概500米。”龙三推销出产品心情显然不错。
陶清点点头，“那就都要着吧！这些一起付，枪和子弹让顾晨花钱，刷卡可以吗？”
“当然可以。”龙三迅速的从车里拿出pos机，陶清这边刷着卡，顾晨把枪支和子弹的钱付了。
“这东西太多了，装好箱子，能给我们往里面送一段路吗？”顾晨问。
“当然可以，不过顾爷您是知道的，这个得加钱。”龙三笑道。
“行，等货送到，我给你把钱打过去。”顾晨知道这是少不了的。
“好嘞，顾爷就是爽快。”龙三笑眯眯的给龙二和龙大打了一个手势，他们就开始装成箱子。
陶清压低声音跟顾晨说:“他们能不能说出去，要是不往外说的话，我可以去给那个洞口做一个障眼法，让他们以为是个小的山洞，要不然咱们得搬多长时间啊？”
陶清很有一种，咱俩是一伙的，所以我悄悄跟你讨论的样子，一手抓着顾晨的一只胳膊，一只手捂住嘴小声说道。
实际上是因为陶家人有自己的交流语言或是方式，而陶清又很少跟外人接触，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明显，两眼盯着那边的三个人。
顾晨有点哭笑不得，只能稍稍弯下腰，听她把话说完，也学着她的样子:“没事，他们不会说出去的，你去做个障眼法吧！”
说完，顾晨看着自己的动作，想打自己一下子，那三个人都在忙着装箱呢！谁会看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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