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这个小姑娘是安乐楼的掌厨吧？我记得之前厨艺比赛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和她长得差不多来着。”挎着买菜篮的中年妇人和旁边一个年纪小点的妇人说道。
“是她来着，就住在后面那条街上。往日里看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对长辈这么不尊敬。”梳着堕马髻的妇人摇了摇头，甚至还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齐欢。
“喂，你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瞎说。”秦涣最是听不得别人说齐欢一点不好。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齐欢却拉了拉他的手。
秦涣是个男子，不擅长和这些婆婆妈妈的人物纠缠。齐欢也不想他牵扯在这些事情里，秦涣应该考虑的事情是他的未来以及他们的未来。
“我自己解决，你先回去吧。”齐欢紧了紧秦涣的手，然后将自己拿着的大包小包都递给他。
“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和两个泼妇对峙的场景。”齐欢朝着秦涣笑了笑，示意自己可以的。这多影响形象啊，虽然和秦涣在一起也算是久的了。但是还没结婚呢，形象要保持啊！
“不行，我不放心。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家，一会就过来找你。”秦涣怕齐欢还让他回去，赶紧接过齐欢手里的大包小包往后面的那条街上跑去。
“我一会就回来，你等着我。”
齐欢盯着秦涣跑走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出神。
“你个死丫头，想男人想疯了吧。回回神吧。”齐刘氏见齐欢一副好像没没把她们几个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气的紧走两步去拍齐欢的后背。
齐欢却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微微一侧身躲了过去，齐刘氏猛地失去重心整个人往青石砖地面上跌上去。
“哎呦，疼死我了。”齐刘氏脸朝下磕在了地面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再拿下来却是一手血。
“呸！”齐刘氏把嘴里的血沫都吐出来，其中一个小小的白白的东西轱辘轱辘的滚出去好远。齐刘氏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
“哎呀，我的妈呀！我的牙掉了！”齐刘氏又惊又怒，一骨碌爬起来用手指着齐欢。
“你赔我的牙！你个死丫头。”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先要打我的吧？”齐欢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看着比自己低上一头的齐刘氏。
“我好好在这里站着，你要冲过来打我。结果我刚好转身你就摔了一跤，牙磕掉了。这也能怪我吗？”齐欢又逼近了齐刘氏一步。
“如果你去别人家偷东西，被主人家养的看门狗发现了咬伤了，难道还要主人家给你买药吗？”
“就是，齐欢说得也对。她要打人家，受了伤怎么还能怪人家呢？自讨苦吃。”旁边看热闹的邻居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齐欢知道，这个时候能在这里看热闹的都是这附近的居民。如果今天不把齐刘氏的事情给处理好了，这些姐姐阿姨们回去和自己家里人再说一说，自己的名声可就臭了。其实她倒是不在意这个，但是她娘她爹在意啊、她开酒楼自己得有个好名声啊。
“欢欢，祖母这次来也就是为了你堂哥。你是个有主意的，旁的事情我们不敢求你。但是你堂哥”齐老太太把齐兴文往齐欢面前推了推。
“要不是为了你堂哥，我也不至于豁出去这张老脸来求到你身上。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了，能挣钱了，还搬到城里来了。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乡下的穷亲戚的，我都理解。”齐老太太开始抹泪。
“祖母，我们回去吧。这个书，我不读也罢！我不想看着您受人白眼，嗟来之食我不要！”
齐欢差点要为齐兴文的演技鼓掌了，说的真是好啊。
“祖母，我齐欢最后叫你一声祖母。”齐欢皱了皱眉头，这一家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丢都丢不掉。
“我爹常年在外打工，分家之前每年寄回来给公中的银子少说也有十几两吧？我爹想着你们看在银子的份子上也能照看我们母女一二。结果呢？”
齐欢指了指旁边仰着头捂着嘴，因为满嘴血暂时说不出话来的齐刘氏，又对着齐老太太说道：“你和旁边那个我所谓的大伯娘，这么多年每天都是我和我娘早起给你们最好饭，夏天我成宿成宿的不睡给你扇扇子，冬天那么冷的天气你们叫我娘去河边洗衣服洗的她满手的冻疮，现在一到冬天手就发痒！”
齐欢闭了闭眼睛，记忆浮现在脑海。虽然这些事情都不是她亲身经历的，但是她却同样感觉到愤怒。
“要不跟大家伙说说，咱们为什么分的家吧？”齐欢嘲讽一笑。齐兴文见齐老太太的气焰好像被压下去了，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三叔是父亲那辈最小的，你也是咱们这辈最小的。孝顺长辈是应该的事情，怎么说到你嘴里好像让多委屈你似的。”
“孝顺？对，没错。小辈应该孝顺。”齐欢点点头，随机话锋一转又厉声道。
“那她偏心就是应该的了？我活该整日里被你追着打？我娘就活该做你娘的出气筒？有事没事骂两句？”
“齐兴文，我是你妹妹。不是你老齐家的打杂丫头。”齐欢恨恨瞪了一眼齐兴文，那眼神当真是要将其剥皮抽筋。
“大家都是姓齐的，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的。我和我娘想着忍忍也就算了，反正也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但是你们呢？干的是人事吗？”
“为了区区几两银子，竟然把我卖给王员外家的傻儿子当小妾？方圆十几里问问去，谁不知道王员外家那个傻儿子疯劲上来又是打又是咬的。他前面几个小妾怎么死的，你们当真不知道？”齐欢冷哼一声。
“那个王员外啊，我知道，我知道。也不知道他家造了什么孽，王员外娶了一个老婆七个小妾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傻的。啧啧啧。”
“我听说王员外那个傻儿子前前后后娶妻纳小妾加起来也有四五个了，前面那几个好像都被打死了。有一个最惨的，半张脸都被那个傻子咬下来了。”中年妇人努着嘴和旁边的人说话，那形容是神乎其神好像她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但是还算是个人的，知道有女孩子许给那个傻子都要劝上一劝的。没想到居然后血亲主动把家里的女孩子卖给那个傻子做小妾。”
梳着回心鬓的女子怒瞪着齐老太太：“自己孩子也卖出去，老太太您这心也太黑了。”
“把我逼的跳了荷花池，差点就没了命。好不容易醒过来，想着都这样了总会放我一马了吧？结果呢，我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我这好大伯娘就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直接带着王员外家的家丁上门了。”
“说是我祖母已经允了，收了人家的银子，我是必须要出嫁？哈哈哈，这就是我的亲祖母啊，知道那是个火坑还要我往里面跳，就是为了那区区几两银子。”
“不分家我就要嫁给那个傻子，不分家我就不能活。为了分这个家，我爹许诺了给他们三十两银子。明明你们都知道我爹每年都把工钱寄回了家里，身上没有余钱。”齐欢直视着齐老太太的眼睛。
还要继续开口说什么，却看见秦涣带着招财正朝着这边跑过来。齐欢把手背在身后挥了挥。
招财收到指令，张开狗嘴咬住了秦涣的裤子让他不能再接着往前走。
“你干嘛啊！蠢狗。没看见齐欢被人欺负了？我们得过去帮她。”秦涣皱着眉头看着咬着自己裤腿的大狗。
招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才蠢，你全家都蠢。主人分明打了手势，让我们不要过去影响她发挥。这你都看不懂。”
“我咬，我要把你裤子给咬的稀巴烂！”
招财摇头晃脑，嘴里却一直死死咬着秦涣的裤子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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