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执兵谷

屋外的雨愈的大，那突破屋梁的大树枝桠在风雨中不停碰撞出响动。寒风携细雨时不时涌进破烂的房屋，温度冷得甚是刺骨。众人不停地往火堆里添柴，就这样艰苦的过了一夜。

        晨起时分雨止，但寒冬时节天上倒还飘着零星的雪花，苏洵与赵婷珊二人驾马离开此处，雪白的山路上尽是马蹄踏过的痕迹。

        临渊从袈裟上面取出一片金色的圆扣，里面蕴藏着巨大的灵力。“施主拿着，此物关键时刻兴许能救你一命。”说完撑着油纸伞便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道爷慢走，恭送道爷。”一群弓背大汉走到庙宇门前对着无量老道不停作揖。“孺子可教也。”无量满意的看着那群大汉，看来昨晚那“惨绝人寰”的调教起了作用。

        “既然那执兵谷你已得知，那就此别过。”苏川道。“小子，你得跟着老道走。”无良恶狠狠地看着苏川的眼睛，“万一你诓骗老道，老道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执兵谷，顾名思义这是一处上古时期藏兵所在。谷外尽是白雪茫茫，谷内的景色却是一片生机勃勃，郁郁葱葱的景色。

        “造化神秀，灵韵天成。此地绝对是一处绝佳的藏兵之所。”无良眼神泛出精光。“这执兵谷阵纹定然是上古大能所刻，竟然还有道纹，虽然残破但威力却绝对不小。”无良从袖中掏出罗盘仔仔细细打量此地。“小子跟紧我，若是掉入杀阵中，连老道都无法救你。”

        “修建此谷的人，竟有夺天地造化的本事，连四时节气都能改变。”无良更加坚定这谷中有稀世珍宝。苏川自然知道杀阵的厉害，因为此地就是他与祖巫后羿共建的。“还望前辈护我周全。”

        “自是如此，看到宝器之后切莫起贪恋之心，与我知会一声，我自然前来相助与你。”无良手中端着天机罗盘便进入其中，喘息间竟不见了踪影。“告非，这贼老道竟全然不管我。”

        顺着山谷的台阶往下，两边的云笼石灯在一瞬间全部燃起。越往里走，越觉得里面的寒气越重，这座藏兵谷的下面有一条地下河的缘故，相传那是通往冥界的地下河。虽然苏川实力全无，但强横的体格仍在，却仍然能感到那种渗骨的冷意。

        “这老道有些门道，这些机关竟一个都没碰到。”

        在那弯弯曲曲的石道上有着数具白骨，山谷石门大开，冷风吹过，那些不知名的尸骸竟瞬间变为尸粉。苏川往前走了几步，气海上的青铜竟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在呼唤它。

        “练武台。”苏川身法闪过，几个瞬息便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所。抬头往上看去，四周全是剑痕斑斑的石壁，还能看到天空。那是一座四四方方的石台，周围还有几座小石柱，用那铁索相连。而下面则是黝黑亮的河水。

        像是有什么感受到青铜的威压，那石壁上竟炸裂开来，一缕赤色的光痕“夺路而逃”。没错，那赤色的光痕竟是在夺路而逃。

        “彤弓？”等苏川看清那赤色光痕的模样口中喊道。那弓全身赤色如血，夕阳的光辉洒在上面，却丝毫不能掩盖住它浑身的血色。练武台上面有着后羿留下的封印，那彤弓不停的往上撞击，那封印竟开始出现裂隙。

        苏川只觉得浑身一轻，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上浮起，等到靠近彤弓附近，一手抓住弓身，一手抓住它的弓弦，能清晰感觉到来自它全身的抗拒。等苏川手中的弦猛地松开，头顶之上的封印瞬间破碎，威力之大令人咂舌。

        “后羿的弓怎么会在这？”苏川喃喃自语道，混沌的脑海中始终想不清万载前到底生了什么。

        苏川只觉得手中似乎有着很强大的吸附力，是来自气海之上的青铜，掌中的彤弓竟在一阵扭曲的空间中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在气海之上。

        那柄剑呢？苏川突然想起，这神针源不会还有吞噬的效果吧，看着旁边瑟瑟抖的彤弓。

        “我记得此地应该是有处传送场所。”苏川捏着下巴想到。

        青葱色的山谷中，一条白练垂在山崖上面，落水打在大石上面，水花四溅开来。“应该是在这了。”在那瀑布后面，枯藤缠绕着一座石台，石台上面的纹路有些模糊不清，但道韵依旧清晰可辨。

        苏川将临渊给他的金色圆扣放在石台上面，充盈着金黄色的灵气。“跟在这老道身边太过危险。”

        “小子，等...等等。”只见无良老道竟直接冲过瀑布，连避水诀都没来得及使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在无良身后的屁股上竟然有两条机关兽的脑袋，双手上抱着一堆武器。

        那些宝器泛着古朴的气息，其中一把凡琴在里面甚是惹眼。虽然这把琴的材料是用神桐古木铸造的，但是在那琴上却并没有道纹。

        “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苏川看到这把琴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月下翩翩起舞的女子。越想看清女子的脸庞，脑海中就像炸开一般的疼痛。“道长，这把琴？”苏川试探性的问下。

        “这把？”无良细细端看，“这把琴就在执兵阁的角落里，除却材质特殊，并无任何道纹波动。”

        “你若喜欢，尽管拿去。”无良居然如此“大方”的说道，让苏川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其实很简单。”无良老道的眼神眯成一条缝，循序渐进的说道。

        “让我内窥下你的气海。”无良眼神犹有神光，笑眯眯说道。无良在靠近此地的时候，感觉到股强盛的荒的气息，虽然存在很短，但那种气息与巫王身上的别无二致。

        “神针源？”苏川暗骂声，应该是刚刚镇压彤弓时，那根源爆出的气息被这老道察觉到了。若是让他内窥气海，这神针源定然保不住，可看这架势若是不让他内窥，自己性命怕是不保。一时间让苏川拿捏不定。

        “这神针源是祖兄留下的，拼了性命也绝不让他落入旁人之手。”苏川脸上虽不变色，但是刚才摇摆的气息却被老道察觉。“小子，巫王的神针源是不是在你身上？”老道笑容更加的灿烂，脸上的褶子似是九月的菊花绽放。

        “神针源是什么东西？”苏川有着迷糊问道，但身后的手指不停的打着阵结。

        “小子，你别想搞事情。”无良眼睛不停看着苏川，骤而苏川脚下的祭台道纹猛地向老道镇压过来，这老道只顾得看苏川，一时躲闪不及。

        “啊...”无良老道惨叫一声向后退去，等在回过神来哪里还有苏川的身影。不仅手里的古琴不见了踪影，甚至连手指上的纳戒也被他一骨碌撸走了。

        空旷的执兵谷中只剩下无良老道悲鸣的惨叫声，据说此地之后一段时间虎狼皆走，虫蚁皆出。

        周围的环境漆黑似洞，苏川觉得身子被阵纹撕裂开来，若不是强横的肉体苦苦支撑，全身都要爆裂。临渊和尚给的圆扣虽然灵力充沛，但仍然不足以到达楚国国都，更何况为了镇压无良，还耗费了一部分。

        黑洞的一端闪出铮亮的光华，话说那怪的火光忽现，苏川瞬间放松下来，跌倒在雪地上面失去了意识。

        却说这腊月寒冬，朔风凛凛，楚国大地尽是山地丘陵地貌，不少官道都是那悬崖峭壁崎岖路，层峦险峻山雪花覆盖。然而楚国每年的文武大考却在这岁末。

        “老丈，还有多远到那荆阳？”青衣书生倚坐在牛车上问道。“过了这岁寒山，再有个百八十里。”那手执鞭子的老汉慢慢赶着牛车道。岁寒山上野禽出没，沙鸟沉浮，眼前尽是白茫茫的景色。不远处有一物横倒在雪地上，覆着丝丝细雪。

        “那东西好像是个人。”那老汉睁着浑浊的眼球说道，等把车赶到附近时，两人下车把苏川横抱到车板，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这人浑身冷的像冰块，怕是活不了多久。”老汉摸着苏川的心胸处，除了有着微微呼吸，甚至连心跳都觉察不到。

        “若是这人死在我们这，怕是难逃法责，虽不是我们害的，但若府衙追查，公子的仕途也是难保。”老汉说道。

        “先找处避寒所，荒郊野岭这般冷，我怕他冻死在这。”

        “可这楚国文士大考？”老汉有些着急说着。“算了，算了，全依着公子。”

        牛车慢慢走在这雪地上面，山外彤云密布，凌冽寒风号号。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一簇人家住处出现在眼前，约莫有四五百家。村舍如银砌，风起柳絮顷刻成盐，村外千株玉树犹如梨花。

        两人进庄扣响一户人家黑漆木门，不久门开出现一黑衣先生，面带不悦。“文保先生。”青衣男子从袖间掏出华银文牌，那黑衣男子眼色变换。“原来是白久生员，失敬失敬。”

        厢房外，大雪纷纷洒洒落地，院内败叶垂条，苍松挂霜。

        文保将炭火点着，登时屋内嗖嗖寒气尽去。老汉用热巾敷在苏川脸上，顿时红润不少。

        “瑞雪天降，倒是丰年。”文保端来热汤众人叙座。白久见雪深忧虑。“怕是对这穷人来说，这雪又不知覆了多少人的白骨。”

        “先生可略饮薄酒么？”文保问道。“我家公子不喝，我倒是可以跟你喝几杯。”那老汉一听有酒顿时来了兴致。文保按捺不悦，起身抬桌取酒，与那老汉各自喝了几杯。

        不觉天色将晚，雪也止了，看那床上的苏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两人便上床歇息起来。

        次日鸡鸣天晓，平常起的最早的张家老汉竟还在呼呼大睡。苏川横坐在雪地上，周围浸透着红霞般的光芒。

        那老汉起床后连忙赶起牛车，奔驰在跑往荆阳的路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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