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江湖
姬瑾尘只略想了想，便随便找了条路走了。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人船。沧山，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顺着这条路一路向东，看到一条小河，河上有一条小船，船头上坐着一个悠闲的老翁，正在悠哉游哉的钓着鱼。
姬瑾尘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敢问沧山怎么走啊。”
那老翁笑了：“小子，你是江湖人？”
姬瑾尘摇摇头。
老翁又笑：“不，你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姬瑾尘微愣。
“沧山哪，从这条水路走吧！坐我的船，我给你送到沧江。沧江就是沧山的水！”
江湖在哪里？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之大，却没有人能说清。今天，姬瑾尘就算正式进入了江湖。一进入江湖，一辈子就是江湖人。
姬瑾尘想了想，还是上了船。
老翁收起了钓杆，回到小船上摇撸。
姬瑾尘不喜欢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
轰隆隆，咔嚓！天上响了个闷雷，牛毛般的雨点便下来了。
春天，是个好季节。春雨贵如油，春雷响，万物生。这也是姬瑾尘故事的开始。
姬瑾尘看下了雨，便钻进船蓬里，盘坐着养神。老翁笑了“小子，这雨可金贵着呢！不大，出来坐坐？”
姬瑾尘闭眼微滞，还是走出了船篷，盘坐在老翁旁边。老翁咧开嘴笑道：“你这个小子，跟个闷葫芦似的，性子又怪。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姬瑾尘睁开眼，看了看老翁，没说什么。
“斜风细雨唉嘿，不须归哟！”老翁的歌倒是与别人的有些不同。
沧桑的渔歌声回荡在江面上。烟雨蒙蒙，倒是多出了几分几分若仙若隐，若即若离的意味。
几天后，沧山。
沧山，一直都是武林圣地。只因四大门派之一，沧山剑派，就在沧山上。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沧山虽不是什么高山、险岭，但却是天下皆知了。
“小子，你身无分文，也敢来坐船？哈哈，要不是碰上好心的老头子我，非得挨老拳吃！”老翁听姬瑾尘没钱，也不恼，仍旧乐呵呵道。
姬瑾尘拱手称谢。
“唉，去吧。喏，这儿，就是沧山。小子，有缘再会啦！”老翁一边应着，一边调转船头。渐渐，沧江上只剩下了一个船影，和回荡着的沧桑的歌声。
姬瑾尘倒是不知沧山剑派的事，自顾着向山上走。行了几步，却见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沧山剑派。
姬瑾尘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老翁问他是不是江湖人。原来，这沧山上有江湖势力啊。他有些纳闷，爹让自己来这干嘛？
此时看门的两个弟子已经注意到了他，便大声问道：
“来者何人？！”
“姬瑾尘。”
“等会。”一个守门弟子想了想，对着姬瑾尘说道。说完又对着另一个守门弟子道：“你守着，我去通报。”说着就离开了。
不一会，那个通报的弟子就回来了。
“掌门说让你进去。”
姬瑾尘点点头，算是道谢。随后信步进入沧山剑派。
沧山剑派不愧是武林大派，装得不算多贵重，但却处处显出大气。一进门就是一个石头雕成的古朴的八卦图。建筑也修得颇为用心，大气又不失雅致。翠竹环绕，颇有意境。
只见一个留着三缕胡须，长得仙风道骨的人从屋里出来，见到姬瑾尘后，忙迎上来笑道：
“姬小兄弟远道而来，筱某荣幸之至啊！”
后面经过的弟子见了他，都纷纷行礼道：
“掌门。”
这人挥挥手，示意弟子们不必见礼，之后对姬瑾尘让道：“请。”
姬瑾尘也做了个请的动作“请。”
姬瑾尘此时虽脸上古井无波，但内心却是惊异。自己竟让沧山剑派掌门亲自来请，这面子也是够大的。而爹让他先来沧山，肯定也是认识这位掌门，而且应该关系不一般啊。
两人来到堂前，这掌门先开口了：
“筱某名竹，字翠江。为现任沧山剑派掌门。姬小兄弟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我开口，我必竭力而为。”
原来这掌门叫筱竹。姬瑾尘暗道。
“筱掌门好。”姬瑾尘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早闻姬小兄弟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筱竹一脸正经地瞎掰。姬瑾尘还没下过山，江湖里又怎会有他的传闻。
姬瑾尘心里感到十分怪异，抬头看去，发现这筱竹脸上就差写着四个字：“我在扯蛋”了。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筱竹的长相。略略一看，的确是仙风道骨，但仔细看他眼睛，就会发现他老不正经的本质。加上气质整个来看，就跟村子东头的摆摊抽签看相的先生穿上了一身道袍一样。再加上现在这表情，绝了！
筱竹见姬瑾尘正在看自己，哈哈一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细细品起来。这么一看，倒是又有了那股仙风道骨的气息。
可惜，装不过三秒，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怒吼：
“过江排，给我出来！”
筱竹刚进入嘴里的茶立马喷了出来。他快步走出，“谁？！”
只见一个身着蓝袍的怪人从半空中飞了下来。
“过江排，这哪！”
说起这“过江排”，倒是有一番“典故”。据说筱竹年轻时并不是沧山剑派的弟子，而是行走江湖的小杂鱼一枚。他修为不高，却偏生嘴欠，又爱招惹那些不讲道理的江湖混子，就总被这群人追着打。有一次他被逼到沧江边，这时江上却没有船，为了逃命，他砍了几根竹子刚要做个小竹排渡江，不想还是被后面的人追上，踹进了江里。他当时修为太废，只好抱住一根竹子努力刨水。最后被上一代沧山剑派掌门收留。掌门惊奇地发现他极适合修炼沧山剑派的《沧云决》，便破格收下了他。最后江湖上便留下了一个笑话“过江竹子本姓筱”，他便被人起了个浑号叫做“过江排”。
这外号筱竹可不认。但众口悠悠，他也耐何不了谁。故尔每一次有人提起这个外号，他都会炸毛：
“蓝毛怪！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过江排！”蓝袍人横眉倒竖。
叫这蓝袍怪人“蓝毛怪”倒是贴切，这怪人的头发，眉毛，胡子都是冰蓝色的。胡子是络腮长胡子，眉毛是竖眉，蓝色的头发只用一根白玉发簪挽起，配上些时的表情倒有些孩子气。
“好啦，今天本座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和你吵架。”蓝袍人扭过头，摆起了谱。
“你是来打架的。”筱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也不是筱竹抬杠，一看见蓝袍人这样，他就知道是来打架的。原来，蓝袍人乃是四大派中的御水宗掌门，叫冷川，字华寒。一听这名就够冷的。而他这身蓝毛，据说是他修炼控水术修炼多了的结果。这人唯一爱好就是打架，可以说是完全违背了御水宗以和为贵的主旨。他总是找个理由，与其它高手“切磋”。看他现在“气势汹汹”的样，不是手痒了是什么。
“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筱啊！”
“要打架就开打吧！”筱竹一脸无奈，这家伙，总找自己打架，还能不知他那点尿性？
“唉，着什么急！儒家不还讲究先礼后兵呢嘛！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冷川这会又不急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就是你手痒了吗？而且，我不是儒家的。”
“唉，今个儿可真不是我想找人打架，是你徒弟，把我眉毛药掉了半条！”说着，冷川拿出了一块腰牌，上面刻着“沧山剑派掌门弟子 秦浩”。
筱竹定睛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宝贝徒儿”的身份腰牌。他又将信将疑地看向冷川的眉毛，果然，右边的少了半条。他此时才算是彻底相信了这话了。
倒不是别的，是筱竹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徒儿”秦浩有多邪。他整天不务正业，要么在自己屋里炼毒，把屋里搞得乌烟瘴气，要么下山去捅娄子，吹牛皮，而筱竹就得跟在他后面擦屁股。这不，前两天他又说研究出一种新毒药，无色无味，只要把这毒粉洒在毛发上，沾到的地方就会立马秃掉。这一看，怕是把这毒粉用到冷川身上了。
“呵呵，我徒弟的事呢，我给你陪个不是，然后再和你打一架，怎么样？”筱竹讪讪笑道。
“还是老筱你爽利！”说罢，他收起了那幅嘻笑的面皮，严肃的样子好似换了一个人。周身的气势开始缓缓凝聚，同时将手伸向背后，慢慢拉出一个三尺长的大尺。
尺通体呈黑色，有六龙环绕于尺上，六龙之口汇在尺头，吐出一颗蓝色的玉珠。正合阴本为六，上善若水之意，尺尾处刻着一行小字：
镇玄圣尺，护佑八方，上善若水，内柔外刚！
蓝色的玉珠也有两个金色的小字，可能是古字，看不明白。
筱竹看他严阵以待，哪里敢大意，抽出腰间的宝剑，凝聚起气势与之对峙。
姬瑾尘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之战，忙盘坐下来，放空心神，凝心静气，仔细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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