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可再卜
凌微霜也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拧开矿泉水的时候，还伴随着拧动塑料断点的声响，这明明是一瓶崭新的水。
“下次给你喝过的。”江壹也没料到，凌微霜反应这么大。
“……”凌微霜看着江壹，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可搓可捻可圆可扁的闷葫芦江小哥哥呢？这不鸣则已，一击必杀的节奏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受到她的视线太过强烈，江壹只好主动问了。
“你是谁？”凌微霜此时深刻怀疑江壹被夺舍了，施术者道行还不浅。
麻雀精那张嘴之前是没人管，现在突然有人管了一时无法适应吧。
江壹没答她的无厘头，跟着卢雪涯七拐八拐来到庭木荫荫的后院，进了一间禅室。
待三人走到一方小几前，卢雪涯转身，刚要示意二人坐在蒲团上，看清了凌微霜的长相。
这一看不要紧，卢雪涯直接结巴上了：“大、大神？”意外啊意外。
“嗯？”凌微霜终于不再盯着江壹看他是什么鬼夺了舍，倒是让卢雪涯这一声称呼叫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卢雪涯看了看江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抱歉，姑娘怎么称呼？”
“你好，凌微霜。”凌微霜伸手。
卢雪涯第一次碰见姑娘这么大大方方地要握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握住：“卢雪涯。”
没料到刚握到手，就被凌微霜故意使劲儿握紧，指关节爆出两声脆响。
“……”卢雪涯眨眼，一头雾水。哪里惹到这位大神了？
凌微霜松手，笑笑：“侄儿乖，大婶手劲儿大，没辙。”
直视的时候她才现，卢雪涯的眼神真干净，不像江壹的疏离，不像林倩倩的单纯，是一种什么都懂，却又通透的颜色。让人心生好感。
所以捏他的手，也只是开个玩笑。
“……不是，”卢雪涯笑，“我不是叫你’大婶’，是’大神’，神仙的神。”
“为什么？”凌微霜转头看江壹。
江壹也不知道卢雪涯这是哪一出。
“我们见过好几次，只是你都没注意到我。”卢雪涯示意他们坐下。
“四年前，我晨起打扫庭院，见风鸣塔上有光，我还以为天神降临呢，爬到塔顶，你在那。”
“后来你偶尔有来塔下，我远远看见，就叨咕一句，’大神’又来了。但没有去打扰你。”
“……这样啊。”凌微霜笑笑，低头挪了挪蒲团，没再说话。
有光。江壹所知道的麻雀精光只有一种情况，心魔作。
江壹已经问过母亲，得知当年凌梅带着凌微霜来家中小住的缘由，就是为了绘制封魔印，压制凌微霜的心魔。
常人多少都会有心魔，会随时过境迁消长，或者日积月累后在特定场景中爆，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当时十四岁的凌微霜看上去活泼开朗，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心魔，母亲觉得这个孩子十分特别，所以印象深刻。
时间是四年前的话，按照二年级级长丁爱莎老夫人所说，是凌微霜母亲离世的那一年。
母亲离世，麻雀精那么早一个人上到塔顶做什么。
江壹垂眸看向忽然消停下来的凌微霜。
“那，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卢雪涯看了看对面的二人，征询道。江壹已经简单说过了，凌微霜被女鬼侵扰，想查明女鬼何来。
“嗯？今天是你为我占卜吗？”凌微霜有点意外，还以为得是哪位白胡子得道高僧呢，看人家一头呆毛，应该是个俗家弟子。
卢雪涯将一方素色帕巾展开，铺在案几上：“别小看我，我的地藏占察法可是很灵的。”
“我以前占卜也挺灵的，可惜还是学艺未精，只好劳烦小师傅了。”凌微霜既来之则安之，就冲卢雪涯那双眼睛，她也信了。
卢雪涯刚要取占察木轮，听到这一句，不由地顿住，又想起她的名字：“你……你是凌家的人？”
“不是。”凌微霜想也不想就答道。
“有问题吗？”江壹能猜到，凌微霜是在为母亲凌梅被逐出家族的事耿耿于怀，替她追问道。
卢雪涯看了看江壹，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问向凌微霜：“你是不是自己占卜过？”
凌微霜点了点头：“但我解不出来，应当不作数……”
她知道，同一件事，不可一再占卜，否则不灵。如果非要再占，也至少要到六十日之后方可。
但女鬼一事，她不能耽搁。她一定要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捣鬼。
“凌家世代为卜卦而生。甚至有人说凌家人的血都是带灵性的，即使你学艺不精。”顿了顿，卢雪涯伸手按住凌微霜脉门，“……你起卦时耗费了灵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你没感觉到吗？”
“……”
“所以你算的那一卦是有效的。至于解不出来……”卢雪涯不再说下去，因为其中的可能，在座的即使是不善卜卦的江壹都能想到。
与起卦者自身干系过大，就无法卜筮。无论是这女鬼，还是这召出女鬼的人。
凌微霜将原本搁在案几旁的手放下来，搭在自己的脚踝上。看着那块帕巾，消化了一下卢雪涯的话。
一分钟不到，凌微霜站起来，朝卢雪涯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小师傅，今天打搅了，资费方面不知如何结算……”
卢雪涯感到凌微霜的状态不太对，拍了拍江壹的胳膊：“还是江大哥跟你说吧。”言罢，率先离开了禅室。
江壹说没卜卦，不用结算，凌微霜也没再纠结，向外走去。
江壹见她出门后视线四下看着，问她在找什么。
“连个垃圾桶都没有，他们平时怎么过的？”凌微霜笑了，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矿泉水瓶。
江壹拿过瓶子，随手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看着她。
“回吧，我还要上班，只请了半天假。周日是最忙的时候，小姐姐和妹子们一定非常想我，她们最喜欢我搭配的衣服。”
“还是你想逛逛？对了，你不是说跟朋友很久没见了吗？你们去叙叙旧吧，我自己下山就行。我先走了……”
江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止住她仓促的脚步。
“我送你下山。”
作者：江小哥哥，送屁啊，留住她呀！
江壹：……
霜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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