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风灵女
“墨老大，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跟随墨子山的几位大汉中有一人终是忍不住问道，他们一路跟着墨子山从寨中出来，眼看着就要到那入郑主道了，却只是单单跟着，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要去往何处。
“这稀烂的泥土实在恼人，老大，您不会要我们此时赶路，去镇上置办些寨中所需之物吧？”
“别问，跟着就是！”其实墨子山对心中之事也不太确定，但无论如何，这一趟都是得走的。
几人绕过了一片树林，终是到了入郑主道之上。见前方景物豁然开阔起来，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这几人却长嘘了一口气，似乎对这视野大变的景致提不起丝毫兴趣，反而略显沮丧。本就期待着这墨老大快些将去向告知于自己，至少有个底，但既知不可说，便只能光看着这泥泞之地，心生厌气，这苦差事谁他娘地愿意做啊！
“墨老大，你看，那是少主！”
远远见一道人影骑着棕黑色骏马，缓缓驰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服色、这冰冷气质，除了那恐怖而神秘的少主，还能是谁？
“快些！”墨子山不顾地上烂泥，小跑着快迎了上去。
“快，跟上！”方才还唠叨着的大汉忽就极显殷勤，任那水坑再深，想都不想便猛踩上去，明知跑得越快，脚跟溅起的泥渍也越多，却仍然加快步子，后来明显感到身后的布服湿了、重了，他们却越加兴奋，似想着能让这少主多看上一眼，便值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复杂。在这乱世之中，若你我地位相当，你我便属一类，能相惜亦能相叛；若那人的地位在我之下，便能欺辱也能怜悯；若那人的身份远在我之上，能忠诚也能敬畏；但那人的实力被归之于强大到了无可测度的神秘之境，能做的便是——由心而地敬畏并愿以死效忠。至少，如今的少主便是如此，至于日后的，日后才会知。
“少主！”几人跑至百里奇身边，抱拳恭敬道。
“后方一里，处理干净些。”百里奇于马背之上看了眼墨子山，淡然说道。
“是，少主！”墨子山右手一招，带着几人向百里奇后方走去。
悠闲的百里奇，则依旧坐于马背之上，向着黑山寨内行去。
————
“墨老大，你跟少主多久了？”
此中有一人望向宇文兵的尸体，疑惑问道。
有些事情知道不该问，但又极想问，若哪一天这墨老大果真对他们足够信任了，兴许会告诉他们，此时，不若试一试，墨老大即便不说，也不至于为了此事而过多地为难他们。
“不久！”墨老大难得给出个含糊的答案。
“这少主到底多厉害？”既然墨老大今日心情不错，何不乘此机会多问问？
“少主，究竟多厉害？”墨子山望向那有些灰蒙的长天，似重复着那人之话，而后答道，“真不知道，他曾经站在天上，日后，也定然会再回到天上。那样的话，我也能回去了！”
“这？墨大哥，什么意思？”
“笨死啦，就是非常非常厉害！”有一大汉不满道。
“快些收拾吧，别拖太久！”墨子山不想再与他们唠叨。
“我问你们，此处是否是黑山？”
漫野空旷，几个大汉立于泥路之上，处理着两具尸体，忽闻耳边传来一声清美女声，令这几人不由得一颤，难不成，风中有灵女？
几人循声向后回望，却见一紫黑丽影浮于身前，头戴帷帽，不见容貌，却能隐见曼妙身姿。
“风灵女？”其中一大汉半张嘴巴问道，少时曾听邻村老太太给他们讲过，风中有灵女，藏于风中，曼妙无比。
“此处是黑山，不知女君为何到此？”还是墨子山见过世面，但不知何故，却见他无法抑制眸中的恐惧，眼睛瞪大，瞳孔一收，抱拳之手也微微颤抖。
此人，莫不是那强秦白府白落儿？
“你认识我？”白落儿好奇问道，透过帷帽，她能感受到墨子山所表现出来的惊诧绝不同于常人，似有紧张，又有担忧，还有熟悉的恐惧。
“女君说笑了，我怎有幸认识如此通灵的风灵女。”墨子山想起方才身旁大汉所言，刻意一改称呼。
“风灵女，女君？你骗不了我。”白落儿料定此人绝非寻常凡人，于是声色俱厉，“听说这黑山多匪众，恰又让我见到你们身后的两具尸体。莫不是你们杀人越货？而今被我撞见，总得亲自出手，教训一番才是。”
“风灵圣女，冤枉啊！”其中一大汉不顾地上烂泥，伏跪道，“我黑山早就被易主了，新主人是个年轻少公子……”
“闭嘴，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墨子山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但回望向虚空中的女子，又不得不压住怒意，恭敬道，“黑山早已易主，如今负责这百里之内的镖运，而身后尸，便是入我黑山调戏领夫人的浪荡之徒，领便亲自出手，使其伏法。”
“哦？”白落儿若有所思，“黑山易主，确是有所耳闻！”
之前在宜阳端木府，白落儿确实听那端木房说过，这黑山新领与白府的生意有些瓜葛，他们好像是负责从楚地引进绸布，再由端木房与白府交易。
“既是如此，就便做罢了，”白落儿厉色稍缓，又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你好像很怕我？”
“我曾在韩地见过神散境灵君，又见女君能浮于虚空，故而能猜测到。”
白落儿的明眸于帷帽之内打量着墨子山，颇显疑惑，眼前这大汉究竟可信不可信？
“我来此是为寻一灵师强者，与新郑胡都尉同来，几位可曾见到？”
“这？”几人彼此相视，最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墨子山。
墨子山吁了口气，正色道，“女君所说，应是我身后之人，其中着常服之人，便是您所寻之人。”
说罢，墨子山等人向两旁偏移，从中分出了一条道，将两具尸身完全暴露于白落儿之前。
“什么？！”白落儿脸色一变，厉色又显，她飞遁百里，便是要来与这阴阳家确认一些事情，如今还未有机会查问，便被这黑山领给弄死了，岂能不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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