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林景阳打不通温轻的电话，只能来乔中门口等温轻，乔中的学生三五成群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娇羞地捂嘴嬉笑，或是一两句惊叹。
甚至有两三位同学走过来和他搭话，询问题目。
他温和婉拒：“我在等人。”
看来，他在乔中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昨晚他看了温轻发来的司杭的照片，他连着给温轻发了许多消息都石沉大海。上午他也来乔中找过温轻，回到学校后才听人说温轻也去一中等他，等不到他，才回乔中。
高一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出校门，出学校同学变得稀少，保安也认得这个一中学霸林景阳，通融把他放进去了。
温轻通常不会逗留学校的，他爬着楼梯，忽然听见一声闷响，心头一跳，迅速跑上二楼温轻的教室。
他才拉开教室的门，就看见司杭扒拉着窗户边缘跳下去。
蓝色布窗帘摇曳，窗户上空空如也，他跑过去，视线往窗户下一探。
楼下的草坪上，司杭抱着温轻的身子摇着。
他着急跨步上窗户，也跳下去了，抢过他怀中的温轻凶：“你对温轻干了什么！”
他看见温轻给他发的司杭打架照片后，他对司杭本能的警惕变成了敌意。
司杭焦急地手忙脚乱，掏出手机要打120。
林景阳推开司杭直接抱着温轻跑出去拦车。
——
温轻再睁眼时看见了纯白的天花板，视线重叠，恍惚迷糊。
她缓缓挪动身子，纯白的床上边上有一个黑色的脑袋，那个脑袋察觉到她的动静也缓缓地抬起来。
林景阳揉着眼睛：“你醒了。”
他按了那个呼叫铃，医生来为温轻拨开头发，检查了下脑部说：“没事了，只是轻微的碰撞而已，伤口别碰水，别磕碰了，回去注意休息。”
两人和医生道了谢，温轻跟在林景阳的身后去办理出院手续。
林景阳脸色阴沉，低声训斥：“好在你们年级只在二楼，楼下有花圃，要是楼层再高一些，你摔下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她警惕道：“你没和我妈说吧？”
“打了几通电话，你爸妈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拨不进去。”
温轻松口气：“幸好。”
他急了，凶道：“还幸好呢，我一会再播两通，非要把这事告诉你爸妈，再着急转学，也不能把你丢在和司杭一个学校。他还敢直接把你从二楼推下去。”
“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和你们学校的老师通过电话了，这事学校会处理。”
“不关司杭的事，是我自己摔的。”
林景阳对上温轻的目光，她很坦然：“我靠在窗户边上看风景，他和我打招呼，我吓到了，滑了一跤就摔下楼了。”
他震惊看向温轻：“在二楼吓得往下摔，你神经被美图秀秀加粗了？”
温轻：“……”
“你自己注意点。明天自己去和司杭解释下，我一会要赶飞机。本来，我上午去信城参加越己竞赛的，因为你发来的那张照片，我还以为你被司杭打了，就知道你碰见打架的事情不会坐视不理，担心了一整天，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林景阳叹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温轻扯着笑脸，受着他的抱怨，转移话题：“哥，你是不是这回越己竞赛再获奖，能保送？”
他淡淡说着：“可能吧。”
温轻知道了越己竞赛对林景阳的重要性，旷了一天的训练，测试分的占比下降，再耽误很可能影响他的获奖。
她默默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就瞒下了，林景阳也是学生，能干涉什么，能寻求的帮助和她一模一样。
再说了越己竞赛一年一次，是改变人生的重要机会，说出来会影响他越己竞赛的发挥，还是等他竞赛回来再说吧。
林景阳把温轻送回家，嘱咐她一些事情。
温轻没能听进去，一路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安安静静没什么人。
大概昨天那群人只是找错屋子了吧。
林景阳把她送回家就去赶飞机了。
夜里，温轻把刀放在枕下，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晚上，没有门铃声响。
大概晚上那群人，真的只是找错了吧。
翌日，她收拾了书包去学校，高一年纪走廊上张贴排名红榜大字报，关系到班级变动，门口熙熙攘攘围了好多人。
温轻这次考试发挥不善，抛开迟到不说，她做试卷的时候，还不停走神，面前闪过闹事人在屋外大喊“还钱”，还有司杭那群人脸上沾血的画面，耳畔响起司杭那句“放学别走”。
思虑交错，她做题的思路都被打乱了。
李醒看着温轻一脸颓废：“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
温轻淡淡地摇了摇头。
黎之从看榜人群挤了出来，故作神秘地笑着：“温轻！温轻！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温轻垂着脑袋：“什么好消息？”
黎之摇着手高兴喊着：“你在年级第七名！”
温轻淡淡笑了，看来成绩还不算太差：“还有一个呢？”
黎之刻意放低了声音说，却掩盖不住激动的语气，音量越来越大：“我们的班长孟琦在第八名，正好在你下面一个名次。”
黎之无情嘲笑：“她是怎么做到说话那么理直气壮的，就因为是班长吗？”
孟琦也在看榜，十一个班级，越是前面的班级，越是在意成绩，一班的同学满满当当地簇拥在红榜前。
黎之声音不小，不少人都听见了，孟琦脸上挂不住：“黎之，要不你来做班长。”
黎之讪笑道：“我才考二十三名，又不是考第八名，我怎么能当班长呢。要是考个第七名那就另说了。”
孟琦羞愧，剜了一眼温轻，铁青着脸离开。
黎之不屑哼了一声，她还在嘀咕：“我要是有她一半的底气，我就用鼻孔看人。真想把我的自卑分她一半。”
班上熙熙攘攘开始搬运书本，成绩方面起落，座位大面积调动少之又少。
温轻是唯独一个，直接从最后一排调动到第一排的。
李守乐在班上，学生的搬运显得鸦雀无声，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李醒的成绩依旧在一班末尾，几个掉出一班的同学气氛很沉重。
李守乐垂着头和几位掉出一班同学聚在一起聊天，成绩掉出班级的话题很沉重，几位心态不好的女生掉了眼泪。
相比之下，李醒常在一班末尾悬着口气，压力也吊在心中。温轻不敢在李醒面前表现出考得不错的喜悦，就连安慰的话都不敢说，认真埋头搬书。
忽然交谈喧闹声大了起来。
“司杭怎么会来一班，他考到一班了？”
“不可能，他这次的成绩还是倒数第一。”
司杭的身边还有他一帮兄弟，教导主任跟在他的身后。
司杭仰头走着，像是带着傲气地带领着一支队伍，就连教导主任都被他收入麾下。
温轻抱着书本的手一紧，不好，这些人来算账了。
教导主任轻声与他们嘱咐了一声，就匆忙离开了。几人畅通无阻地走进了一班，孟琦上前，目光娇羞，声音娇柔地询问：“司杭，你找我？”
司杭懒懒说着：“找温轻。”
孟琦笑容僵在脸上，身子让开了道。
司杭站定在温轻面前，周围人为他们散开争执之地。
温轻把书本放到一旁的课桌上，来寻仇的。
司杭还没开口，她鼓起勇气道：“司杭，我不小心把热水泼到你身上，不小心看见了你奥特曼的……”
温轻还没说完后，司杭怒斥：“闭嘴！”
她被吼得一怔，差点吓出了眼泪，带着哭腔还是坚定地要把意思表达清楚：“我们之间有过节，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今天就一起解决了。”
她恳求：“以后你能不能别再欺负我了。”
食堂里惹到司杭的那位学长就是被他过肩摔。
温轻闭眼，壮烈地伸出一只手，今天就一次性把过往纠缠解决了，你摔吧。
黎之过来护着温轻：“司杭，温轻才转学来，有什么做错的事情，我们都退一步。”
司杭：“……”
打掌心？
司杭看着温轻紧闭双眼，她眼角的泪划过脸颊，壮烈伸手摊开掌心，手掌还在颤抖，像只受惊的小猫。
看见她掉眼泪，像是猫爪在心尖上挠，烦。
“对不起，欺负你是我不对。”
温轻一愣，司杭没给她过肩摔，反而道歉了。
她还是害怕，依稀睁开眼睛，怯怯看了司杭一眼。
他突然凶道：“道歉！”
温轻下意识顺从说道：“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司杭急了，拍了周围几个兄弟，“叫你们道歉！”
温轻意识到司杭不是在说她，司杭拍着周围几个兄弟，包括范聪俊在内，全部微微鞠躬：“对不起。”
她愣住了，悄悄把手往回缩。
道歉走了个流程，气氛很安静。范聪俊缓解气氛地开起玩笑：“小温轻都哭了，你还逼她道歉。”
司杭仰起下巴，有别与他们整齐划一的道歉，懒懒补了一句：“对不起。”
温轻那双哭过眼睛，像是雨后天空洗刷后干净灵动，他看着就烦，他没多停留想走。
走时他想起，脚步停在门口，留下一句：“对了，你手机在修了。”
温轻懵了，帮她修手机……
她看着那一群追逐打闹着离开一班。
好像，司杭没有她想象地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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