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琴音
“慢！你...你们不能带走戏子！！”吴松岩的脸色，看来有些臃肿，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有什么不适。此刻，他看着戏子被楚星源置于马背，周身捆着黑丝，如同一袋货物，驼在货驹之上，面色却是淡淡一笑，一回往日疯癫之态。&1t;/p>
“吴将军~~”戏子吊起尖嗓，慢慢的扭过头，望着老将军，细细一唱，开口言道“我要与叶天心，唱一台好戏，与你...何干？”&1t;/p>
天心听着戏子所言，眉头一皱，如此的口吻，实在不像谋臣与将军之间的言辞之态。只是，现在只要将这白面带走，一切便是向前踏了一步。此刻，不容多想，天心回一望，朝着那黑褂同门便是微微点头，示意其即刻离开。&1t;/p>
楚星源见得天心如此，便勒起缰绳，踏马而去，留下心、魂、语三人独留审廷。想来，这审廷也属国廷重地，戒备算得森严，也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只是，此刻正有两双眼睛，躲在对街暗处偷偷窥视，却也无人知晓。&1t;/p>
似乎，就连那天生机敏的铁千魂，都没有对那暗中眈视的眼目，察觉分毫。&1t;/p>
“公子果然高见，就知道这戏子会出差错，派我来煌都，协同诛杀鬼将。”公上允躲在审廷对街的一处高房之上，默默自语。回想三日之前，公上信突然下令，命其前往煌都，执行刺杀之命，顿时也是不禁感叹，这“公子”的妙算。&1t;/p>
“公子，要你来杀谁？”赵飞云此时，身披黑甲，背带战戟。正蹲伏在公上允的身旁，想来此人也是与那鬼门四将，同时行入煌都，前后仅仅半香之差。&1t;/p>
公上允刚入吴府的时候，还险些与这赵飞云动手，只因是那铁千魂刚刚潜入吴府，小闹一番，这才惹得飞云如此警惕，差点伤到了“自己人”。&1t;/p>
“先杀薛兰语，再杀叶天心。”公上允道。&1t;/p>
“为何？楚星源是你们的人，要杀薛兰语，还要你亲自来一趟么。”飞云不解，开口问道。&1t;/p>
“楚星源为人孤傲，说是帮助公子拿下鬼门，可是何时反水，又有谁知道呢！”公上允披着黑甲，背着一柄长剑，看着身旁的黑面男子，便是开口便道，毫不保留。&1t;/p>
“薛兰语和叶天心皆不懂武功，你打算如何斩杀？”飞云看着公上允，一对死眼，瞪而相望。&1t;/p>
“如何斩杀？何意？”公上允听到飞云如此问道，也是反而不解。想来二女皆是文弱女子，既然要杀，伺机斩下便可，又何来“如何斩杀”之说。&1t;/p>
“... ...”赵飞云听着允口之言，默不作声。他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这个出生名门的将军，此时想问的，其实是如何让这两个女子，死的“体面”。毕竟，赵飞云出生名门，护国大将之后。而面对两个，皆是不懂武功的妇孺，又怎可以暗处偷袭，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了解了性命。&1t;/p>
“不如，赵将军与我一同前去，斩下鬼将，祭奠公上一族的亡灵。”公上允望着飞云，心中暗自盘算。若是能让这赵家之后，杀了鬼将，对于自己也是颇有好处。想想，这赵飞云无论如何，都是赵家的嫡子，身份特殊，由他来斩杀鬼王座下的将军，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哪鬼王，哑巴吃下黄连的样子。&1t;/p>
... ...&1t;/p>
叶天心带着薛兰语与铁千魂，慢慢行入审廷。当遭到廷卫拦截时，她便拿出赵飞兰原先送往鬼门的那封召报书信。说是受国廷赵总领之邀，来煌都报备，进而顺道“了解”钱庄火灾一事。如此一来，那些廷卫自然也是无话可说，既不能背后碎语，更不能当面抗命。&1t;/p>
“铁师傅，麻烦你先随我，到审廷东侧的义庄，看一看那些怪尸。可否？”叶天心摇起羽扇，看着铁千魂，话声谦卑，也是不失礼数。&1t;/p>
“好~我倒也想看看，那所谓的怪尸，究竟怪到哪里。”千魂淡淡一笑，身为花谷的郎中，若说到学医救人，千魂未必提得起多大精神。但说到毒药害人，蛊毒怪尸，那可就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有兴致。&1t;/p>
“叶军师，那妾身在何处等候？”薛兰语听见二人要去义庄，查探尸体，便也是一脸为难。若说琴棋书画，她倒是可以给些看法，但这怪尸阴湿之地，即便此女身为鬼门的将军，也是万万不愿踏足一步，哪怕染指分毫。&1t;/p>
天心听得兰语一言，也是面色温柔，她四处一探，见一审廷侍卫，便慢慢行去，询问这煌都律法之地，可有供人休息等候的场所。这一问不知，倒还的确有一座后 庭花园，可让贵客休息。而白日之下，这花园则更是无人巡逻，幽静异常。&1t;/p>
薛兰语得知竟有如此“逞心如意”之地，便是微微一笑，稍作一礼。趋步而去，在侍卫的指引下，行到了审廷的后花园中。兰语离行之际，还不忘从那马儿之上，取下一把琵琴，也好在这幽静的护院中，奏曲解闷。&1t;/p>
“铁师傅，请~”天心比着请姿，看着千魂，便是笑颜而引。&1t;/p>
“好~走起。”千魂此时，已是急不可耐，他很想看看那些怪尸，甚至想过带上一具，以供他日回到花谷之中，慢慢研究。&1t;/p>
审廷花园之中，可闻草香清心，池塘鱼儿无忧而荡。四处槐树屹然，鸟语偶尔清唱。薛兰语抱着琵琴，寻得一处凉亭，便是轻弄琴弦，配着花园之景，奏起琴音。而脸上，则是露出了一副，亲和的神采，好似佛祖身旁的琴女，心无杂念，纯然而动。&1t;/p>
花园深处的一颗槐树上，那原先暗藏于对街的两个男人，此时却已是身处院中，暗中窥视兰语奏琴之态。&1t;/p>
“嘿~这么漂亮的女人，杀了怪可惜的。”公上允蹲在枝头，露着贪婪的面目，扬唇而笑，看着“猎物”，似有垂涎之态。&1t;/p>
“你是来杀人的，不是来看女人的。”赵飞云站在枝根，双手交错，轻靠大树一旁，话声沙哑，听来似有厌恶。&1t;/p>
“她一会儿就要死了，多看两眼很正常。怎么？你不喜欢女人？”公上允瞪起眼睛，一大一小，看着身旁，紧靠大树的飞云，语气随性，好像眼前的女子，已是一只待宰的“羔羊”。&1t;/p>
“你要让她怎么死？”对于公上允的轻浮，赵飞云毫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眼前这个面似玉雕，气若冰清的女子，会不会死的稍显“龌龊”。&1t;/p>
“你方才不是问过了么？要杀此女，自然是伺机而动，寻得机会，背后一剑！”公上允带着不解，在他看来，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论是英雄豪杰，还是无耻小人，只要一剑，便可送下黄泉。因为，“死”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样的。&1t;/p>
“面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你要暗算？！”赵飞云瞪着公上允，从腰兜摸出一只签囊。飞云话声未毕，却已将那手中签囊轻轻一颤，一支签挂顺时破囊而出，露在二人眼前。&1t;/p>
赵飞云看着挂签许久，又看了看眼前的“待判之人”，默不作声，轻轻一叹。公上允看着赵飞云，他不知道这脸无皮肉的男人究竟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手上的挂签，其实是一支“生死签”。&1t;/p>
“无罪。”&1t;/p>
“谁无罪？”&1t;/p>
“你。”&1t;/p>
“此女面若仙子，气若幽湖，必须死的体面。你应该告诉她，她为什么要死。临死有何心愿，有何遗言。”赵飞云收起签囊，看着远处女子，沙哑言道。&1t;/p>
“这么麻烦？”公上允见赵飞云的要求，如此“幼稚”，便眉头一皱，诧异而道。&1t;/p>
“你若不从，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替你，杀了她。”赵飞云低声进语，却已是独臂单手，摸向身后的战戟。&1t;/p>
“快看！她要走了！”黑面说话之间，忽然只听公上允一声惊叹。顺其而望，见那薛兰语已是神情慌张，收起琵琴，向着花园之外，审廷之内行去。&1t;/p>
二人言语不知不觉中，此时薛兰语的怀中之音已是传遍整座审廷花园，也正是这时，兰语忽然双目一睁，面容似有惊恐，但却毫不失态。她连忙抱起，怀中琵琴，朝着花园门外，小步快行。离行之间，文弱尽显，着实令人不舍，痛下杀手。&1t;/p>
“你往哪里走！！”&1t;/p>
一个声音，从兰语身后传来，女子还未来得及转身望去，便只见一个黑甲男子，身背长剑，飞身置于女子“薛兰语”的身前。&1t;/p>
兰语一声惊呼，再看那人身旁，紧随一个面容恐怖之人，赵飞云，面无皮肉，双目圆凸。薛兰语见得如此二人也是，不禁向后退怯。&1t;/p>
如此二人，站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任凭是谁都会不禁呼喊。更何况，文弱书香，只通音律的薛兰语。&1t;/p>
“你们是？”薛兰语皱起眉头，弱弱一问。至于二人究竟是谁，此女实则并不关心。只是此刻，若能拖得时间，便也是一线生机。&1t;/p>
“我们是，公上家的死侍。今日，是来为先去的公上一族，讨回公道的。”公上允昂挺胸，指剑一道。其实，他并不想与这女子，有过多的废话。于允而言，要杀此女，只需背后一剑，就是如此简单。只是，赵飞云并不同意，公上允以这样卑劣的手段，为公上一族讨回“公道”。&1t;/p>
“为公上一族讨回公道？与妾身何干？妾身只懂抚琴，也不曾害人呀。”薛兰语闻声，故作无辜，一双柳眉月眸，如仙子坠落凡间，惹人怜惜，不忍兵刃而相。&1t;/p>
公上允见薛兰语如此美貌脱俗，便也是不禁稍作迟疑。但一旁赵飞云，却依然不动。看着女子，不论如何仙灵，也是毫不动摇。瞪着一对死目，抽起兜中签囊，便是一颤。&1t;/p>
“有罪。”&1t;/p>
赵飞云看着手中的“生死签”，上面顿然写着一个“凶”字。这也意味着，薛兰语是“有罪”的，而有罪之人，则必须以命相还。&1t;/p>
“你有罪。”飞云冷视兰语，沙哑一道。&1t;/p>
“妾身，所犯何罪？”兰语闻声，眉头依然紧皱，如若含羞的莲花，纯白玉洁。&1t;/p>
“天定之罪，你死后，入得冥府，问那判官，便可。”飞云道。&1t;/p>
“既然如此，那妾身还是要先，谢过二位将军。”兰语松眉一道，屈身行礼。&1t;/p>
“什么意思？”公上允见这薛兰语，不知不觉已是越看越美，但见其莫名道谢，也是不禁问道。&1t;/p>
“二位是从妾身，后背而来，原本可以背袭刺杀。可如今却是正面相对，想必也是为了，让妾身死的体面。妾身，感恩厚德。”薛兰语悄悄低，纤语言道。&1t;/p>
“既然你，知道自己要死。还有什么余愿未了，遗言未尽，说吧。”赵飞云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自己的计划。不论身前所站，是仙子，还是凡人。&1t;/p>
“妾身，曾经在恩师的坟前立誓。如若他日，妾身站于生死之间，定是要在死前，为恩师奏上一曲。此曲只为，祭奠恩师教导之情，仅此而已。”薛兰语依然半低着头，如同一朵既然融去的雪花，生死之间，叹声一道。&1t;/p>
“好，那就让我也听听，这貌若仙人的佳音。”公上允闻声一笑，一脸痴相。想来这薛兰语也是即死之人，若是能作这世上最后一个，闻得“乐妖”佳音之人，对于公上允而言，也许也算是一“幸”。此时此刻，他看着薛兰语的美貌，已是近乎忘了，敌我对阵之道，乃是斩敌之先，优于私欲。&1t;/p>
“好，你弹吧。”飞云见女子如此恳求，想来也是仅仅奏曲，便也是大方答应，毫不刁难。&1t;/p>
“谢过二位，妾身这就以手中琵琴，弹奏一曲。”薛兰语见二人如此“厚恩”，便是深深鞠躬，将面目直对地面，使得身前二人，只见其冠顶，却看不得女子的容颜。&1t;/p>
而令人万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常年面若娇玉的女子，此刻的面容，却是双目泛白，如同两颗纯白丹药，好似凸在眼眶之外，眼眶四周泛着青筋。兰语狰狞而笑，嘴角上扬，甚是诡异。而就是这样一幅，极为可怕的“尊容”，却也仅仅一瞬，兰语的脸很快，便又一回往日貌美之态，起身抬头，看着身前的两个“刺客”，微微一笑。&1t;/p>
“弹吧~”公上允双目一睁，一大一小，如同一个市井淫徒，迫不及待，只想听得鬼门“乐妖”，“仙音抚心”。&1t;/p>
此刻，兰语慢慢俯下身子，蹲坐在地，将手中的琵琴，轻轻靠在巧膝之上。双手抚琴之间，一阵妙音而来，旋律之美，竟是惹的群鸟飞来，立于四周槐树枝头，似而聆听，似而悦舞。&1t;/p>
琴声越来越响，旋律越来越急，不知不觉间，那听音的公上允却是额头冷汗直冒，心率起伏，如同大石紧压，透不过气。而一旁的赵飞云，却是仍旧不动，毫无异样，不论是这琴音之美，还是旋律之急，他都毫无影响，全当只为了这将死之女，一个心愿。&1t;/p>
“停！”&1t;/p>
忽然，公上允紧捂胸口，半屈着身子，双目一道杀气，看着身前的薛兰语，喘气言道“你弹的什么？为何听来如此难受。”&1t;/p>
“兰语所奏，乃是恩师秘传之音，《乱神心谣》。听得此音，若是性情急躁之人，便会感到些许不适，别无他碍。”薛兰语停下手中琴音，看着公上允，一脸从容，缓缓一道。&1t;/p>
“弹完了？”公上允道。&1t;/p>
“妾身，已奏毕。”薛兰语轻轻点头，起身一道，面容之间，已是毫无先前微恐之色。&1t;/p>
“哼哼，那就可以去死了。”公上允此刻，心中依然晃荡，甚至想起方才的曲子，都会觉得稍有不适，他咬牙切齿，一脸笑容，只觉这身前的“鬼将”，即将堕入黄泉，距离那灭鬼自立之路，又是前进了一大步。&1t;/p>
“你们不是说，可以交代遗言吗？”薛兰语见公上允，急不可待，便又眉头一皱，樱唇一张，开口问道。&1t;/p>
“好，反正...琴都让你弹了。说吧，还有什么遗言？”公上允，慢慢调整气息，此时已是大可挥剑斩敌，他一边言道，一边抬手，向着身后长剑握去。&1t;/p>
“那妾身，就将遗言，在此一说。”薛兰语轻行礼，依然礼数有加，淡淡一道，毫无惧意。&1t;/p>
“快说！！”公上允紧握背上长剑，皱眉咬牙，恨不得现在就能将这长剑，劈过兰语的脖颈，斩而去。但无奈身旁的赵飞云，一直默不作声，想来也是默默“督促”自己，不可对一个不懂武功的将死之女，如此无礼。&1t;/p>
薛兰语礼毕之间，慢慢挺直身子，他静静的看着公上允，那一张似如狼虎的表情，竟是越看越是可憎。兰语慢慢皱起眉头，双目紧瞪，一股杀意，伴着那羞花闭月之容，徐徐而来。未等公上允反应，薛兰语便是猛然张口，轻轻一道。&1t;/p>
“杀了他。”&1t;/p>
“什么？！”&1t;/p>
公上允闻声，顿时一惊。他不明白，薛兰语口中的那句“杀了他。”是什么意思。‘附近有伏兵？不可能！她在和谁说话？！’&1t;/p>
“杀了他！！”&1t;/p>
兰语此时，又是一喝，如同索命的“女妖”，美艳嗜血。她双目紧视公上允，好像那身旁的黑面男子，全然不在二人之间。&1t;/p>
此刻，那公上家的剑客见薛兰语如此大喝，心中甚是慌乱。此刻，不论如何，斩下此女定是一件，绝对正确的事。&1t;/p>
想到此处，公上允拔剑欲扑，刚一抬腿，稍稍飞身半寸，却只觉身后飞来一只大手，掐住后颈，便是猛然一拽。大手力大，如同巨熊猛虎，浑然一甩，便将这使剑的刺客，狠狠压在地上。&1t;/p>
公上允此时，侧猛砸在地，一颗断牙，一口鲜血，喷甩而溅，洒在地上，画出一条血痕。他拼命扭头，朝着身后看去。只见赵飞云此刻，双目泛白，咬牙切齿，一只刚劲左手，紧紧掐在自己的后颈。&1t;/p>
“赵飞云~~你干什...”&1t;/p>
公上允话声未尽，只觉飞云单手一拽，将他狠狠举起，朝着一旁的槐树，又是一撞，举止果断干脆，刚猛有力，如同饿虎扑食，毫无情面可言。此刻，公上允的身子，已是被那飞云压地撞树，体内筋骨已是断去数根，他拼命挣扎却也毫无作用，那黑面的“鬼爪”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脖颈，哪怕半寸。&1t;/p>
剑客如此被擒，便已知是那生死之间，他猛然抽起后背长剑。此刻，不管这眼前，将自己按在槐树之上的，是敌人，还是赵家的“公子”，为了保命，公上允唯有以剑相对。&1t;/p>
只是无奈，公上允的手中长剑，刚刚挥至飞云面前，却见飞云猛然张嘴，一口咬住那挥剑手腕，一阵撕咬过后，进而黑面血口猛进，直击公上允的面颊而去。&1t;/p>
“啊！！”&1t;/p>
赵飞云好像一个吃人的恶鬼，他死死咬住“同伴”的脸庞，而让公上允甚是无奈的，则是二人此时已是前身紧贴。那手中的长剑更是无力可，唯有疯乱挥舞，但也毫无用处。他曾想将那长剑反握，如此便可刺得那疯狂的黑面，但是公上允的手腕，显然已经被那飞云，咬的腕骨断碎，莫说反握长剑，就是这宝剑在手，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1t;/p>
“啊~啊~救...我...”&1t;/p>
允之挣，似有哭意，却也毫无回天之力。他看了看眼前，面如“恶鬼”的“同门”飞云，再看看一旁，那仙气若镜的女子，却已是一张玉面，冷若冰霜，一对月目，如同冬夜白镜。此时的薛兰语，如同一把配着雕花的匕，冷冷的插在地上，看着公上允的凄惨，也是毫无怜悯之意。&1t;/p>
“你方才弹的！！是什...”公上允挣扎之间，吃力一问，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他想死的，明白一些。&1t;/p>
“妾身说过，是《乱神心谣》。”&1t;/p>
“怎么...会...”&1t;/p>
“妖音惑心，《乱神心谣》。鬼门八将，皆有暗技，妾身之功，并非仅仅仙音抚心一术。若不是怕你二人互斗，伤了赵飞云。妾身，也不会仅对飞云一人，施展。”&1t;/p>
“啊！公子！！啊...我对不...”&1t;/p>
“咔~嚓！！”&1t;/p>
公上允悔恨一喝，他恨自己听了赵飞云的话，给薛兰语一个这样的“机会”。他更恨自己，竟让这鬼门之将，一展所长。只是这一份悔恨并不能救得他的命，一声断骨碎喉之响。赵飞云已是单手御劲，将这公上允的筋骨生生掐断，毫不迟疑，干净利落。&1t;/p>
国廷花园的槐树之下，静静的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身披黑甲，手握长剑，面色扭曲，狼狈不堪。他头挂胸前，已是被人折断了颈骨，入了黄泉。而一旁的薛兰语，此刻却是轻拨琴弦，但也并非弹奏。&1t;/p>
赵飞云顺着薛兰语的琴中之音缓缓离去，翻过大院的高墙，很快便也不知去向。兰语看着黑面顺音而去，便抱起琵琴，慢慢走到了公上允的尸身跟前，淡淡一笑之间，却又碎步小行，朝着花园之外，审廷大院而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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