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心插柳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张子山和左晓晴都简单地洗了洗，坐在院子里，乘着凉。张子山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新旧一沓的钱递给左晓晴，说：“数数！这可是咱单干以来的的第一笔收入！”
“九十六块？！我的天哪，就这么一车沙子就四十八块呢？”左晓晴惊讶地看着张子山说。“媳妇儿，你看我都算好了，为买胡同里的那辆车我又贷了一万块钱，如果咱俩一块儿干，这一天至少能拉四趟……”
左晓晴也在一边计算着，“子山，这不到两个月这车的贷款咱就能还上了？！明天我就去跟爹和娘说，让娘白天帮咱们带着孩子，我跟你一块儿去干，爹娘一准儿能同意，但是你得答应我，咱们挣完钱每个月得给爹娘一笔钱，他们挣钱多不容易啊……”看着眼前这个贤惠的媳妇儿，张子山笑了笑，轻轻地把左晓晴搂在了怀里……
“坏了？光顾着找你了，孩子还在娘那儿呢，我得赶紧去接孩子去……”说完左晓晴就跑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挽起袖子，每天往返在沙坑和市里工地之间，上午下午各两趟，偶尔晚上的时候再多跑上一趟，主要是家里的孩子还太小，左晓晴放心不下，所以每天基本上白天拉着沙子，天一黑就到娘那儿把孩子接回来。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倒是很有规律……
除了老二子海家月丽生闺女的时候两个人休息了两天，张子山夫妻俩每天幸福的奔波着……老二添了闺女在地里干活越得起劲儿；三儿带着自己的对象每天在豆腐坊的蒸汽里忙碌着；子山娘在老二家照顾着大孙子和大孙女还有床上的老二媳妇儿。子山爹也比以前轻快儿的多了，小酒儿基本上是每天不断，看着家里面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品着小酒的时候，不时地也能看得到脸上的笑容了……
没事儿的时候，朱育臣和李涛也会到沙滩上找张子山歇会儿，现在的朱育臣已经是村里的民兵连连长了，李涛还在自家的橡胶厂里待着……很快地，张子山就把欠信用社的贷款还上了，欠朱育臣和李涛还有其他朋友的钱也都还了……
好景不长。后来，老曹告诉张子山，工钱由原来的日结变成了月结，沙滩上也有人管理了起来，新规定不允许自己装车，必须由管理者安排的人来装车，每装一车连工带料这一车沙子要收取五块钱。张子山和左晓晴盘算着，虽然挣得比以前少了，但是比起在家里种地来，还是要多不少。只是最近，这辆天津141的车况越来越不好了，三天一小修，十天一大修；路上站着找着各种理由罚款的警察同志也越来越多……
这天晚上，左晓晴坐在院子的凳子上拿着笔算着，最近这一个月来光修车和罚款的费用已经很惊人了，加上不定时地一百二百地给爹娘上交的钱，基本上算下来，每个月的收支开始出现了逆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逆差越拉越大……
于是两个人商量了好几天，还是终于决定把这辆车给卖了，再买一辆。也没少卖钱，足足有6ooo多块，可是拿着手里的这点儿钱，就算有碱面票和钢材票，也买不起一辆新车啊。两个人把龙门市所有的修理厂和其他能看见旧汽车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合适的。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于是两个人决定先临时买一台旧的28拖拉机干着，最起码每个月还能有点收入。可是这台拖拉机用了不到两个月，张子山总是觉得开着别扭，关键是这拖拉机拉的太少，走的也太慢，连点火都费劲儿，还总出毛病，再加上沙滩上的汽车已经越来越多……一气之下又把它贱卖了……
卖掉拖拉机之后，左晓晴就回到了豆腐坊，带着小孩儿，每天磨着豆腐；张子山最近情绪低落，经常和村子里小时候的玩伴儿出去喝酒。这天晚上，张子山和他小时候拜过同一个师傅练过武术的最好的玩伴儿坐在餐馆里，喝着酒……
坐在张子山对面的这个叫做李奎勇的男子，生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将军眼，粗黑的眉毛像两把锋利的战刀，眉梢处还微微上翘着，菱角分明的方脸上坑坑洼洼地写满沧桑，别致有型的胡须在鼻孔下和下颌边倔强地生长着，就算是现在坐着，也能显现出那挺拔健硕的身躯，离着两三米远都能让人感到一股虎虎生威的英雄之气……
情绪不高的张子山和李奎勇推杯换盏，感慨着自己最近的心事……这酒，是李奎勇平日里最喜欢也是最离不开的东西，无论是样貌还是酒量力气简直和子山爹有得一拼！因为这，子山爹在张子山身边的所有儿时伙伴里，最喜欢的就是李奎勇。两个人从屋里喝到了屋外，老板娘索性在院子里也多摆上了几张桌子……
“我说子山，不就是车的事儿吗？我是没钱，我要是有钱马上给你小子再买一辆，咱重敲锣鼓再开张嘛！”李奎勇说，“你这从北京当完兵回来和我们聚的也少了，不能怪师傅说你，我可不像你，我身上的功夫可是一天也没有撂下过，最近我正在研究关公的刀法，我跟你说，子山，这关公的刀法实在是了得，他的运刀诀窍在于……”
又来了四五个人，坐在了饭馆的院子里，桌子离着张子山他们的桌子不远，几个人坐定后，叫了几瓶酒，点了几个下酒菜，其中为的中年男子看了看一旁的张子山，扭过头点上了一根烟……
李奎勇也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在那儿还在说着：“这运刀的诀窍就在于你的步法……”“我说子山，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啊，以前你一听到跟练武有关的事情比我还有兴趣呢，这今天怎么还蔫头耷脑起来了，这个空军当的，脑袋都空啦？别总想着开车的事儿啦，再说这一年多来，你开车给市里拉沙子也赚了不少了，你说说你，这从部队上待了六年开了四年车，回来以后先是铁牛55，又是天津141，这回又把拖拉机卖了，我看你这辈子就是掉车上下不来了……”
旁边桌上的中年男子总是不停地看向张子山他们的桌子，听着张子山和李奎勇的谈话。桌子上的其他人频频地向他敬着酒，每次喝完酒放下杯子，都会扭头看一眼旁边桌子上的这两个客人，终于，没一会儿，这个中年男人端起了酒杯，来到张子山桌子旁边，举起酒杯说：“来，两个年轻人，我跟你们喝一个！”刚说完，又从那边的桌子上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一把拦住了举着酒杯说着话的人，“关县长，不是，老关，这一杯我替您和他们喝吧！”
张子山听到这里，和李奎勇也马上站了起来，赶紧把自己杯中的酒倒满，端了起来……“老杨，这点儿酒我还喝不了了，我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有点意思，想跟他们说说话，你就先回去坐着吧，有事儿我叫你！”“老关，你看这……”“好了，老杨，先回去坐嘛！”说完，这个叫做“老关”的中年男人回过身来，继续说，“来来来，咱们三个喝上一杯！干杯，来，小伙子，干！”
为答谢读者171339o666，今日多更新一章，晚22:oo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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