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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 109 章


景岳很少拘着蓝凤,  他修炼时,  蓝凤经常会飞到外头瞎逛,  所以它认识陈家的人并不奇怪,只是景岳没想到,  蓝凤还会去看小黄/书。

        只听陈留道:“楚家真是愈嚣张,自从楚云突破至练气九重,他儿子也跟着抖起来,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三房的陈辉叹道:“自从祖爷爷去世,咱们家修为最高的二叔也就练气八重,  修界本就是以实力为尊,楚家家主实力强过我们,  他们当然眼睛长在头顶上。”

        陈留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怪我爹咯?要不是祖爷爷偏宠长房,  什么好资源都给了长房,凭我爹的天赋说不得早已筑基!哼,偏宠又怎样,  长房还不是只剩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陈辉见陈留说话不客气,心里也冒火,故意呛道:“陈石再废物,  他也攀上了丹火门的人,他若要想拿回家主之位,  二叔怕也要拱手相让。何况,  他怎么成了废物,  你我心知肚明!”

        陈留:“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一直沉默的陈放出声制止:“我们是一家人,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内斗只能让旁人看笑话。”

        他又对陈辉道:“辉弟休要胡说,那景岳的来历还没有证实。虽说我们探听到丹火门的确有弟子下山游历,可那个弟子也未必是他。万一他乃冒认,你却在外头口无遮拦,丹火门找上门来,咱们陈家也会被连累!”

        景岳听到这里不禁偷笑,心想还真是凑巧了,难怪好几个月了陈家都没来找他麻烦,原来他们还没确定自己的身份呢?

        陈辉瘪了瘪嘴,陈家的内斗还少吗?

        这时,又有人来了。

        陈辉下意识抬头一看,竟是他们刚才提过的楚云的儿子楚晓,以及……陈留的未婚妻江玉儿。

        “玉儿!”陈留兴奋地跑向未婚妻,可在现楚晓后立刻嫌恶道:“你怎么跟玉儿在一块儿?”

        楚晓笑了笑,浑不在意,“玉儿,告诉你未婚夫,我怎么就和你一块儿了?”

        江玉儿睨了他一眼,嗔道:“谁是我未婚夫了?他修为还不如我,如此蠢笨,怎配得上我?”

        陈留又惊又怒,他与江玉儿早在六年前就定下婚约,对方是江家家主的外甥女,两人也算门当户对。原本约定的婚期就在今年,可现在,江玉儿不但当着楚晓的面嘲讽他,还说他配不上她?

        而且,看那两人亲密的姿态,恐怕关系并不清白!

        陈留一张脸忽青忽红,连手指都在颤,“你、你个贱人!我定要告诉我爹!”

        别说是他,就连刚和他吵了一架的陈辉也深感受辱,怒道:“江玉儿,你今日这番话,我们定会向江家家主讨个说法!”

        “噗……”

        楚晓与江玉儿同时笑起来,后者道:“陈永知道了又怎样?真论起来,他还得感谢咱们江家呢。当初,若不是江家好心为你们除掉了长房的人,陈永又怎能当上家主?”

        江玉儿的话有如惊雷般炸响在陈家人耳畔,原来陈祈竟是被江家所害?

        陈放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拔剑攻向江玉儿。后者迅挪身,可衣衫已被划破一道口子,她愤怒地抽出软鞭甩向陈放,两人斗在一处。

        陈留与陈辉终于回过神,匆匆加入战局,楚晓凭借高一重的修为挡住了两人。

        双方越斗越狠,终于祭出法术,楚晓抓住陈留的失误,一招火刃刺穿对方心脏。

        只听陈留一声惨叫,人已没了气息。

        剩下的陈辉与陈放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楚晓竟然真的敢杀人!难怪,难怪他们会说出陈祈之死的真相,原来他们本就想要灭口!

        陈辉心中升起惧意,捏碎了长辈所赠的传送符,试图逃离此地,可惜半途却被楚晓残忍地斩断双手。陈辉痛得倒在地上翻滚不止,惨嚎连连。

        陈放万分焦急,加紧了攻势,他与江玉儿实力相当,一时难分高下。不料楚晓竟从背后偷袭他,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亮起,挡住了楚晓一击。

        陈放后怕不已,若非临行前他爹特意赠了他一件护身用的下品法宝,他估计会命陨在此!

        趁着法宝还未失效,陈放迅捏碎传送符,几息间就没了影子。

        此时,场中只剩下楚江二人,以及躺在地上呻/吟的陈辉。

        楚晓走到陈辉身前,拿剑指着他,“你的兄弟扔下你逃走了哦。”

        陈辉声音嘶哑,咬牙切齿道:“陈放已经逃了出去,你们做的事势必曝光,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楚晓唇角微勾,语气怜悯道:“那又如何?反正你都要死了。”

        江玉儿蹙眉,“别和他废话了!”

        楚晓道:“既然玉儿都开口了,你还是安心去吧。”

        剑光一寒,陈辉身异处。

        楚晓踏着鲜血,浑不在意地摘下两具尸体的乾坤袋,轻易破开了禁制。

        他将袋中物品抖落在地,问江玉儿:“你要么?”

        江玉儿扫了一眼,见陈留的乾坤袋中还有自己的手绢,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真没意思,一堆垃圾。”

        说罢转身就走,楚晓笑着摇摇头,收好乾坤袋追了上去。

        等人都走了,景岳从岩石后头出来。

        刚才,他一直很冷静地看着这出大戏,没有生出半点同情。

        说他无情也罢,冷血也罢。他不愿冒险做救了蛇的农夫,从不。

        景岳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释放出一道掌心/雷。泥地被炸出一个大坑,景岳一挥袖,陈留与陈辉的尸落入坑中,又被泥土掩埋。

        他望着楚晓和江玉儿离开的方向,心道,原来楚江两家早已联手,而小石头的爹竟是被江家所害,可楚晓和江玉儿为何留了陈放一命?

        陈家人身在局中不知,但景岳看得分明,那两人分明有余力杀死陈放,但却放了他一马。他们难道不怕陈放将秘境里的事抖落出去?

        可见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竟像是故意这般安排——故意说出陈祈之死的秘密,故意放陈放逃出去宣扬。

        为什么?

        景岳怀疑外间有变,加上他已得到金花栗草,于是匆匆往秘境出口走去。

        又过了两日,景岳回到大日城中。

        果然,城里处处都在谈论楚江两家与陈家的恩怨。

        听闻陈永已向城主府投诚,希望赵家能助他报仇。而城主赵淮得知了秘境里的事,以及陈祈死亡的真相后,当即答应庇佑陈家。

        最终,城主府决意在两日后设宴,邀请三大世家家主,共同解决陈家一事。

        城中各路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有说城主请了沙漠蛇楼来撑场子;又有说江楚两家已向城主妥协,欲与赵家均分陈家资源;还有说赵家将与陈家合作,共同讨伐江楚两家……

        总之是谣言满天飞。

        小日镇上,刘老汉也是愁眉苦脸。陈家竟派了人来邀请他和小石头,说是希望他能摒弃前嫌,关键时刻支持陈家。

        毕竟,陈家正是缺人的时候。

        他明白那些人主要是为了景岳,但他心里十分矛盾,不知该不该去?虽气恼陈永绝情无义,但他毕竟受陈家培养,于他有恩的老家主更是为陈家奉献了一生。

        更何况,江家杀了陈祈,导致陈家内乱,也间接害了小石头,刘老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入江家,替陈祈报仇。

        “去啊。”景岳很平静地说。

        刘老汉:“可我修为不高,要真有什么变故,我怕护不住小石头。”

        景岳:“可要不去,你甘心吗?你能眼睁睁看着陈家败落吗?这一次你要不去,小石头就再没有资格夺回陈家,人们永远会记住,在陈家面对危难时,他的选择是回避。”

        刘老汉沉默了。

        大宴前夜,景岳找来一块木牌,用小刀在上面刻下扭曲的符文。接着,他又将神识烙印在符文上,霎时,木牌仿佛活了过来,出蓝莹光芒。

        光华流转间,符文的线条莹莹闪烁,汇成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寒云宗。

        转眼便到了大宴当日。

        刘老汉带着小石头与景岳一入花厅,便见上位置坐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青年。对方肤色苍白,眼神阴鸷,胸口处绘制了一条卷曲盘旋的蛇。

        ——沙漠蛇楼!

        赵家果然请来了沙漠蛇楼坐镇!

        很快,四大世家家主各自入席。其中,陈永随城主赵淮位于右侧,而楚家与江家一道坐在左侧,双方泾渭分明,空气中暗流涌动。

        起初,几位家主还打着机锋,装模作样地寒暄了一阵。

        但当赵淮询问楚云,是否知道楚晓在秘境中袭杀陈家晚辈时,楚云倨傲地笑了笑,那样子似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赵淮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眯了眯眼,冷声问道:“楚家主这是何意?”

        楚云站起身来,掸了掸外袍上不存在的灰,缓缓抬眼看向赵淮,“我的意思是,这城主之位,不如换人来坐!”

        一见是王管事,大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痛斥景山暴行。

        王管事面沉如水,盯着景岳道:“你可知罪?”

        景岳:“我与穆师兄正大光明地切磋,何罪之有?只是过程中穆师兄体内灵力暴动,我若不将他劈晕,他很快会力竭而亡。”

        他又看了眼一旁的讲师,“门中有规定,弟子之间切磋时,需要修为高者看护在侧,以防意外生。此事分明是他看护不力,执法堂为何不追究,反拿我问罪?”

        讲师怒道:“你胡言乱语!强词夺理!”

        景岳:“我没胡说。穆师兄刚才不对劲之处,我不信没人怀疑。何况他体内还有药力残存,全身经脉寸断,丹田尽毁,一道掌/心雷可没这威力。”

        讲师一愣,随即大惊道,“你说他丹田……可是真?”

        要知道,丹田可是人体储存灵力的部位,要是丹田被毁,人可不就废了吗?

        景岳刚要回话,就听王管事道:“既然穆枫已身受重伤,我先命人将他带回执法堂,请真人前来诊治。”

        他身后一名执事走了出来,却被景岳拦住:“王管事,穆师兄身体不宜移动,何不请真人来此为他诊治?如果一定要带走穆师兄,不如让亲传派的陈管事前来?”

        “你放肆!”

        景岳:“并非我放肆,而是此事处处蹊跷。他所用药物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我担心,或许有人想害穆师兄。”

        王管事神情瞬变:“危言耸听!什么药不药的?不过是你为求脱罪找的借口罢了!”

        他哪里敢请真人或陈管事来?这件事本就是世家派一手谋划。

        原来,世家一系借助职位之便在其他两派安插了不少奸细,偶然得知穆枫输给景山后心性受了影响,以至于修炼受阻。为求突破,穆枫打算再次挑战景山,并在比试中强行冲境,升至练气四重,一举战胜对手。为此,穆枫准备了一粒辅助冲境的丹药,在切磋前服用,以求万无一失。

        奸细将那枚丹药调换,穆枫今日服用的丹药被世家派混入了一种毒,那毒可让人精神混乱,促使灵力狂暴,实力飙升,最终力竭身死。

        依照计划,穆枫杀死景山后,当即就会有世家派的人搅混水,不会有人来探查穆枫身体。等穆枫一死,体内药力会快消失,事后即便有人现他的异状,也只会以为是他强行突破,走火入魔导致的后遗症。

        到时候,世家派便可栽赃亲传派残害同门,以挽回顾家抢夺灵脉一事给世家派造成的损失,又可除掉景山以解心头之恨,可谓一箭双雕。

        但此事展已背离了他们的计划,他只有尽快带走穆枫,才能掩盖真相。

        于是他厉声喝问:“景山?莫非你要阻拦救治?你安得什么心?”

        他指挥身后执事去抢,却被亲传派那位讲师拦住。

        讲师此时已回过味来,王管事有些用力过猛啊?穆枫刚一出事他就出现了,真有这么巧?何况,他急着想要带走穆枫的心思简直明显,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他道:“景师弟说得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还是应该等陈管事来主持公道。”

        王管事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连我都怀疑?”

        讲师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怀疑你很奇怪吗?咱们两派关系很差啊。

        气得王管事一口气憋在胸口,几欲吐血。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总不能明抢吧?总不能大庭广众下杀了穆枫吧?王管事几乎是绞尽脑汁,软硬兼施,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惜亲传派始终不为所动,甚至态度更坚定了。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终于有人请来了陈管事。

        最终,穆枫被陈管事接走。而王管事和两位执事都面色铁青,他们知道此事已无可转圜,赶紧想办法擦屁股善后才是正理。

        世家派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心中的火没处撒,怎能放过坏了他们大计的景山?于是王管事怒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你都有嫌疑,给我带走!”

        月光清华,夜凉如水。

        寒云宗地牢内,一道人影偷偷潜入,来到了关押景岳的牢门前。

        “你来了。”

        那人苦笑道:“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景岳不语,只定定看着余小宝。

        余小宝愧疚地低头,缓缓道出真相。

        原来他上头还有个亲哥哥,两人都是修真世家余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小时候皆是靠自己摸索着修炼。兄弟俩修炼天赋上佳,几年前被余家找回,趁着寒云宗开山时让他们拜入了内门,安插在平民派里做奸细。

        而他那位哥哥,正是给穆枫换药的奸细。

        景岳:“你一早就知道世家派的计划。”

        “……只知道一些。”

        景岳:“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

        余小宝低低道:“穆师兄修为已废,此生不可修炼了。亲传派……决定放弃他,以换取更大的好处。”

        景岳了然,“比如说将世家派谋害他的事掩下,由我来做替罪羔羊,以此和世家派交换利益?”

        余小宝不否认,他急急道:“要不我放你逃吧?”

        景岳:“我往哪里逃?千山万水,寒云宗要找人又岂能逃得掉?”

        余小宝也知这是天方夜谭,他对着景岳叩头一拜,“是我对不起你,我……”

        他的未尽之言,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次日,执法堂来了人。

        陈管事、王管事带着几名弟子,当众宣读了景山诸多罪名,什么不敬师长、残害同门等等,反正能想到都栽赃给他,几乎让景岳怀疑自己不配活在世上。

        王管事:“景山罪行累累,不可饶恕,根据宗门律法,即日起废去景山修为,逐出寒云宗!”

        景岳笑道:“你们就不担心,巫辰真人哪日会想起我?”

        王管事嗤笑一声,看了眼陈管事,得意道:“你坏事做绝,又有亲传派为证,巫辰真人哪怕想起了你,也只会后悔自己看走了眼,恨不能亲手处置你。”

        景岳:“原来如此。”

        他站起身来,手腕上套着的禁灵锁链声声作响。景岳朝着白雾峰方向拱了拱手,“你们的罪名还不完整啊,其实我上欺师长,下骗同门,进入内门的身份亦是假冒。”

        其余人皆是一愣,心道,莫非此人已疯?

        下一刻,他们就见景山面上的皮肤产生裂痕,一片一片开始剥落,露出一张灵秀稚嫩的脸。

        “如此,不知又该当何罪啊?”

        景岳跟着刘老汉爬坡上坎走了好几里路,终于见到一排排石头盖的房子。

        但刘老汉的家并不在其中——绕过这排石屋,还有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矗立在风中。

        风一来,几根茅草打着旋儿飘落在景岳头顶。

        刘老汉伸手摘下景岳头上的草屑,清清喉咙,一本正经道:“顽皮。”

        景岳:“……”

        这时,屋子里蹬蹬跑来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对方生得瘦弱,面色白中泛青,脸上还有些青紫淤痕。

        刘老汉:“这就是我孙子小石头。小石头,叫哥哥。”

        小石头有些害羞,他抱着刘老汉的大腿躲起来,偷偷打量景岳,还有对方手中的狼尸。见景岳冲他招手,小石头立刻扔了大腿扑向对方,双手搂住景岳的腰。

        “大哥哥!”

        刘老汉很吃惊,他家小石头从来怕生,见了陌生人甚至会哇哇大哭,居然会对景岳这么亲近?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又摸摸自己沧桑的脸,心里酸酸的……

        随后,刘老汉为景岳拾掇了一间稍微不那么漏风的屋子,便上灶房做饭去了。

        乡间的傍晚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清香。前生景岳避世已久,如今闻见凡尘的烟火气,心境一点点平和,今日听来的消息也都如过眼云烟,不再记挂。

        既来之,则安之。

        景岳让小石头在堂屋里坐着,拎着狼尸进了灶房。

        “把狼宰了煮吧。”他对刘老汉说。

        刘老汉正色道:“阿景,你替我卖了草药,我提供你住的地方,不能再占你的便宜。”

        路上刘老汉已经知道了景岳的名字,尽管对方年纪尚小,但刘老汉已察觉景岳绝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对他的态度也趋于成/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景岳仿佛没听见,找了把锋利的刀几下就处理了狼尸,那利索的手法就像个积年老猎户,搭配他稚气未退的外貌,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刘老汉吞了口唾沫,不知为什么,一时不敢说话。

        景岳将带着血丝的狼皮裹起来,又抽出狼筋、狼骨、狼牙和狼爪,只剩下内脏和狼肉。

        “都煮了,小石头体有寒症,沙漠狼肉和内脏都可以排寒。”

        刘老汉一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还会医术?”

        景岳忽然神秘一笑,像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天这么热,小石头还穿着薄袄子,我不傻。”

        刘老汉:“……”

        景岳的理由让刘老汉无法拒绝,他之所以想赚钱,可不就是为了调养小石头的身体?于是当天,沙漠狼肉成了桌上的主菜。

        小石头很高兴,一边吃,一边偷瞄景岳,只要景岳回他个笑,他就能捧着碗傻乐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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