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孤注一掷

吕仁端坐在主位上，颇为礼貌的问道：“华太傅昨夜睡得可好？”

        华惊云微微一笑道：“十分香甜！”

        “你杀了我忠义勇武四个侄儿，还有本官门下第一刺客百里香，在我吕府还能睡得如此安稳。难道真的不担心我暗下杀手？”吕仁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华惊云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狡猾的光芒，反问道：“玄真国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热血汉子！若想报仇，必然是堂堂正正与我一决高下，吕将军又怎么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吕仁听罢竟是长叹一口气道：“玄真国举国都认为我是个玩弄权术的卑鄙小人，又怎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虽然对方的话说只是点到为止，但华惊云也是心知肚明，以吕顺在玄真国如日中天的威望加上和吕仁不相上下的地位，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吕仁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擅自逼死吕顺。

        华惊云估计吕顺之死得真相极有可能是：秦千威担心自己去世之后新登基的年轻皇帝驾驭不了吕顺这样的骁将，所以借吕仁之手除掉了吕顺。秦千威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除掉了一个将来极有可能威胁皇权的功勋名将，又将老百姓的怒火转向位高权重的吕仁。

        替皇帝背了这天大的锅之后，吕仁在军中的威望一落千丈。声名狼藉的他篡权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中下级军官都认为是吕仁这个奸佞贵族陷害了平民出身的帝国名将吕顺。

        难怪吕仁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想到这里，华惊云也隐晦的说道：“寻常老百姓又怎知这庙堂斗争的高深莫测，又怎会知道吕将军为陛下分忧的良苦用心！”

        吕仁哈哈大笑道：“华太傅不仅爽快，而且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当今陛下龙体迁安，已经一个月没有上过朝了，恐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说现在永安城群龙无，暗流涌动也是不为过的。眼下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哪位皇子将来可以继承大统！”

        华惊云点了点头，示意吕仁继续说下去。

        吕仁灌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继续讲道：“三皇子秦之烈宽厚仁义，是众望所归的不二人选。我们希望华太傅能站在三皇子这一边。将来太傅大人也是从龙之臣！”

        “既然三皇子是众望所归，那也不缺我这一个追随者。”华惊云见对方说的认真，只得正身答道：“何况我是炎武学院的学员，临走时恩师东方院长再三强调，不能干涉贵国的政务！”

        “那华太傅也不会支持二皇子吧？”既然拉不进自己的阵营，吕仁的底线就是不能让华惊云去支持三皇子最大的对手。

        “断然不会！”华惊云回答的非常爽快，他本来就没打算支持秦之牧。

        “爽快！正事谈完了，华太傅肯定也饿了。来人！”吕仁一击掌，吕府的下人们很快就好一桌丰盛的酒菜。

        享受完这顿丰盛的大餐，华惊云回到了自己的驻地，从吕雯那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秦之烈那个地位卑贱的母亲卷入了宫内的丑闻。

        皇后蓄养面的事情暴露出来，隐约被秦千威知道。他设下圈套想查看这件事情的真相。而在皇后和情人偷换之后，情人恰巧和秦之烈的母亲相遇，后来又被皇宫的内监们捉住。

        此时皇后的废立影响到皇位的继承，秦之谨立刻做出反应，先是令宫中的内线和那个面串供，不得供出皇后，其次是衡量形势，决定以秦之烈的母亲为牺牲，一切都推在她的身上。

        秦之烈的母亲是以**后宫的大逆不道的罪过被凌迟处死，本来和母亲关系并不亲密的秦之烈此时却忽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爱自己的人就要死了。

        三皇子秦之谨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再三安慰秦之烈，说将来一定保他的地位和荣华，等到他继位便立刻恢复秦之烈母亲的名誉。然而当秦之烈看到被刮乐上千刀，皮开肉绽的母亲等着看了他最后一眼才咽气，秦之烈的悲痛和愤怒已经足够把一切毁灭了。

        最深的自责和痛苦令秦之烈的内心异常扭曲，他开始明白自己的真正地位和身份，知道自己的无助和可怜。他心中的英雄意志和报复心理在同时苏醒，他在大醉之中带着短刀，藏在秦之谨的必经之路，意图行刺。

        华惊云施展浮光掠影步，在秦之烈动手之前赶到。秦之谨看着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当朝太傅，他那深邃的双眼似乎能洞穿一切，对于自己的内心了如指掌。

        “皇子殿下！什么才是最大的报仇？”

        华惊云问完不等秦之烈回答，继续说道：“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最大的报仇是击败所有的兄弟，以真正皇帝的尊严威仪掌控天下，让北域的蛮族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这些话华惊云是说给秦之烈听，更是说给自己听，他身上的血海深仇并不比秦之烈的轻。

        秦之烈收起了自己的刀，向华惊云深深行礼。

        其实华惊云教给秦之烈的是“权力”二字，没有权力，对于皇子而言就没有一切，只能任人欺凌。为了夺取玄真国的最高权力，华惊云为秦之烈设计了胆大包天的计划——“政变”。

        华惊云看重中下层年轻军官的力量，令秦之烈以征服蛮族的志向拉拢了一批羽林天军中的年轻人们。在军中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传圣社”，意图以这个小小的联盟取得军权和帝位。

        因为华惊云预料到以他手中的资源和时间，已经无力打通皇室重臣的关节，使他们转而支持秦之烈。他要赢下一局本来必输的棋，只能行险一搏，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帝都的这些青年军官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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