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错过

林中小鹿烧烤店，两个青春洋溢的女生端着几串烧烤，艰难地寻找座位。

        这里真的快挤爆了，两人陪着笑脸叫着姐姐，好容易才找到空位，跟别人拼桌，这里面多的是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欣欣，我真的好不甘心，在这里半个月了，什么收获都没？”扎着马尾的清秀女孩儿唉声叹气。

        “哪儿啊”对面的女孩脸很小，五官跟画上去的一样，很美，但是肩背骨架比较大，啃着一串脆骨，丝毫不在意形象，“你不是演了好几个角色了嘛”

        “呸呸，还说呢，那也叫演，不是路人就是丫鬟，连个正脸都没有”马尾女孩儿翘着鼻子翻白眼儿，羡慕地道，“欣欣，你就好了，都可以去主演天龙八部了，我说啊，你一定会很红的，呐，比她都红”伸着手指指电视，上面放的是金纱的单曲宣传片，最近她的出镜率爆高，无处不在。

        “哎呀，别瞎说”那个欣欣有些紧张，看了看电视上的金纱，连连摇手，“那也叫主演，我就演个木婉清，都是女n号了，人金纱马上要拍《十八岁的天空》，直接就上女一号”

        “哎，好羡慕你们噢”马尾女孩托着腮帮子嘀咕，饭都吃不下了，欣欣看了她一眼，“琳琳，你在我们学校只是培训生，就一年的时间，得好好学，要不你在这儿多留一段，看有没有机会？反正你住在亲戚家，也方便”

        欣欣的话很直接，马尾女孩倒也听得进去，“算了，你都走了，我还是回学校去吧，好不容易才在中原艺术学院报上名，花了我爸妈好多钱，跟你说的一样，得好好学，学好了才有机会”

        欣欣露出一个甜笑，眼睛到处一瞟，在攒动的人头高处，看到了一排素描，戳了戳马尾女孩，“哎，你看那画儿上，像不像你？”

        马尾女孩抬眼看了看，不干了，一把打开欣欣的爪子，“怎么不说像你啊，那都是个中年妇女了，我有那么老么？哼”

        欣欣也不反驳，格格乱笑，拖着她去了梦想区，两人各自写了个便利贴，啪的贴在了墙上，对视一眼，笑得甜美灿烂，马尾一甩，两人相互挽着胳膊，撑开一把遮阳伞，走进了熙攘人群。

        他们刚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的走了进来，点了很多菜，荤的多素的少，要了几听饮料，打了包，叫了个出租车，绝尘而去。

        “哎？王辉？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为什么不进去？”霍斯燕拎着一大袋烧烤，看到了在石头楼梯上吃盒饭的王辉，直呼其名。

        王辉不在意这些，腮帮子有力地嚼了几下，用筷子指了指里面，“那姐俩嘀咕事儿呢，不让外人听，把我给赶出来了”

        霍斯燕眉头挑了挑，外人？哼了一声，直接就冲了进去。

        “呀？你，你们……”霍斯燕大惊失色，郝雷居然在亲叶麓？亲嘴巴？呃，好像不是，亲的是下巴。

        郝雷回过身来，“斯燕，怎么了？我跟他闹着玩儿呢”面不改色气不喘，叶麓眼神也很清澈，完全没有她想的那种乱来气息。

        “啊，噢噢”霍斯燕迅调整好自己，“我带了些吃的，一起吃吧”也不等他们回答，自顾自把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荤菜全都摆在叶麓面前，素材摆在自己面前，郝雷面前象征性地放了两串西蓝花。

        叶麓站起身给她帮忙，双手灵巧地动了几下，郝雷面前就摆上了鸡胗、香菇、藕片和豆腐皮，等他坐下，“吧唧”郝雷又在叶麓脸上亲了一口，这几样都是她最爱吃的，叶麓一直记得很清楚。

        霍斯燕眼皮子跳了好几下，笑得很勉强，把饮料递给叶麓，叶麓把拉罐一一打开，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一开始吃饭，那点奇怪的气氛就消散无踪了，都是年轻男女，说说笑笑，碰碰易拉罐，推荐一下自己爱吃的东西，点评一下味道，聊聊八卦，轻松自在。

        “叶麓，你开的那个三笑文化，会拍电视吗？”霍斯燕吃饭很秀气，只看到嘴唇蠕动，牙齿是绝不会露出来的，叶麓摇头，“暂时不会，把丛笑捧红是当务之急”

        “她是你什么人啊，你对她那么好？女朋友？咯咯咯”霍斯燕掩嘴娇笑，不着痕迹地追问。

        郝雷也转着眸子看他，叶麓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她一直帮我，我要成就她”声调不高，还夹杂着喝水的声音，却坚定有力。

        郝雷嘴巴里塞着东西，笑了出来，用手背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霍斯燕也笑，“哎，你别忘了，我们也帮了你噢”

        叶麓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不会忘的”

        霍斯燕下午还有镜头要补拍，吃完饭，跟叶麓交换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又剩下郝雷和叶麓两个人，郝雷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叶麓强势反对自己参演颐和园，非常man，弄得自己又感动又喜欢，但他怎么知道的呢。

        “我听人说的”叶麓开始跑火车，“我在魔都的时候，听魔都音乐学院的人说的，他们跟娄晔有交情”

        郝雷没有再追问，只是垂着头纠结，“真的不演？”

        叶麓严肃起来，“雷姐，那部戏裸露太多，还不是重点，娄晔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影射，对一个导演，这没什么，还可能带给他国际声望，但是演员就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演员也可以有国际声望啊”郝雷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当然可以，但是导演和演员的国际声望是不同的，导演可以只凭情怀和艺术获得认可，演员的最终价值，是市场，国内电影录用一个有国际声望的演员，目标是对方代表的市场，同理，国际声望只能让外国人知道你，他们录用你，看重的，其实是国内的市场，在国内变成灰色，演员的路就没有往上，只有往下”叶麓言辞激烈，郝雷这一步要是踏错，那就再翻不了身了，他不惜放出了重话，“而且我打赌，这部片子，娄晔不可能得逞”

        “得逞？什么？”郝雷看他急赤白脸的样子，反倒很安宁。

        叶麓急躁了，站起来挥胳膊，“不可能上映，只能在地下，而且得不到奖项，任何奖项”

        “就算什么都没有，我就演个电影，他们还能吃了我啊？”郝雷不知道是故意逗他，还是已经下了决心，歪着脑袋不以为然。

        叶麓一屁股坐下，静静地说，“他们不需要吃你，只需要一个风向，就能让你沉寂好几年，女演员最黄金的几年，雷姐，不值”犹豫了下，叶麓又道，“而且，你露那么多，朝哥那边，会有意见的”

        郝雷把自己的红色无袖夹克紧了紧，两个手肘放在穿着白色阔腿裤的腿上，身子往前倾，盯着叶麓，“要是我一定要演呢”

        叶麓闻言，长舒一口气，摊摊手，挤出个笑容，“那就演，我这，就是，就是建议……”上次试图劝说黄艺，让她换个姿势混圈子，失败了，这次，要扭转郝雷的星途，还是失败，自己的瞎掺和乱入，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再想想，啊”郝雷把他的脸扯成笑脸，连哄带劝，叶麓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他骑着自行车远去，霍斯燕从墙角转出来，看了看里边，又看了看他，注目他远去的背影，眼睛里意味莫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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