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审判者
在他们头顶上的繁枝帷盖缩了回去，叶看着繁枝缩回到了尤的后背中。她挣脱了尤的怀抱，问他：“之前和现在，我看到你在操纵植物，你是树神吗？”
尤抚摸着她的长，微笑着说：“我是延生者。”
女人后退几步，低头看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原本乌黑的长变成了火红的颜色，像一团火焰在燃烧。
“远古残卷中记载：在未知的深海中，有一座城，那里住着一族红色长的女人。她们活过百年后，会走入6地，寻找配偶。当她们踏上6地那一刻起，她们的长会变成黑色，直到她们找到配偶的那一刻起，头会变成……”尤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在讲述，身体转向一边。
安静着。
“那里好像有一个人。”叶打破了沉静，指着远处的一个黑影说。
尤点点头说：“我们过去。”
裹着月光的水，像是蒸了一般，白色水汽携着明亮的粉末擦亮了整个洞穴。他们从乱插的齐人高的巨大水晶丛林中走过，每一个水晶的表面都映照着他们的身影，令人目眩。洞壁上的壁画和石雕，随着洞穴的变亮逐渐能看清内容来，是关于一个男人一生的旅途，充满着杀戮和复仇，在杀戮中，男人和一个女人持刀而立，面对着数百人；在复仇中，，男人一刀刺死了砍断他双腿的女人。
他们来到那个黑影面前，那是一个几近于朽成一块腐木的老人，他坐在一把石椅上。他全身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整个模样像是千年墓穴的墓主人；他原本高大的身体撑起的衣服，因身体的萎缩而褶皱缩成一团；他没有小腿，数百根从地底抽出的树根代替了他的小腿的位置，与他的大腿相连。
尤拿出水袋，送到老者嘴边。突然老人晃动了一下，猛地抱住水袋，像旱季将死的鱼一样大口的喝了起来。
许久，老人最后舔了下水袋的口，放下水袋。他扬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二十年前，我离开的时候，您就是这个姿势。”尤说。
“孩子。”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幽深的洞穴中传出的野兽的低吼，他接着说：“水真好喝。”
“哪里来的女人！”老人怒睁着双眼问。
叶恐惧地躲到了尤的身后。
“您比上一次见面脾气好了很多。”尤说。
“水里裹的是月光，很聪明，孩子。”老人说。
“日光对洞穴人是刺眼的。”尤说。
“你是谁？奉呢？”老人像盲人一样伸手向前摸着说。
“奉在二十年前将能力给了我之后就死了，我是二十年前跟在奉身边的孩子。”
“你来做什么？”老人握着拳，奋力挥动着说。
“听你讲故事。”
老人安静了下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奉没有替我解决那件事。奉是个好人，他延续了我的生命，原来他在离开这里之后就死去了。”
叶拽着尤的衣服，轻声问他：“这位老人是谁？”
“他，是第二代延生者，延生者中的维和派。”
老人下颚放在交叉的双手上，手肘拄在分开着的双腿膝盖上，整个样子像是一个善权者。他严肃地问：“孩子，你想知道什么？”
“壁画中所有的一切。”
老人枯木一般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他怀念似的说：“上一次，奉也是这样问的。”
“奉是被杀的。”尤说。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奉在二十年前是最强的延生者之一，几乎没有可以阻碍他的延生者。他的死亡只能说明是遇到了更强的人。”
“是谁？“尤问。
“只能是现在的维和派。“
“为什么奉会被杀？“尤问。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尤起身拿起水壶，走到一个低洼处，灌满水壶后回到老人面前，将水壶递给了老人。
“谢谢你这么打我。“
老人喝了一口水后，开始讲述说：“先，有这样一个问题，大约五百年前，斗争派和隐匿派为什么会动战争。“
“关怀寻找第四神域和守护已知三大神域的矛盾。“
老人笑了笑说：“举个例子，有两个吃饱的狗，一只要躺下休息，一只要跑去寻找食物，他们会打起来吗？”
“很生动的例子。没有任何的利益，当然不会打起来。”
“当然，两派也是一样，他们不会因为这样无聊的矛盾而动战争。”
“那怎么会有那样一种矛盾的说法。”
“那是我们维和派让他们中的幸存者对后世说的一种解释。“
“原来是这样。”
“那么两派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动战争呢？”
尤贴着叶的耳朵轻轻的说：“人老了，就是爱啰嗦，真是不直接。”
叶开心的笑了起来。
尤看了看壁画说：“是因为那副骨架。”
老人点点头说：“是的，为了抢夺那副不朽的骨架。”
“当时骨架在两派谁的手中？”尤问。
“两派各自拥有一部分。”
“但是最后让你们维和派将它抢去了。”
“是的，而且为了均衡力量，我和另一个维和派，也就是壁画中的那个女人，我们一人携带了一部分。”
“均衡力量?”
“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那副骨架是我们的创生者，会带给我们力量。”
“你怎么不怀疑那副骨架是第一代延生者。”
“我们怀疑过，因为那是一副女人的骨架……”
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影俨如一堵墙一般的立在他们面前，他严肃的问：“你怎么知道骨架是一个女人。”
尤用手拄着地，身体微微颤抖着，镇定地说：“是奉….奉的能力。”
老人压制了情绪，坐了下来，说：“是奉….奉…..窥视记忆。但是只有力量处于压制对方的状态才可以窥视，看来我是老了。”
“我一般不说是窥视，我说是阅读。”
老人笑了笑说：“可爱的孩子。”
“另外，我看不到您的记忆。是奉告诉我那是一副女人的骨架。”
老人摇摇头说：“那副骨架绝对不是第一代，因为第一代是在我们面前凭空消失了，不是如沙塑般的碎散，也不是权水者隐没于脚下的土地，而是凭空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包括她身上独特的香味。”
“您还记得香味这样清晰的记忆。”
“我认为她的那种香味会摄食男人的魂魄，令人迷醉。”老人回忆着，笑出了声，少顷，笑容变得严肃：“但是她的神秘消失一直无人可以解释，而且从那以后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她。”
“抢夺讲完了，开始下一部分吧。”尤说。
“你还真是心急，”老人喝了口水后说：“后来，我走过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关于骨架的任何记载，当我再看到另一个维和派，那个女人时，我现她在和一棵凸起了一张男人的脸的古树讲话。那时，我突然想起有那么自成一族的延生者，他们以血液关系传递他们的能力，而且他们不加入任何一派，也没有任何一派的人找到过他们。”
尤坐直了身子，震惊地说：“上一代是奉，这一代是我。”
“没错，依据血缘关系传递能力来推断，你是奉的孩子。”
“可是我没有关于任何奉是我母亲或是父亲的记忆。”
叶疑惑地看着尤。
老人突然爆出笑声来，他双手兴奋的拍着双腿说：“对那样一个说话温柔、留着齐腰的长、五官精致、脸型美丽的人来判别，任谁都会将他判定为女人，可他是男人。”
“原来…..原来他是男人….”尤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突然仰头大笑。
“怎么了吗？”老人问。
“奉曾经用‘美色’勾引了一个小国的国王。”尤努力压抑着笑容说。
叶开心的跟着他们笑着。
“回归正题。后来，那个女人（另一个维和派，因老人与另一个维和派有不能原谅的仇怨，故他称呼另一个维和派为那个女人。）走后，我去找到那个操控植物的延生者。他毫无戒备地告诉我，惟有血的献祭才能唤醒沉睡的骨架。得到这个信息后，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沉思。突然间，我看到那男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之后，我看到自己的胸膛被一把刀刺穿了，我跪下，大口喘息着。那个女人从我身后拔出了刀，走到我面前，之后，她砍断了我的双腿，拿走了我那一部分骨架。”
尤看了看壁画说：“后来，你复仇了。”
“是的，那个女人犯了错，错在没有杀掉我。女人带着骨架离开后，我全身趴在地上，心脏在微弱地跳动着，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我昏死过去。当我再度醒来后，我现我全身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我认为那一次睡去过去了将近几十年，事实也正是如此。但我的血肉没有腐烂，没有被蚊虫叮咬，没有任何的饥饿感。后来，我又现，我的身后可以披着出第三重影子。”
“第三道影子？怎么出现的。”
老人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又找到那个女人，她披着两重影子向我冲过来，被我一刀刺穿了胸膛。我拿到全幅骨架后，带着它来到了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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