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欢的人不肯开口
“顾萌莘！顾萌莘！顾萌莘！”何沅推开186包间大门，扯开嗓子大喊三声。
中大的包间里面群魔乱舞，刚刚还在狼嚎鬼叫的男男女女停下四处乱飞的脑袋，盯着不请自来的何沅，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顾萌莘被几个男人围在沙发里灌酒，此时听到何沅的呼叫心里老泪纵横，“沅沅！沅沅，我在这里！”顾萌莘手里酒杯往地上使劲窜，也扯开嗓子呼叫她的救星。
“喝够了就回家，起来！”
“沅沅，我起不来~你扶我！”
一旁的男人看出顾萌莘这是临阵脱逃不想玩了，可他们今天为了能拿下她花出去不少酒水钱，这个时候怎么会甘心到嘴羊肉跑掉。
“这位小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男人伸手拦在何沅面前，旁边几个人想从何沅手里夺走软泥顾萌莘，还有人甚至把手伸到她的身上。
“没什么意思，带小朋友回家，有什么问题么？”
何沅一巴掌挥开靠近的手，酒保这时候也端着酒到了门口，里面这种场面他看得多了，看到何沅，他问：“小姐，这酒你还要么？”
“拿过来，开一瓶给我，谢谢。”
众目睽睽下，何沅左手扶着顾萌莘，右手抓着酒吧递过来的白酒瓶子，开始仰头大灌。
老天爷，酒保看看度数，是42°没错，这女人别不是来羊送虎口的吧？他酒送到没敢多管闲事，立马就离开了，心里还为何沅可惜，毕竟那么好看的一个妹子。
“真难喝，嗝儿。”何沅随手丢开空酒瓶，挑衅的竖起中指，“你们这群垃圾，打算一个一个上，算了，你们一起上吧。”
对面受到侮辱的六个精神小伙被成功激怒，一起冲上来，何沅一脚把边上空酒瓶踢向对面，两个底盘不稳的成功倒下，还拖倒旁边一个精神小妹一起。
拳打脚踢
何沅单方面一只手两只脚群殴这几个小伙。旁边四个火焰发色的妹子越挪越远，缩在沙发旁边头埋得跟个鹌鹑似的。
“呀！”
“哎呦！”
“啊！”
“疼！”
每一圈都拳拳到肉，势必做到不浪费不白费。何沅打的地上这群龟孙子哭爹喊娘嗷嗷乱叫才收手，然后她扶着顾萌莘冷酷无情的离开186包厢，全程目中无人，嘲讽技能在门口发出一声嗤笑时到达高峰。
“以后注意点，小小年纪不学好，知道这是什么社会吗，这是法治社会，做人就算不讲道德，多少也得遵守法律法规，来酒吧喝酒就好好喝，欺负小姑娘算个什么？”
楼下门口进来一串的制服民警，都带着手铐，酒吧里大多数客人都还比较淡定，少数有些慌张，个别几个尤其慌张。
打头那个男警察气质尤其帅气，何沅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顾家大哥，她心上人。
“何沅？你怎么在这里？”
“问你的好妹妹。”何沅把顾萌莘推给他，“放学不回家，被一堆人骗来这里，我刚刚收拾完那几个混子。”
“谢谢”
“不用谢，请我顿饭的事。”
“请问是女士你报的警吗？”女警察走上来问。
“是的，进来闻见了药味，抱歉我对这类东西很敏感，容易过敏。”何沅朝她露出自己起了一片红肿疹子的手臂示意她看，暗色灯光下看起来都足够恐怖了。
“你怎么不早说！”顾林霄丢开妹妹，打横强势给她公主抱抗走，“小杨，开车去医院，马上！”
“顾，顾队？你妹妹——”你妹妹还醉糊着呢。
女警察无奈，照顾醉鬼什么的最烦人了，还好软软萌萌的妹子不会发酒疯，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林霄，你干嘛这么紧张啊，我又不会死。”
“你闭嘴，别说这个字。”
“顾林霄，我有点难受，好疼啊。”
“何沅，很快到医院了，你别怕。”
顾林霄满头汗水嘀嗒自己都没发现，手抓着何沅，一直催着小杨开快些。
“我没怕啊，倒是你自己，你自己怕得很吧。”
“你别说话。”
小杨车技挺好，开这么快还能保持平稳不让人难受，王力导演真该学学怎么开好车，何沅疼的脑子发涨，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现在想法，“顾林霄，江小白好难喝。”
“下次不喝了。”
“顾林霄”
“嗯”
“顾林霄，我有戏演了。”
“什么戏，你慢慢给我说。”
“你应该好奇我怎么拿到角色。”
“嗯，那你怎么拿到的角色？”
“我，我，，，”她抖了几下，没能说出话来
“小杨！”
“到了到了！顾队到了。”
小杨刹车停稳，下车门医院抬着担架上了急诊室，顾林霄坐在走廊椅子上，后知后觉自己满脑门的汗水。
医生紧急查了心肺，没什么大问题，给她用了药，然后挂完水就没事了。
“我说，这怎么又过敏了，不是在横店上班吗？”顾剑逸问。
“萌萌进了k酒吧，她去救人，里面有人吸粉，可能是空气接触到引起的。”
“行，没事我还得去查班，你陪她把水挂完就能走。”
顾林霄点点头，给局里面打了电话，“人抓回去了？”
“是的，顾队，张哥让我问问你，待会还能回来吗？”
“不回去，你们先审，有事再通知我。”
“好的，顾队。老大让你回头把文字分析交上来，上面催的急。”
“明天给他。”
顾林霄挂断电话才又走进病房，隔壁床位上躺着个女孩，人家男朋友跟她两个手握手时不时亲两下小嘴，顾林霄挂念的人盯着人家小情侣看热闹，他步子打顿，何沅看热闹的眼神转到他的身上，那眼光清白，可他心里不清不白，水一样的眼神在他看来都自带了三分火热，热得人口舌干燥。
“顾林霄，我口渴。”何沅看他这扭捏羞涩的样子便忍不住逗他，才挂水十几分钟，她其实是不想喝水，待会可能还要去排水。
这个时候出声，纯粹是想燥他。
刚刚沉溺亲亲的小情侣收敛了行为，顾林霄却是更加紧张，一分钟能接好的水，接了三分钟才把水递到她手里面。
“你故意的？”他明知故问。
“哎呀，好疼，顾林霄。”何沅端着水杯作势拿不起来，看这架势顾林霄想都没想又从她手里拿回被子，然后递到她嘴边。
他是在做什么？顾林霄自己已经完全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心里反而有点小爽。
“调皮。”他忍住笑意，故作正经。
“我明天还要去演戏，早上要是还没好怎么办？让你妹妹给我做牛做马抵债吧，你觉得行不行？”
这两个困扰何沅的问题顾林霄没有解答能力，等三个小时水挂完，顾林霄问她：“还痛吗？自己能走吗？”
“顾林霄你说呢？”何沅反问他。
“我背你，上来。”顾林霄乖乖献上背膛。
何沅看着顾林霄宽背愣住，他来时可是公主抱，怎么这会儿讲究起来？而后目光看到那双红彤彤的耳朵才回过味来，这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闷骚。
“开车送我们来的警察呢？”走廊空空荡荡，医院门口也没有来时的警车。
“我让小杨回局了。”顾林霄扶好她探出去的半个上身，“你别乱动。”
“那我们走回去吗？”
“呵呵，难道不是我一个人负重走回去吗？”
何沅偷偷咧嘴笑，然后傲娇的挺着胸怒问：“你这是嫌弃我了！”
顾林霄沉声道：“别乱动！”
何沅当然不是个听话的人，不过看在他这样幸苦的份上，就不戏弄他了。
夜晚路灯尤其明亮，何沅是真喜欢这样的夜晚。安静，明亮又富有生机，你在夜灯下，不会期待明天的太阳，因为你知道，安静的等待，明天也会有太阳照常升起。
顾林霄个头大，她趴在他背上看见了常日里不曾看见的视角，也看见了顾林霄头顶上两个涡旋，往下看看见右耳锤上还有个针眼大小的红痣，可爱的很，耳垂红红的，让她想起假山上一朵朵可爱的多肉，也是这样肉乎乎的。
本着看到就要上手基本原则，何沅随心所欲，两手捏住软乎乎的小耳垂。
顾林霄脚步一停，可什么也没说，安静的任由何沅上下其手，继续走着。
何沅捏的很满足，肉乎乎什么的最好挼了，“顾林霄，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你问我的问题那么多，我不记得有多少次没回答。”
“狡辩。”何沅左手使劲儿下狠手，满意的听到他嘶嘶痛呼才放轻力度，“你究竟什么时候向我告白，我准备了那么久的回答都没机会说，顾林霄？”
“大哑巴”
“大聋子”
“你怎么又变成个鹌鹑了？”
顾林霄喜欢何沅，这事就算是顾家的狗都知道了，偏偏顾林霄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开口，顾萌莘为此很是气恼。她当初认识何沅就很喜欢这个漂亮又知性的大姐姐，看出自家哥哥喜欢何沅的时候开心了很久，哪知道一年多了这俩人还是单身狗。
活该顾林霄单身二十五年，该！
“你们演戏的都这么都这么外放吗？”顾林霄要是回头，何沅就能看到他满目通红娇羞无比，可惜他不敢回头。
“何沅，我可能组织上批准了我的调度，这个月我要去云南那边，以后基本不能回家，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顾林霄说的很婉转，他本来就话少，涉及到工作的事更加嘴紧。何沅不傻，云南那地界，顾林霄工作是做什么的她就算不过问都能猜到，顾林霄的顾虑，她明白。
“异地恋我又不是不接受。”
顾林霄最后也没接她话，何沅对这种头铁的铁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是她喜欢的，何沅又不可能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
“鱼乐圈里面帅哥美男可多了，今天还有个小哥哥加我微信，他硬要我加他，有事没事还老让我教他演戏，他可是剧里面的男三呢！还是上戏的在读生！”
小哥哥，加微信，教演戏？还是个男三找群演教演技？
顾林霄不开口不代表他傻，何沅明着暗着是什么意思，但凡带点脑子都能听懂。鱼乐圈那么多男男女女，她就算没有那个意思，别人也会有，“你之前说你有戏演，你还没告诉我你演的什么呢？”
何沅看他在意，心里舒坦很多，“我演一个风尘女子。”
柳依依的确流落风尘，这么笼统的回答很简练。
“是个剧组的大哥给了我这个机会呢，片场人真的很热情，他们都说我演群演可惜了这张脸，制片人还问我想不想演她的女主角！”
何沅说到这里语气十分兴奋，听起来很开心。
顾林霄听到了就可没那么开心，“你在横店不是一直在演乞丐吗？你们剧组的人真是慧眼识英才。”
何沅：吃醋还吃的这么骚，活该你单身啊！
“那当然了，导演和编剧还请我去慧姐家酒店吃饭呢，满桌子的肉，可好吃了。”给她端饭的那位服务员姐姐，是顾林霄的远房表姐，每次去她家酒店吃饭慧姐都会特意过来瞅她一眼，后来就熟练了，相视一笑就算打了招呼。
顾林霄这下急了：“你傻不傻，好端端的人家请你吃饭做什么？你没被欺负吧？”
“哈哈哈哈哈！”何沅笑倒在他肩膀上，缠着带子的右手张开伸到他面前，“诺，你看，今天不小心被撞倒，擦出一条口子。”
顾林霄心里抽的紧，好像那些带子缠着是他的心脏，扯得他脸上都是痛意。
四十分钟的夜路很长又很短，何沅看着大门，顾林霄也看着大门。
“这么晚了，你回家会不会被骂。”
顾林霄：“你觉得呢？”
“我大发善心，今晚收留你吧。”何沅掏出钥匙，“开门。”
顾林霄于是接了钥匙，一只手扶着她翘臀，一只手开门，门一开迅速溜了进去，大半夜的搞得像贼一样。
“鞋子，你的鞋子在最下面。”
顾林霄对此很无奈，抱怨道：“我知道，你太洁癖了。”抱怨归抱怨，手还是老实的取出下面一双毛茸茸的狗狗拖鞋，还挺可爱的，是他的专属拖鞋。
“好累啊。”
“累了就睡吧，晚安！”
“晚”
安。
顾林霄怜惜她今日的疲惫，还因为萌萌去了医院。这也都怪他，如果不是顾萌莘被人盯上，也不会让她因为过敏去医院遭罪。他是个拿未来赌存活的人，去云南以后有没有未来都两说，他怪何沅生的太远，他们相遇的太晚，遇到她的时自己已经不是青葱的少年，他见过了太多失去，没办法想象自己落到那一天的时候留下的人要怎么办。
他蹲着看了这张侧脸许久，一见钟情这个说法也许有些夸张，可他的确是见色起意。
顾林霄蹲到腿麻，明天还要送何沅去影视城，他缓慢起身打算在前面阳光房沙发上缩一晚。
何沅冷不丁开口道：“就睡床上。”
“你还没睡着？”顾林霄心动，可他脚步依然朝外走，“沙发挺大的，我就在沙发——”
“让你睡哪就睡哪！上床！”
顾林霄喉咙一紧，“我没换睡衣”
“别啰嗦了！”何沅声音里都带了几分怒气，她真是恨死顾林霄的胆小退缩，活着的时候害怕失去，难道死了以后她就不会失去？可这话顾林霄自己也能想到，他就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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