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是官府中人

袁大人听陈思衡这么说，难辨真假，为难地道：“思衡，药丸确实是在陈娘子的梳妆匣中发现的，既然你说是你在院中捡回来的，那么就要说清楚是何时、具体在哪里发现的。”

        陈思衡不答话，倒是一旁一直站着的万参开口道：“大人，这药丸是小民扔在院子里的，毒，也是小民下的。”

        众人皆瞠目结舌，万参这罪认得，也太快些了吧？如果他不说，恐怕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啊。

        陈氏更是恼怒地跳出来道：“他是替慕青子认罪的！大人您明察啊！他是包庇罪犯！”

        袁大人也不信，可是再去问万参下毒的原因时，对方却半个字也不肯说了。袁大人无奈，却因为有物证，且有人自首，只好派人将万参带回，暂且收押牢中。临走前，他宽慰陈思衡道：“思衡，今日发生在你家的事的确奇怪，你放心，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审问，必不会随意断案。”

        陈思衡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有劳袁大人了。家中琐事甚多，思衡就不相送了。”

        袁大人叹了口气，摆摆手，便带人回府了。

        陈思衡转过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陈氏，一句话也不说。陈氏却好像不想与他对视，忙回了房，并将房门紧紧关上。慕青子走上前，对他道：“衡哥，我看此事定有蹊跷。我没有下毒，万参更不可能下毒的，最近他日日教思齐练武，两人相处得就如同真正的师徒一般。”

        “自然不是万参下的毒，方才官兵去搜查前，是我叫他顶罪的。”

        “什么？你为什么叫他顶罪呢？那现在怎么办？”

        陈思衡沉吟半晌，对她道：“袁大人不会就这样冤枉了万参的，让他先进去，是为了给我们争取一些找到真相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要让真正的凶手露出马脚。”

        慕青子问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你觉得，今天谁的表现最可疑？”

        “谁最可疑……是她……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会下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陈思衡笑了笑，道：“这么说，你也觉得是陈氏了？你来说说，她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记得当时郎中诊断出思齐中的是要命的牵机毒时，她的表情与其说是害怕、担忧，更像是不可置信，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样。并且，从头到尾，她都一口咬定是我害了思齐，甚至主动提出要去我们的房中搜证，似乎是早知道官兵会在我们的房中搜出东西。”

        “没错，你的观察很细致。不过她最可疑的地方不是这些。”

        慕青子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陈思衡的眼神突然充满严肃，他认真地说道：“思齐中毒了，她作为娘亲，第一件事居然是叫爹去找袁大人，而不是找郎中。这难道不奇怪吗？”

        慕青子一听，突然觉得四周充满冷意，她喃喃说道：“是啊……为什么不去叫郎中呢……难道真的与她有关？可是，思齐是她的亲生儿子啊，一个母亲，怎么会下这么狠的心？”

        陈思衡冷冷地道：“对于这个娘，我没有丝毫感情，但对于她的品性，我却是了解的。我们早前说要带思齐离开陈家，她也早知道，在这个家里，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思齐，若思齐出了事情，我是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所以她使用些手段，让思齐生点小病，拖住我们离开的时间。这种事，她能做得出来。可若说是要害思齐的性命，她是断断不会的，所以，她的背后还有别人。”

        慕青子听着陈思衡的分析，觉得每一句都很有道理，可每一句却又如此不可思议。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如此关头，还能够这么冷静地做出这些思考，突然觉得难过。如果是父母疼着长大的孩子，此刻应该是慌乱得不成样子，而陈思衡的冷静背后，是他这些年来的孤独。正是这种孤独，塑造了他貌似坚不可摧的外表。

        想到这些，慕青子默默地走到了陈思衡背后，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她感到陈思衡的身体一僵，便又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轻轻说道：“现在思齐已经脱险了，你去房中看看他吧。这些事情，我们明天再一起想办法。衡哥，你也需要休息。”

        陈思衡平静了下来，感受着这阵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在慕青子看不到的方向，他低下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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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陈思衡便去陈氏屋中看望思齐。慕青子见他离开了，悄悄叫来旺财，问道：“旺财，昨晚我们出去散步，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你可曾看到了？”

        旺财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早就想找你说了，可是那个臭男人一直跟着你，真是讨厌极了。”

        慕青子无奈地扯了扯旺财的嘴角，“你跟他有私怨，我知道，现在先说我问你的，好不好？”

        旺财紧握着小毛手，忍住气愤道：“昨天晚上，我看到陈氏在院门口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还给了她什么东西。他的脸我记得清清楚楚，大方脸，小眼睛……哦对了，最晚他跟着那个当官的来过的。”

        慕青子惊到：“当官的？你是说，那个人跟着袁大人来过？是那些官差里的人？”

        旺财点了点头，他睡了好几天柴房，那里的地又冷又硬。这床好暖和，好柔软啊！他旺财就适合住在这样的地方。想着想着，便又进入了梦乡。慕青子见它睡着了，也不舍得再叫醒它，便轻轻出去关上了门。

        陈思衡此时正等在院中，慕青子此时已经有了头绪，她想了想，便上前说道：“衡哥，昨天晚上你说过，此事背后还有其他的人。陈氏只想拖住我们不要搬走，可那个人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是想害死思齐。我想了想，事不宜迟，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找出那个人。”

        陈思衡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了办法，便问道：“青儿说的是，你有什么想法？”

        “陈氏被人冤了一道，还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以她的性格，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想，她一旦有机会，定会去找那个人讨个说法。可我们若每天在家，她便什么也做不了。”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此外，昨天的郎中也说过，牵机毒是传说中的毒药，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未曾见到过。也就是说，拥有这种毒的定不会是普通人家。若不是大富大贵的家族，便只有可能是……”

        “你的意思……是官道上的人？”

        “衡哥，我也只是猜想，无法肯定。不过，我们可以借个机会，把在寿春镇的富贵人家和官场上的人都聚在一起。让他们的下人和陈氏有时间联络。到时候，咱们在暗中布下人手监视陈氏，便可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指使了。”

        陈思衡笑着转头看向慕青子，“若我猜得不错，青儿想借的机会，便是鹿鸣香舍的开业典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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