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荒计划，希望和未来

入秋前，宁宁组织了一批人做盘炕，盘炕需要的泥土从小溪边担回来，经过特殊处理后，盘成成人膝盖高的土床。

        “这，这是什么啊。”老人眼里闪烁着惊讶的光泽，干枯布满老人斑的手掌颤抖着抚摩着泥床，佝偻的身体弯曲下去：“这些泥巴，真的可以御寒吗？”

        “当然可以啊。”宁宁斩钉截铁的态度给了村民们莫大的信心，有人往干好的炕下点了柴火，不一会儿，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得冷风，一下子消散的一干二净。

        老人们脸上挤出了笑容，这辈子可能没笑过几次的脸，像一张张皱巴巴失去水分的菊花，既难看又莫名美丽。

        老人们可以聚集起来，享受半天的温暖待遇，可年轻劳动力却不行，女人们分出一半，将亚麻脱水捶打，浆洗出麻纤维后，交给有纺织经验的年长女性进行纺织。

        “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

        宁宁看着女人们浸泡在水里，开裂，肿胀的手掌，轻轻叹了口气。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步子大了容扯到蛋。”

        女孩子学着老者动作，卖力捶打亚麻，像大人一样摇头叹息，冷不丁一个暴栗子落下，马上抱头鼠窜：“巫女大人，请不要打头，会长不高的！”

        梦想里的宁宁是一米七五，身高腿长的大美女！

        “女孩子不要说粗话。”巫女很注重礼仪方面教养，不管面对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做到了始终如一，心静如水。所以对宁宁也是耳提面授，想要端正宁宁的心态。

        宁宁朝她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不说就不说嘛。”

        巫女握住她的双手，擦干净水煮，取过一旁的贝壳里的膏药，抹在手掌上，淡淡草药味沁人心脾，被冷水泡过的手掌一下子舒服了起来。

        “宁宁，等大家做完工作，帮大家分一下药膏，防止冻伤。”

        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巫女起身离开了小屋，外面吹来寒风，拂过鸦羽般垂落的长发，常人肉眼无法看见的式神围绕着巫女纤长窈窕的身姿，肆意飞舞撒下淡淡光辉。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宁宁收回目光，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露出不爽的表情：“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巫女姐姐那样好看的人，哪个臭男人都配不上。

        冬天转眼到来，青壮年们储存了一批动物尸体，宁宁利用猫冬的机会，将油脂提炼出来做成香皂，有刺梨味的，有野蔷薇味的，还有丁香紫兰味道的，半透明混浊的表面雕刻了简单的图案，看起来可爱有趣。

        这批肥皂必须要卖到远一些的城池。

        出发前，村子里举行了第一任村长选举。

        村头大长屋里面挤满了猫冬蹭炕的村民，女人们围在一起，手里做着编织的活计，亚麻手套亚麻围巾亚麻披风，虽然材料简陋却限制不了她们发挥，一个个心灵手巧地编制出讨喜有趣的新花样。

        宁宁还搞了个编织大赛，奖品是一小罐蜂蜜糖。

        一个编织出小老虎图案的女人面色红润的走到宁宁做出来的临时讲台上，颤抖着双手接过奖品，迫不及待打开，用手指沾了沾蜂蜜，下面有几个娃娃叫了起来：“阿妈，我要吃糖。大娃要吃糖。”

        几个孩子挤到女人身边要糖吃，女人只将沾了糖的手指往孩子们嘴里挨个塞了塞尝尝味道，第一个吃了个饱，最后一个憋起了嘴马上要哭出来了，被女人狠狠瞪了一眼，畏惧的收回了眼泪。

        女人犹豫了片刻，狠了狠心，将罐子塞到宁宁手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咱，咱想求你用蜂蜜糖换点粮食种子，要是有余钱，再换一些织布的工具回来。”

        宁宁看着怀里的罐子，蜂蜜特有的甜香扑鼻而来，再抬头看了看女人，那恋恋不舍和垂涎的目光粘在蜂蜜罐子里，恨不得钻进去。

        下面还有几个嗷嗷叫着要吃糖的孩子。

        可一时的甜蜜和长久的日子，她终究是选着了后者。

        宁宁慎重收下罐子，认真的告诉女人，会将她要的东西带回来的。

        她往讲台下面看过去，人们麻木的眼里点燃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和火焰。

        以前，他们是扒着嘴里的甜，像野兽一样麻木活着，有一天算一天。

        以后，他们是每天都过得甜滋滋的，像人一样生活，有盼头有指望有期待。

        宁宁忽然觉得这份沉甸甸的期盼落在她的肩膀上，是如此的沉重，又是如此的甘甜。

        如果她那个阴阳怪气看不起人类的前夫在这里，定然是冷冷一笑，然后因为无法反驳而恼羞成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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