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问与晨来之前杨杨就做好了要跟他睡一间房的打算，床大得可以用来游泳，而且好巧不巧有两床被子，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再把他赶去22层。
杨杨换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大t恤当睡衣，今晚的她见好就收，觉得不能再继续折磨男朋友了，因此那些稍微露得多点儿的睡裙暂时都不考虑。
暂时不考虑，杨小姐如是想。
等问与晨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正站在落地窗前跟梁博洋打电话，这人明天要出去旅游，目的地是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云南小镇。
“十一哪里人都多，去个冷门景点挺好的，要想舒服就别出门，你把嘴闭上最管用。”
杨杨一句话一个真理，把梁博洋噎得心肌梗塞。
接下来又是一阵唇枪舌剑，梁博洋说他不想坐大巴，杨杨就让他搭老乡的驴车；梁博洋说他怕自己吃不惯，杨杨说刚好趁机减减肥肉，不要被旁边的小鲜肉甩得太远；梁博洋说他要跟问与晨谈一谈，杨杨说请不要勾引我男朋友。
问与晨听着她一刻也不停地攻击着对面，又一次被可爱到了，然后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背影点下了录像。
梁博洋忍无可忍：“他到底看上你啥了？”
杨杨：“我美吧。”
“……要点脸吧。”
“我不也是你的官方明恋对象吗，就没人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梁博洋提醒了一句：“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问与晨就在你旁边呢吧，不怕人家多想？”
“梁博洋～”杨杨直接把手机开成了免提，“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喜欢你单身。”梁博洋没好气地说，“要让我爸妈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
“到头就到头呗，我能顶的就替你顶，顶不住的话至少现在有人陪你了～”
问与晨闻言抬头看了杨杨一眼，她刚好也看了过来，还挑了个眉。
问老师就是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一切的——杨杨和梁博洋的相处模式，他自己和梁博洋的相处模式，还有梁博洋和那人的相处模式。
他恍然大悟，其实杨杨在第一次给他介绍那两人是如何相遇的时候就暗示过他，她说他们俩“一定有鬼”。
“有好吃的好玩的多拍拍照啊，给他拍，不是给你拍，人家那么好看，你多给他拍几张，我到时候酌情批阅。”
“您还有时间理我们呢？”梁博洋意有所指道：“注意安全啊。”
问与晨正在回复周醒的微信，听见这话也是微微一笑，想她会怎么怼回去。
只见杨小姐突然对着手机矫揉造作了起来，“哎呀……哎呀梁博洋，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这样啊！问与晨都听见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梁博洋揉了揉眉心，“是我活该，挂了。”
放下手机之后杨杨看向问与晨：“现在知道了？”
问与晨点了点头，随即认真地说：“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我能想象到他压力应该挺大的。”
“对他来说，在父母面前也得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是最痛苦的。”
杨杨走到吧台旁边，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继续说：“梁博洋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军队大院出来的，父母对他的期望也很高。”
“他初中成绩非常好，但高中的时候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想来那应该算是他自我觉醒的阵痛期，对学习失去耐心，对生活也失去热情，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最后高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好成绩，他本可以更好的。”
“是他后来主动告诉你的吗？”
“嗯。”杨杨轻轻地回答，“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给他们几个人说了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后来梁博洋把我单独约了出去，我们两个算是互揭伤疤吧，我说我心底的秘密，他也告诉了我他的。”
问与晨走过来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头发，“他是个很好的朋友，我应该谢谢他。”
“所以当他开口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帮，当他不开口的时候，我还是会帮。”杨杨从问与晨的怀里抬起头，笑着说：“他现在能开开心心地出去旅游，有我的功劳呢。”
这晚上他们俩几乎没睡，躺在同一张床上聊了个通宵。
杨杨给他讲了自己和两个闺蜜的故事，并且约好了下次一起去成都吃吃喝喝顺便见一见胥可欣。
问与晨给她讲了自己在渭南的那几个发小，也许是因为男生们本就不会时常联系，他们几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以后带你去见他们。”他用手撑着太阳穴，侧躺着看她。
“好啊，我还想吃渭南的水盆羊肉！”
杨杨又提起了李知莲那兄弟姐妹五个人，特地给问与晨详细介绍了一下她全世界最最温柔的大姨和全世界最最酷的大姨夫。
“我大姨夫以前是厂里一霸，经常打架斗殴，我大姨是旁边医院的儿科医生，然后我大姨夫一眼就沦陷了。你想象一下，一个一米八的糙汉天天抱着他侄女去挂我大姨的号看病是个什么场景。”
问与晨笑着说：“还挺可爱的。”
“对啊！直接就浪子回头了，大姨夫后来可是厂长呢，整整宠了大姨几十年——上次的山竹就是大姨夫早起特地开车去秦岭脚底下给老婆买的。”
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了问与晨的课上，他有点为难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杨杨，python课已经上了四节了，还是有学生在课堂上举着手机拍他，他担心小朋友们前期开小差，后期就跟不上进度了。
杨杨问他另一门课的学生会这样吗，问与晨说也有，但很少，而且早就消停了。于是杨杨毫不客气地告诉他，是因为他录课的时候经常穿衬衣的缘故——老师太帅了。
问与晨捏了捏她的脸，倒是真的有点烦恼：“那怎么办，是教育中心的人让我穿正式一点的。”
“不用管啦，他们才见了你四面，再多看两眼就腻了。”
“……”问与晨从床上撑了起来，看着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是滋味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我意思是，哎呀哈哈哈哈哈哈。”杨杨话说得太快，这会儿圆不回来了，只能傻笑。
好不容易把话题糊弄过去之后，杨杨突然想起了那个她好奇了很久的事情，问与晨到底是怎么摆平刘局长的？
问与晨本不打算告诉她的，这事儿算是他耍心机玩手段的黑历史。但架不住杨杨的热切追问，问与晨最终还是松了口，给她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听完了之后杨杨猛地一下就爬了起来，恨不得来个鲤鱼打挺，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以后要是万一碰见了，他们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女生吧？”
还没等问与晨说话，她又自己回答了自己：“是不是都无所谓，他们怎么想都行，炮友转正也是一段佳话哈哈哈哈哈哈。”
问与晨又把她摁回了床上，“凌晨4点了，你怎么还这么兴奋啊？”
“因为我喜欢你呀。”
“花言巧语杨小姐。”
“百发百中问先生！”
问与晨直接用手捂上她的嘴：“该睡觉了。”
杨杨和她的研究生室友及其家属们约了明天，不对，今天下午一起吃晚饭，说好了要带男朋友给她们过过眼，这会儿也确实是不能再熬了。
“好吧，晚安宝贝～”
“宝贝晚安。”
假期的第一天杨杨睡到12点多才起，可她睁眼的时候却发现问与晨刚从健身房回来。
杨小姐瞳孔地震，人和人之间的生理差异这么大的吗？
问与晨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杨杨牙都没刷就点了菜：“想吃麻辣烫，咱们叫外卖吧！”
晚上她的室友们可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帅哥博士后，三个女生对此的反应是：“妈呀，你俩也太配了吧……”
问与晨一顿饭听了不少杨杨的读研轶事，还认识了另外三个男生：一个已经是孩他爹，一个是准新郎，还有一个刚惹了女朋友生气，被赶到问与晨的旁边落了座。
散伙的时候一桌人惊讶地发现明明一直都在和所有人聊天的问与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单已经买了。
假期的第二天杨杨起了个大早，跟问与晨黏黏糊糊了半天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又去跟三个室友碰了头，准新郎的那位也是她们的研究生同学，一行四人驱车去了杭州。
跟西安的风俗略有不同，杭州的婚礼从早到晚都有行程，正式的典礼是晚上的那一场。因此杨杨他们几个再一起开车回了上海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10点。
等她回到酒店，问与晨竟然还在工作，而且还非常没有人性地拉着周醒一起在加班。周醒看见杨杨出现在了镜头里，立刻跟人热情地打招呼。
“周醒，他平时也这么剥削你吗？”杨杨一边换鞋一边问他。
“没有没有，姐，是我主动要跟师兄讨论的。”
杨杨把一个纸袋子放在问与晨面前，“伴手礼，我还没拆呢。”然后她又对屏幕里的周醒说：“你俩讨论吧，我不打扰你们。”
“哎姐，姐，姐姐～”周醒却又把她叫住，问与晨隐隐知道这人要说什么。
“怎么啦？”
周醒一脸期待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杨杨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明年吧。”
“为什么是明年？”
“因为现在还太早，等我回西安了有机会的话先让你俩见上一面，但要是真的接触啊什么的，明年再说吧。”
问与晨知道杨杨说的是谁，这也是前天晚上他们俩聊的话题之一，于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周醒一看这是有人选了，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向杨杨道谢。
“别谢我啊，我最多让你们俩认识认识，其他的我可不管。”杨杨又跟他说：“她是个好女孩，但周博士也不赖，牵个线不算什么的～”
假期的第三天，他们俩好好地约了一天会，看了电影、吃了火锅、逛了街。
问与晨发现女朋友买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喜好特别明确，不管是化妆品还是别的什么，甚至是给他买的男装，看上的她就会下手，没看上的话一个眼神都不会给，这和问与晨印象里陈秋买东西的风格大相径庭。
“我是标准身材，你是衣服架子，看上了款式之后直接买常穿的尺码就行，基本不会出错，而且我真的特别特别讨厌试衣服。”
杨杨带着他来到了她最常穿的那个牌子的店里，突发奇想地问他：“要不要买个情侣装？我在上海穿，你在西安穿——就是别一起穿，太傻了哈哈。”
问与晨当然是同意了，紧接着问她：“要平时穿的还是上班穿的？”
杨小姐大手一挥：“都要！”
这个品牌有很多无性别款，剪裁很好设计又很特别，因此深受杨杨青睐。她只逛了一圈就非常快速地挑出了两件衬衫和两件卫衣。
男款的衬衫是白色的，胳膊上有品牌标志性的线条，女生的则是浅粉色的收腰设计；而两个卫衣是一模一样，杨杨想了一下，给问与晨拿了个黑色的，自己留了个大象灰的。
问与晨感慨于自己女朋友快狠准的眼光，他当真觉得这两件都很好看。这就是谈恋爱的隐藏福利吗，问老师心满意足地刷了卡。
杨杨也不跟他客气，“谢谢老板送的礼物～”
假期第四天他们在酒店里呆了一天，问与晨得加班而她刚好想煲剧。晚上的时候连问与晨都忙完了，她才终于从《摩斯探长前传》里把头抬了起来，开始认真地思考明天穿什么参加婚礼。
杨杨先换了一件修身的连衣裙，长度刚到大腿。问与晨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看着女朋友一会儿把头发扎起来，一会儿又放下来。
最后她还是选择披着头发，转身问他：“会不会太辣？”
问与晨默默地打量了一会儿杨杨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有那双又细又直的腿，“参加婚礼是要辣还是不辣？”
杨杨神情认真：“不能太辣。”
“那换了吧。”
于是杨杨换了一身更为休闲的，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然后把头发堆了个丸子出来。
明明穿的是最简单的搭配，问与晨却觉得她好看极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夸两句，杨小姐就又跑回了卧室。
问与晨问她怎么这就换了，这一身不好吗。
“裤子太紧了！你把我喂胖了！”
杨杨又换了第三套装扮，是一条淡紫色的的法式桔梗裙，点缀有零零星星的碎花，裙长到小腿，但裙摆开衩到大腿。
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只手背在身后，然后定定地看向问与晨，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问与晨硬是没读懂这个眼神：“怎么了？”
杨杨犹豫了几秒钟，“我拉不上拉链。”
问与晨起身走到她跟前，“我帮你。”
杨杨也不是扭捏，就是觉得有点不自然，她后背全开，这可跟以前穿着衣服的互动不同，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空调吹过来的凉飕飕的风。杨杨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个纸老虎。
她慢慢地转了身，把后背交给了他。
问与晨这才意识到自己答应的是什么差事，他轻轻地用手拨起裙子的拉链，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上滑，视线无可避免地经过了她今天穿的白色蕾丝，蝴蝶骨上小小的胎记，还有微微发红的耳廓。
“好了。”
问与晨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酒店房间里，气氛一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裙子，然后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想要浇一浇被她勾起来的火。
“明天就穿这个吧。”杨杨终于回神，正准备说终于不用再试了，就发现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问与晨，”杨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得再帮我把它脱下来……”
“杨杨，”隔着几米的距离，问与晨放下玻璃杯，“我经不住考验的。”
杨杨闻言却有点委屈：“我不是在考验你，而且……”
“什么？”
“而且，你也不需要忍啊。”杨杨也走到吧台旁，“我们不是都很期待吗？”
问与晨没回答，只是观察着女孩的表情，想要辨认她到底有几分确定。他知道杨杨是个小纸老虎，所以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杨杨再次转身，把头发撩到一侧，露出拉链的边缘，“帮帮我嘛，我要换睡衣呢。”
“不用换了。”
“啊？”
问与晨不再为她答疑解惑，而是一口气就把拉链拉到了底，他的手最终停在了杨杨的腰窝附近。
在下一步的动作之前，他又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就从杨杨的身后抱住了她。
他开始吻她的鬓角，吻她的脖子，再吻她的耳朵，与此同时他伸出一只手从杨杨大开的连衣裙中探了进去，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就只隔了一层蕾丝。
他从指尖感受到了她的美好和起伏，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体验，问与晨任由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地沦陷。
杨杨被他的吻和他的手同时攻陷着，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了，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问与晨……”
问与晨闻声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她转了过来。连衣裙将将搭在杨杨的肩膀上，似乎只要轻轻地拨一下就会掉下来。
对视了几秒之后，问与晨无比郑重地问她：“还要继续吗？”
杨杨很小声地回了一句：“可是我们没有那个啊。”
问与晨松松地把她抱到怀里，笑着说：“有，我买了。”
杨杨惊讶了一秒，但也就是一秒，然后便松开了护着连衣裙的手，像是不在意裙子马上就要从她身上脱落。
“要。”
问与晨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他最后的一分理智也被她剪断了，他不会再刹车了，也刹不住车了。
他将杨杨一把横抱起来，径直向卧室走去。问与晨把杨杨平放在床上，一边耐心地吻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剥去了她的连衣裙。他拉住衣领向上一提就脱掉了自己上衣，杨杨躺在问与晨的身下看着他的身体，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宽肩窄腰，线条清晰。
“宝贝。”问与晨用手肘撑在她两侧，埋着头一下一下地吻着她，从额头到鼻尖，从鼻尖再到嘴唇。
“别紧张，我们一起探索。”
杨杨点了点头，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的每一个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问与晨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袋子，撕开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道隔阂。
耐心的前奏让一切发生得更加顺利，他开始地很温柔，始终观察着她的反应，不停地安抚她。过了起初的适应期之后，两人身体的节奏明显变得贴合了许多，愉悦感开始指数级地增长。
顺着感觉，问与晨不再满足于和风细雨，开始贪婪地一波又一波地索取，而杨杨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给了出去，觉得她快要溺死在问与晨时而温和时而激烈的爱里。
在最后一秒来临之前，问与晨贴着她的耳朵，再无任何保留。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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