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带着问题去，并带着更多的问题回来。

        这合理吗？

        被祁纪像是备胎一样拉出来一起分析，今天刚刚出来“放风”的叶硝20：“……”

        他才想问呢。

        你们享有共同的秘密，一起吃饭，一起打发时间，他会告诉你自己知道的风土人情，告诉你自己家的家长里短，而你也一一记在心里，之后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觉得这在约会，甚至你俩连朋友也不是？

        呵。

        20上辈子是在罐头中长大的，身边没有正常的家庭亲友环境，自认不懂爱情，行动只为复仇，一生“作恶多端”，以意识海爆炸英年早逝告终。

        没想到，可能是上帝觉得叶硝上辈子遭到的报应还不够，他眼睛一闭，觉得这丑恶的一生就要如此结束的时候，他眼睛一睁，眼前就是那个毫无自知之明地玩弄着别人人心的漂亮喵咪。

        “啪嗒啪嗒——”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通风管中传来，并拐着弯远离，应该是在回程的路上又发现了什么。

        叶硝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在心中指正。

        哦……或许应该叫漂亮小鸟，但是对方的性格比忽冷忽热的猫咪还恶劣。

        叶硝单方面在心中把对方开除鸟籍。

        刚刚被打了一圈标签，就是没当过人的祁纪见叶硝走神得厉害，凭借着床铺和矮沙发的高度差，将手放到对方的卷毛上，蠢蠢欲动。

        感受到自己头皮上若有似无的拉力，叶硝试图组织语言：“……”

        未遂。

        ……要命，他的卷毛快秃了。

        祁纪眯起了眼睛，将电影的声音调到最大，最近他的片源又多了，多了一些动物世界的纪录片，今天刚好轮到了鸟类的单元，一时间，各种尖锐的鸣叫充斥在房间之中。

        这叫声仿佛和之前的小红鸟重叠——实际上叶硝并没有真正听过小红鸟的叫声，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每天除了乱七八糟的实验之外，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的状况下，他确实经常反刍着仅有的记忆，并试着为其添光加彩。

        比如他就曾经猜测，小红鸟的嗓音可能会和祁纪本人的类似，是相对较高的音调，适合婉成各种强调。

        这是个合理的猜测，毕竟两者娇纵的性格和惹眼的外形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没道理在其他方便不再雷同。

        就连头顶上的疼痛，都和鸟类梳毛梳急眼之后得攻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叶硝知道，这种长相，这种能力，这种关键时刻缺根弦的意识，对方身边的事情不会少。无论是烂桃花，还是正经追求者。

        叶硝并不想自己今后的生活沦落到天天帮祁纪分析情感问题的地步。

        他想着，反正马上要分道扬镳，而且即使对方的感情观念确实有问题，但这都应该是祁纪以后的对象、或者其他亲朋好友操心的，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吧？

        秉持着这种心态，叶硝做下了一个会让自己日后万分后悔的决定。

        “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叶硝反复咀嚼着口中的词汇，试图找出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匹配。

        “但既然他觉得你是自己的朋友，那他必然是对你有所了解的，也应该知道只要不点明，你就真的感觉不到的事实。”

        他努力将这个说有道理，其实也没有那么有道理的说辞，以一种深明大义的强调叙述出来，其导致的结果就是，祁纪觉得自己被并不怎么隐晦地辱骂了。

        证据就在眼前，但是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感受到这点。

        祁纪一瞬间有些顿悟——这就是桑离当时的感受吗？

        叶硝看着对方的表情，发现自己的忽悠是有效果的之后，松了口气，再接再厉：“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决策……”

        叶硝试图将原因归咎于玄学，或者至少是一些正常人要思考很久才能得到答案的话题。

        但祁纪明显不是一般人，这个家伙从小就喜欢摆烂，不涉及原则问题便十分懂得放弃躺平的舒适，想不明白就暂时放下，目标直指最关键的问题答案。

        “那这回他算不算是明示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叶硝：……我哪知道你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压下心中的悲愤，秉承着“忍都忍了，半途而废更亏了”的想法，又懒得真仔细解释，干脆直接一刀切：“如果你还没想好，你可以先给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

        叶硝抹了把脸，破罐子破摔：“看看对方的反应，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之类的。”

        叶硝在讽刺对方，并且他自己心知肚明。

        祁纪也回过味来了，就在他想要再次确定的时候，小红鸟从通风口挤了出来，随后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叶硝的卷毛上。

        刚出狼窝又如虎穴的卷毛：“……”

        鸟类的体温一般会比人高一些，叶硝觉得自己脑袋上像是顶了个小火球，而且还在辗转腾挪，大尾巴扫的自己后颈痒痒的。

        他伸手拖着小鸟的屁股想把对方从头顶拿下来，结果也不知道是为啥，小鸟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如叶硝预想般的清脆，指尖传来了轻微的刺痛，祁纪还用“原来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瞅着他。

        叶硝：“……”等一等，什么情况？

        仿佛被轻薄了的小鸟跳到了本体的手上，侧头，用豆豆般的小眼睛又瞪了叶硝一眼，随后又跳到一旁的本子上，一心二用地抓起一只比自己身子还长的笔，单足站立，认认真真地记录着外面巡逻的换班时间。

        写到一半，它抬头又看了叶硝一眼，再次低头的时候，甚至还交班信息旁搭配了简易的火柴人，用来帮助叶硝这个没用的搭档人人。

        祁纪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叶硝，“再明确一下，我们都不想在这里呆着，并且彼此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所以现在暂时达成了一致，对吧。”

        叶硝看了他一眼，迟疑着点了点头。

        倒不是说对这个结论有什么疑问，硬要说的话，他只是单纯地对祁纪此时此刻提到这点保持怀疑而已。

        毕竟，仅仅是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对方的逻辑和处事方法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祁纪道：“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我会为你提供意识海填坑服务，俗称精神马杀鸡，具体效果有很多，但是对你来说，最主要的应该是可以让你从目前疑似精神分裂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拿回自己原本的记忆，并像其他混得较好的穿越人士一样，运用上一世的信息差杀出重围。”

        俏皮话对祁纪来说是一个废弃了很久后重新被开启的项目，这次心血来潮的尝试让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冰凉的指尖。

        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觉得没遗失重要事件之后，祁纪深呼吸着，平复稍微有些紧张的心情，询问道：“也就是说，我需要进入你的脑子，没问题吧？”

        叶硝听后停顿了两秒，他抬头，仔细辨认其祁纪的表情，试图辨析对方是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祁纪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不是已经得到过许可了吗？”

        “小的那个，是的。”在对方误会之前，祁纪紧接着解释道，“别误会，我知道你们俩是同一个人。你们两人的精神波动完全一样，之前那么说也只是为了方便区分而已。”

        按照祁纪多年胡搞瞎搞的临床经验认证，叶硝的状况类似失忆，不记得那些破烂事的是10，而被世界毒打过的是20，本质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运用物理技巧，如使劲敲击对方头部造成失忆，也可以把20变回10。

        因为是同一个人。

        “但也有人觉得失忆后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了，所以我再确认一遍。”

        叶硝深深地看了祁纪两眼，在对方一无所觉的目光中叹了口气。

        “随你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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