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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李宦今日竟然如此痛快！
毕竟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她白青，李宦从孙德海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最多也就是多了条可以随心使唤的狗腿子，若认真算下来，好处是她占了，风险倒是他来承担。
看来，还是血好使。
一碗血就能让这变态退这么一大步。
回家后有必要多吃两斤红枣。
白青摆出笑脸，“殿下对奴才如此仁慈，真乃活菩萨！”
说实话，李宦是真的特别讨厌白青张逢迎拍马的嘴，可每次她奉承他的时候，明明知道她是昧着良心说的假话，可起伏情绪总能被她抚平写。
也真是见了个鬼了！
“迟早有一天，本宫要撕烂你这张虚伪的嘴。”
白青不以为意，“臣下这张嘴，殿下可舍不得撕，我这张嘴还要留着舔太子殿下的臭脚。”
李宦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瑟瑟抖的孙德海，踢了他一脚，“滚，别在这里碍眼。”
孙德海十分严谨，李宦说滚，他就当真把自己蜷成一团，咕噜咕噜的一路滚出建章殿。
由于裤裆里还兜着一兜水，这一滚直接滚在地上滚出长长一道散着尿骚味的水痕，看得白青都替他担心。
这太监，总是嫌自己命太长呀？
李宦有点儿破爱干净的毛病，干干净净的地板被尿抹匀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别又给玩儿丢了。
好在，宫人们特有眼力见儿，看见孙德海一身尿的滚出去，立马涌入许多宫人，抹地的，端熏香的，没一会儿功夫，地面便重新干干净净，无任何异味。
人多眼杂，李宦垂着眼皮子，遮盖住瞳孔中的红色，等人都退干净了，他才缓缓睁眼。
片刻时间，那红色又扩大了一倍，白青围着他转了两圈儿，啧啧道：“殿下，您这扩散的度，以后若没有我在，您可怎么办呢。”
李宦勾起嘴角，“那你就永远，永远留在本宫身边。”
话刚落，他突然一把抓住白青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白青重心不稳，踉跄着跌进了他的怀抱，他指尖一挑，染满了鲜血的布飘落在地，白青手腕上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暴露在空气中。
顿时，伤口处立即有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顺着手腕迅滴落。
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白青作为一名木偶师，身上的鲜血注定供不应求——
制作线偶需要鲜血，制作灵偶需要更多的鲜血，如果她能够成为一头放不干的血牛，那她甚至可以制作出一支线偶军队。
木偶师一声制作灵偶的数量有限，但制作线偶的数量无线，只要想做，只要血够，撒木成兵都没问题。
这段时间她消耗太过，不只是一双手腕，连一双脚腕都被她隔三差五的割开放血，旧伤未愈的时候再添新伤，这伤口如今也不怎么爱结痂了，刚才再放了一碗血，这会儿伤口上跟装了个劣质水龙头一样，怎么都合不上，哗啦啦的往外淌血。
李宦握那截皓腕，把翻飞着皮肉伤口凑到唇边，一口含住，大口大口的吮吸从里面涌出来的腥甜。
那微微有些尖利的两颗虎牙在伤口的边缘处摩擦着，痛楚感袭来，白青闷哼了一声，立即缩手。
但李宦的力气之大，非她所能撼动，挣扎两下无果，她看着桌上那装满血的青瓷碗，咧着嘴道：“殿下，碗里面的都还热着，一样是新鲜的。”
李宦闭眼吮吸，从面部表情上来看，此刻应该是十分陶醉，估计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时间流逝一分，白青的脸色就苍白上一分，渐渐的，两眼开始黑，最后双脚一软，瘫倒了下去。
李宦伸臂一揽，圈住她的腰，揽她入怀。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黑瞳，嘴角残留着一缕鲜血，他用大拇指轻轻抹去，舔了舔唇，“你不是很能吗，怎么这会儿就这么不禁事了？”
白青失血过多，脑直沉，奄奄一息道：“殿下，现在的你，就像笙儿刚从棺材里刨出来的吸血僵尸。今儿个也该差不多了吧？
差得多你也自个儿忍忍，一口气把我吸干了，往后你找谁去？”
李宦看着她泛着死白的脸，道：“白青，你要对自己的身份有准确的定位，如今你得求着我，若我不高兴了，便呢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不要总是挑衅我。”
白青觉得自己特冤枉，特窦娥，“天良心，殿下，我什么时候挑衅您老人家了？”
她明明无时无刻都在拍马屁、奉承他，哪里挑衅他了？
“哪里都挑衅我了。”李宦将手伸到她的胸口，上下游走。
那里还有上次蜡油留下来的烫伤，被沈千山画两只蝴蝶遮住了，不过凑近了仔细看，看是能看出来的，“乖些，本宫便给你留些养伤的时间。”
白青立即闭紧嘴巴，表示自己很乖。
李宦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早该如此，便也少受些罪。”
白青在建章殿里面躺了一个时辰，期间喝了好几碗当归乌鸡汤、银耳莲子羹之类的进补汤水，才勉强能站起来。
回家的时候太阳正西斜，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让他徒然生出了一种悲凉感。
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悲凉从何而来。
6笙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虫子，见白青从大门口进来，先是藏好自己的罐子，才对她道：“阿青，我等你好久了。”
话说完，才注意到白青的脸色白如厉鬼，像受了重伤，她立即上去一把将白青打横抱起，免她自己走路，“阿青，你啷个了？哪儿受伤了？”
白青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没有，我困了，想睡觉。”
6笙儿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一遍，只看见手腕上包了一条鲜血淋漓的帕子，就知道是真的没受伤。
“我抱你进去，你先睡嘛，我去给你喊个大夫来，给你包包手。”
白青三天两头割腕放血，6笙儿已经习惯了，此刻便知道她是失血过多。
话说完半天也没人应，低头一看，怀中人已经双眼紧闭，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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