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虎口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有些不对劲。
跟着坐在高翔身边的启太郎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他的脸色，一股他没见过的凝重神色出在高翔的脸上。
“翔？怎么了吗？”
被启太郎的关心唤回神来，高翔摇了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太舒服而已。”
随后看向结花，她的脸颊已经涂上了药膏做了处理，现在正敷着冰袋消肿。
长田结花眼巴巴地望着高翔，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既然长田小姐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高翔心里还在想着乾巧和真理，觉得他们这一去恐怕不只是见面这么简单，唯恐意外发生的他必须要再去一次smart brain看看！
他霍然起身，直奔门外。
“唉，阿翔你要去哪？”启太郎忙问道。
“......我去接一下巧和真理，到时候一起回来。”他回头笑笑，没说出自己真实的打算。
说完便大步跨出门外，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高翔的背影逐渐消失，长田结花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总是要将这男人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眼底才觉得安心。
就好像自已也随着他一步步地行动。
随后结花突然后知后觉，惊呼出声：“我忘了问他的名字！”
听到暗恋的女生发问了，启太郎很自觉地快速回答道：“是问翔的名字吗？翔姓高山，高山翔哦！”
“高山......翔......”
长田结花怔怔地喃喃，在心中把这个名字深深记下。
看到她翘起嘴角高兴的模样，启太郎也不禁跟着咧开嘴。
啊，帮助了自己的女神，这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啊。
这样想着，他慢慢把自己工作时带着的卫生头巾扶正。
......
smart brain，社长室。
乾巧和真理被邀请到这里共同用餐，甚至在用餐前两人还被各自请到换衣间换上了早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正式礼服，就连尺寸也意外的合身。
而且这次宴会确实是值得他们正装出席的。
穿着深蓝西装的乾巧和白色礼裙的真理被侍者接引进屋，屋中央有着三位侍者和等待入座的三张椅子，显然他们先来一步社长还没到。
圆形餐桌上，火烛台的特制蜡烛燃着柔和的橘光，挥发出的气息夹杂着果味的芬芳。
餐桌周围摆放着三张椅子，对应着桌上三份昂贵的料理，主厨是从法国聘用过来的国宝级大师，亲手制作了这三份色香味上佳的食物。
连盛放食物的碗碟都选用了上好的瓷器，金属刀叉也经过了特殊处理保证不会影响到食材的味道。
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了这次晚宴的不同凡响与昂贵。
入座后，乾巧不由得咽下口水，这绝不是他在对这顿饭流口水，而是确确实实被这家公司的豪奢给惊到了。
他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身边的真理：“你们家天天就是这样吃饭的吗？”
她额头上流下一大滴冷汗，连忙解释道：“怎么可能，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只是来这里见爸爸的，可这样上流的接见方式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根本不符合爸爸做事的风格啊？
真理心中充满疑问，可还是对见到自己的父亲满怀期待。
“请稍等，社长马上就到。”他们身边的女侍者微笑着提醒道。
乾巧和真理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互看一眼，沉默了下来。
这奇怪的开局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
“社长！”
“社长！”
大门再一次打开，在侍者们的恭迎下缓步走进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笑着打量了餐桌旁惊愕的二人，饶有意味地开口招呼道：
“欢迎二位的到来。”
接着缓步走到餐桌边，施施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真理，他就是你的父亲吗？”乾巧看着社长的脸，心里总感觉得有些违和，悄声询问真理。
她皱着眉头盯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说出让人一惊的话来：
“他......不是我的爸爸！”
乾巧瞪大眼睛，蓦然看向始终不语且微笑着的社长。
在他们探究的目光下，社长这才悠悠开口：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鄙姓村上，村上峡儿。”
......
嗡嗡——
机车停靠在楼底，高翔放好头盔，眯着眼再次打量了这座大厦。
“又是这股难闻的气味......”
这连片的隶属于smart brain总部的建筑群，自内而外地散发出常人无法感受到的死气。
而对于死过两次的自己而言，这气息的味道实在有些似曾相识。
他的意识在那个天幕漆黑，四周满是红花的火照之河的空间里嗅到过，仿佛是尸体腐烂后化为浓水的恶心气味。
“总之还是先找到巧和真理！”他迈步向前，再闯smart brain！
叮咚——
感应门自动打开，高翔一步步快速向前，不给别人阻拦他的机会。
可是刚刚闯进电梯口，却发现这里已经站满了黑色西装的公司职员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整齐一致地弯腰，一同微笑道：“欢迎您，高山先生！”
高翔顿时停住脚步，凝重戒备起来。
敌人已经暗中调查过他了吗？
那么身为faiz的乾巧应该也被摸透了底细了吧？
今天来赴约的乾巧和真理不正是羊入虎口？
“让开！我要见你们社长！”他沉声低斥，默默控制自己的力道，调到足以撞开人群的同时不至于伤到他们。
谁知事态朝着他难以捉摸的方向发展了，面前拦住他的职员们中的为首者站出来，又善意地补充道：“社长知道您要来，已经专门准备了房间要同您谈话。”
“知道我要来？”
高翔沉默不语，只是更加地戒备，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变身。
“那就请您跟我来吧？”女职员笑着一手前伸，带着引领的意味。
“......”思索了一阵后，他默不作声跟在了后面。
女职员直接带他走进了社长专用的直通电梯，门很快关合，她在按键上按下37层。
“嗯？”
高翔的瞳孔瞬间一缩，觉察到不明的意味，眼角注意到身边的女职员依旧盯着液晶屏上显示的数字，露出虚伪的假笑。
他记得那天晚上夜探smart brain，和那章鱼怪人战斗的地方，就是37层。
说来那天自己造成的破坏不小，但那么大的动静第二天却没有任何对此的报道。
所有媒体不发一言，甚至连周边那晚的居民和目击者也都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造成大规模火灾的战斗好像根本不存在。
所有痕迹仿佛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覆盖，然后毫不费力地轻轻抹去。
“......”
这样的现实压得高翔喘不过起来，这已经不只是怪人的问题了，单凭武力似乎无法解决这个世界的威胁。
怪人拥有的智慧好像能够无阻地混入人类社会，他现在不清楚怪人们的数量，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让它们一呼百应......
对人类无疑是场巨大的灾难！
额头不禁泌出冷汗，高翔这才想清其中关键，身上的担子不由得加重。
“看来，这社长必见不可。”他眼睛深邃起来，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故意掩盖那晚战斗事实的smart brain一定知晓些什么，他要搞清他们和orphnoch的关系，还有那条faiz腰带的来历。
“高山先生？”女职员轻轻呼唤走神的高翔。
“啊，我们到37层了？”
“是的，请再跟我来。”
说完，她就走出电梯，高翔上前跟上。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这条长且狭窄的走廊，洁白的墙壁上挂着艺术家的画作，此时他的心里已经默默确认了一件事。
没错，这就是那晚他毁掉的楼层。
女职员推开了一扇门，上面挂着会议室的牌子，弯腰致意道：“请在里面稍等片刻，社长随后就到。”
等他走进去后，就默默退出去关上了门。
高翔面无表情地站立着，看着中央的巨大环形会议桌和摆放整齐的几十张椅子，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
“这家伙......”他眼睑跳动，一股怒气升腾起来。
社长是故意把见面地点设在这里的！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是在暗示我那晚发生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炫耀自己在社会各界的能量？”高翔喃喃。
手上找了个椅子坐下，头脑快速转动，后背不自觉地一凉，预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与富可敌国的企业对抗......”他掩饰不了心底的那股无力感。
未来的方向在哪？
单凭借他和乾巧，真的能消灭所有的orphnoch吗？
不同于空我世界，这一次，对于那些善于伪装成人类的怪人，他失去了答案。
墙壁上的钟表，滴滴地转动，时间默默流逝着。
“不过......”高翔眼神空洞，轻声低语着，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既然不知道答案，那就去寻找答案。”
这就是他的道路。
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不论身在何方，遇见怎样的迷茫......
自己只要——
一直不停地向前跑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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