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片羽
“小东，你爹呢？”老者看着出门的大汉道。
“我爹一大早下地了，刘叔你找他有事吧。”大汉三两步便走到了一行人前面，离了近了才看到这汉子身上竟上上下下十几道伤疤，有的是刀伤，有的是兽的牙印。
“这老头一把年纪还这么勤快，下地够早的，小东，我是带着这几个孩子来找你的。”
“找我？”大汉有些诧异的打量三人一番。“你们就是昨天晚上乱嚎的三个家伙？”
“我们不是乱嚎，大家伙，我们是路过来借宿的，你才是乱嚎呢。”
“师妹！”风之影赶紧挡住还想说话的师妹，暗想这小丫头脾气还是一点没改。“东大哥，昨晚确实是我们三人，昨晚确实有些唐突，今日前来主要是想跟您问下那作恶妖兽之事。”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大汉听明一行人的来意，稍顿了一会儿，眼神似乎有些挣扎。
“我们消灭掉了一只妖兽，想来您这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同一只妖兽。”
风之影理了理思路，将路上遇到的火鼠蛇的样子和特征向大汉一一描述，大汉听到一人多高的火鼠蛇的时候，身体竟明显的颤抖，风之影看在眼里，又将火鼠蛇被打回原形的事告诉了大汉，听到最后大汉竟然落下眼泪。
“好啊，这个祸害终于被除掉了，小红啊，你的仇终于得报了。”
看着眼前孔武大汉尽然抹眼泪，孙姓老者都心里暗暗惊讶，这孩子经历了那么多，落泪却还是第一次。
风之影将路上遇妖及除妖之事说了个清楚，看着眼前大汉的举动便已知悉，此妖即彼妖。
“东大哥，您可否给我们讲讲当年之事，我们或许可以帮你。”许高山在一旁道。
“也罢，这件事我从未与人说过，今日妖既已除，我便将此事告知诸位。”
“十岁时我放牛时那天不知牛发了什么疯撒蹄子就跑，我跟着老牛在山里追了半天，最后七拐八拐不知到了哪里，牛没找到，我又迷了路。”
“我那时候就想，我是怕了半天上山的，只要我一只顺着山往下走，我应该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于是我就转头开始下山，我不知道下了多少座山，只记得走了很远的路，后来走着走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踩空了从山上滚了下来，第二天等我醒了就发现躺在木床上，在一间木屋里。”
“后来我发现我摔断了双腿，救下我的是一对父女，而她父亲是传说中的术士会些法术，听说还是丹士。那时候这些在我看来就是神仙一般，我很开心神仙救了我，从那天起，术士的女儿小红每天喂我汤药，照顾我，等我双腿好了之后她父亲为我测试灵源，只可惜我是伪三灵源，无法修习术法，他便教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心经，而后每月都会给我一颗强体丹。”
“就这样我在那里一呆就是十二年，每天都练习体术，和小红一起在山间打水种地。直到有一天小红他爹祖上传下来的丹药被一只火鼠蛇偷走。”
“小红他爹从丹药被盗就一下子病倒在了床上，我看着小红每次在床边哭就心里难受。后来我在师父的旧衣服里发现一张引灵符，我虽不会术法，但是也懂些符咒催发技巧，于是我便用装丹药的盒子气息使用引灵符进行追踪，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找到了火鼠蛇的去向。”
“后来我跟着引灵符的灵光追寻了半月之久，最后终于找到了它，我不晓得那妖怪已经吃了丹药，被妖怪咬掉了一只胳膊，最后堪堪逃了出来。”
“没想到的是断了一臂一路追跑，我竟然跑到了村里，村里的村民们认出我来，救下了我，但我却给村里带来了灾难，那火鼠蛇跟着我的血来到了村里，每到夜里便来村里祸害，起先只祸害牲畜，最近忽然开始伤人。”
“我对不起村里人，也对不起小红和她爹。”大汉说着又开始抹泪。
三人听着大汉的故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幸运又充满不幸。
“东哥哥，你没有去找小红姐姐吗，她肯定想你了。”姜水竹在一旁道。
“我也想去，怎么可能不想呢，只是妖怪祸害村里，我……”
“现在妖怪不是除掉了吗，东哥哥，你别伤心了，现在你可以去找小红姐姐了。”
“我不记得路……我第一次去是巧合，这次是跟着引灵符出来，我甚至不知道小红在哪……”大汉眼珠出现红色，缓缓低下头。
“师兄，引灵符，我们有引灵符！”姜水竹转过身拽了拽风之影的袖口。
“东西，你别伤心了，你看这是什么。”风之影从袖间掏出一张引灵符。
“引灵符！”大汉惊讶的张大嘴巴。
“嘿嘿，我师兄可是符士哦！”姜水竹拽着风之影的胳膊，似乎在炫耀自己一般。
“符士！您竟然是符士！”大汉显然听说过符士，知道符士多么厉害，许高山在听到符士时也是眼睛微眯，不由得又对这对师兄妹打量一番。
“小师妹瞎说的，东哥你别当真。”风之影打个含糊，心里暗想自己是会画符，但是以目前的水平可能远远称不上符士吧，大师姐的符术才配得上符士称呼，还记得小时候跟师姐学习画符的时候，她画的符咒甚至能让活物化形，河水倒流，后来至于师姐的符到了什么境界，估计只有师父和师姐自己知道。
“东大哥，不知道你可有小红身边之物或者有她气息的杂物，借助引灵符放大气息，应该能找到小红姐。”
大汉听能找到自己心头之人，整个人都格外兴奋，将一行人连忙请进屋里好生招待，刘姓老者听到现在也基本信了妖已被除，称要回去把这个消息传遍村里让大家安心，匆匆忙便赶了出去。
风之影三人坐了片刻就要告退，大汉追了上来。
“影兄弟，你有这引灵符，又是符士，这位姑娘和公子看起来也非凡俗，你们莫不是要去帝都降妖司？”
“你怎么知道?!”风之影还没回答，许高山便忍不住上前一步，此时话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笑。
“我也算是半个术士，如今那倒消息早已传遍天下，看诸位行头，我故有此猜测。”
“实不相瞒，在下此行确实欲去帝都。”风之影道。
“影兄弟，您既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不报，您就跟着我走一趟吧，小红那里有我早年寻的一物，或许对您此行有些用处。”
“哦，不知东大哥寻得的是何物？”风之影对大汉所言有些好奇。
大汉看了看三人，似乎有些犹豫，而后凑了上来，附着风之影耳边，只说了两个字：“片羽！”
“片羽！”风之影控制自己的惊讶的心情，左手画符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喊出来，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如果这两个字传出去将会有多少高手前来争夺，前些年或许也就罢了，这两个字如果和那个消息组合起来，天下所有人恐怕都会为之疯狂。
风之影修长的手指划出一系列动作，直到指尖蓝芒一闪才冷静了下来。
“东大哥，真的是那东西？”
“小红他爹曾经研究过无数时日，虽无法解除封印，但他确信就是那个。！”大汉十分笃定。
“封印？那东西被封印着吗？是什么才能封印住那种力量……”
“这个您到时候看了便知。”
风之影略一思量，便答应了与大汉同行，小师妹自然也没意见。
“许兄，我此间答应东大哥同他前去一趟，要不我们便在此分别，你看如何。”
许高山看出风之影有事要做，却也不好意思细问，他也对大汉对风之影说的话感到好奇，但此刻却也只能就此作罢。
“也好，那我便先行一步，后会有期。”说罢便转身出屋离去。
三人等到大汉父亲会来，略一交代，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向刘姓老者告了别便准备上路。
“东大哥，开始吧。”
“好。”大汉小心翼翼的从新换的衣服袖间掏出一个手绢，将手绢打开后，将引灵符在包裹其中的翡翠玉镯上一层，嘴中念念有词，最后喊出一声“灵现”，而后只见灵符光芒闪烁，不消一会儿便在地面出现了一条延伸出去的光线。
“师兄，我们不专心赶路会不会耽误了啊。”姜水竹看着又要改道，有些担心的道。
“放心师妹，距离那个消息所传的时间还早，此行结束我们便专心赶路。”
确实，距离那个消息所说的时间还甚早，只是师父想让二人提前下山历练，所以很早便把师兄妹二人赶了出来。
三人跟着引灵符化作的光线进了山中，此时正值初春，山中树木及花草刚刚冒出嫩芽，树林间时不时传出一两声鸟叫，风景也算美哉。三人顺着山路翻过几个山头又下到几个山底，足足走了半天时间，也不见这引灵符的尽头。
引灵符一直延伸，三人便一直寻踪而行，一路上大汉走在最前面，将阻道的草树提前推开亦或折断，两人跟在后面倒也自在，不过后半天姜水竹这小丫头已经开始在后面噗嗤噗嗤的喘上气了。
“师兄，还有多久啊。”
“师兄也不晓得，这引灵符可感知百里内的事物，具体多远我也不知道，不会超过百里。”
“啊，一百里，我要累死了，不走了不走了。”姜水竹一听百里，瞬间变了脸色。
“师妹，不许闹，快跟上。”风之影刚想说什么，只见前面大汉忽然停住了脚步。
“没了……”大汉转身说道。
风之影顺着大汉的方向看去，引灵符最后消失的地方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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