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坨不格村外

拉拉塔，呼拉撒儿大沙漠边缘的一个小镇，也是C国西去列车的终点。

        小镇地广人稀，仅有一万来人口，又时值初冬，所以一眼望去，满目枯黄，一片萧瑟荒凉之景。

        街道，清一色几乎为沙尘盖去车体颜色的几辆汽车与牛马羊骆驼穿插，无人挤，无人吆喝，倒也融洽。

        在一堆羊群中，陌子川就驾着他的从外观来说已不能称之为新车的吉普缓缓行进着。副驾，车窗大开，秦帆、小蝶一人一狗都好奇的探着脑袋向外张望着，一脸新奇，浑然不在乎扑鼻而来的沙尘味与牲畜的膻味。羊群外，一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脚蹬长靴，手提长鞭，面蒙头巾，仅露两眼睛，缓缓随行。又有一德国牧羊犬，窜前窜后，时而吠几声，尽职尽责，好不卖力。

        往前驶得一段，右拐，路边一个看上去还颇为气派的饭店就出现在了视线中。这个饭店正是五年前陌子川与CFBI交手，又与杨子标、苏小琳喝个大醉的地方。几年过去，饭店依旧，并无什么变化。陌子川说就在这吃吧，靠边停了车。刚下车，一个拿着一堆头巾兜售的中年妇女快步走来问要不要，陌子川二话不说就买了两个，自己围上也让秦帆围上，秦帆不大想围那玩意，但还是戴上，他却不知陌子川自离开东灵就一直在提防着可能有所动作的CFBI。

        进了饭店，两人一狗吃个大饱，又稍稍歇息了会后就出来继续赶路。

        这会是中午一点多，也是他们从东灵出发的第三天，接下来他们便要进入呼拉撒儿大沙漠，前往坨不格村，大概四小时车程。在路上，陌子川不禁又纠结起要不要见依娜娃，一言不发，秦帆、小蝶依旧情绪高涨，望着窗外风景又聊又唱，显然，这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旅行。

        没过一会，天变了脸，刮起风来，风吹沙扬，一片昏黄。

        陌子川放慢了车速，对秦帆道：“到坨不格村大概是五点多，到时我们在村外待会，等天黑后你代我去看看依娜娃吧，我就不去了。”

        秦帆明白为什么要他去，但还是道：“真不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大老远的赶来了……”

        陌子川已拿定主意，道：“还是算了，我既不能与她在一起又何必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到时你就说是我的战友，说我已在一次行动中牺牲，是受我所托去看她，还有说我死前托你一定要为她找的女儿，问清楚当年女儿是怎么丢的，女儿的特征，抱走女儿的人的特征，有没有交通工具等等，这很重要。嗯，再给她转上一百万，就说是我留给她的。”

        “好吧。”秦帆应着，嘴里又骂叨起来，已不知是一路上的第多少遍，“哎，禽兽啊禽兽，16岁就搞大了人家小女孩的肚子，还留个种，更禽兽的是留了种还跑路了，你说你当年怎么就这么禽兽？”小蝶跟着啧啧道：“真的是太禽兽了，难以想象，嗯，一会我也要跟着秦帆一起去，看看被你糟蹋了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你不能去，他的身份是我战友，带只二哈像什么样？”

        “我……扮成流浪狗成了不？跟他没关系。”

        “流浪狗没你这样的。”陌子川说，又叮嘱秦帆道，“到时你特么装像点，可别漏了陷才好。”

        秦帆嘀咕道：“我特么又不是伊如雪，怕我露馅自个去。”

        他不提伊如雪还好，一提，陌子川当即又一言不发了，蒙头开车。

        到的黄昏时分，终于抵达坨不格村外，此时风沙已停，巨大的红日斜斜挂在天边，大地一片金黄。村内，远远可见袅袅炊烟升起，让人不禁想起那两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陌子川心情复杂，透过车窗直直望向他在梦中无数次梦回的村落。

        村落那是那副光景，数排土房，也已光秃的红柳，枯草地，荒漠，夕阳之下，虽美但无不透着凄凉。村西头，正有人将成群的羊往回赶，咩咩的叫声一声接一声。

        “憋死，下去透透气。”秦帆说着，抱着小蝶下车。

        陌子川坐了会，也下去，活动腿脚，连续几天的跋涉也让他有些腰酸腿困，双肩发痛。

        不远处有棵几人抱的红柳倔强的挺立着，他望了会，走去。红柳中空，里面曾是当年他和依娜娃经常玩耍的地方。他钻进去，惊异的发现里面竟刻满了他的名字：帕汗。“依娜娃~”他轻声念着，用手抚摸，但终不敢再陷进去，钻出。

        秦帆此时已带着小蝶撒欢够了，正盘膝在路边坐着，他走过去，也坐下。

        “往西边看。”他抬手指着，“SDYG特训营当年就在那个方位，一百公里开外，呵，知道当年我和30号是怎么摆脱追捕的吗？我们钻进了一头死了没几天的骆驼尸体里，后来才被库贝大叔所救，来到了坨不格村，我留在了坨不格库贝大叔家，30号说他还是希望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没几天后就离开了。嗯，待看完依娜娃，我们就去找他。”

        “他在哪里？”

        “他在……”

        正聊着，路上传来一阵摩托车的突突声。

        陌子川扭头望去，是两身穿夹克，面部包的严严实实的村民回村，这里的村民都热情，他担心一见他们是外地来的过来搭讪被认出，忙是回过头来。

        很快，突突声到了身边，然后疾驰而过。

        不过只听“嗖”的一声飞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秦帆一直在回望，反应也够快，手一探就抓在了手里，再定睛一看，直接傻逼，竟是一枚在电视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手雷。

        “丢！”陌子川已看到，急喝。

        秦帆一脸煞白，但还没真傻，甩起胳膊往后一抛，同时陌子川扑过，已将他和小蝶一起压在身下。

        “轰~”一声巨响，手雷爆炸，但紧接着却又传来第二声，然后一个冒烟车门“砰”的就扣在了两人一狗的眼前。

        两人一狗抬眼一瞄，均是傻眼，原来秦帆刚才那么一丢，竟然准的不得了的刚好把他们自个的车给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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